第497章 遠赴南疆
戶部的人不能隨便得罪，賦稅、財政，都掌握在他們手上。
皇帝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北堂冥，覺得派人去慰三軍到時可以，偏偏歐陽芙那天在他麵前亂說了一通話。依著北堂冥的性子，必然生疑，此時派他去的話，難免不會節外生枝。
這事急不得，還要再商量商量。
雖然他的確是不喜歡北堂冥，可這攝政王不明不白的出了什麽差錯，首當其衝的必然是他這個皇上。
正是思索之際，又出來了幾位大臣一同拜倒。
這下好了，朝上幾位大山基本上都出來了，有主見的跟著出列，沒主見的隨了大眾一起。乍看去，滿朝文武，絕不多數都是讚同此事的。
皇帝揉揉眉心，餘光繼續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北堂冥，這麽多人一起諫言，他倒是一如既往地的淡定，“既然諸卿覺得此事可行，那派誰去好呢？”
曲靖道:“自然是皇上親征最佳。”
皇帝微微楞了下，依稀覺得底下有幾聲吸涼氣的動靜。
白頭發的老臣思索了一下，“臣覺得，也行。”戶部大人附議，幾位大臣附議，絕大多數人附議。
皇帝親征！
“朕，覺得此事慎行才是，恰好這幾日朕身體不大舒坦，”皇帝言罷，伸手又揉揉眉心，“怕是難當重任。”
笑話，他親征去了，那邊要是出了什麽事，護駕都來不及，振什麽士氣？就算沒出什麽事，回來發現，幾個忠心於皇室的幾個舊臣都被北堂冥收拾服帖了，這龍椅怕是就該易主！
曲靖還要再說什麽，隻聽得皇帝那淡淡的、頗具威嚴的音嗓道，“不如，攝政王就代朕走一趟吧。”
表麵上看是詢問，實際上就是肯定。
北堂冥這會看片他一眼，“臣府裏還有重事，怕是……”
這話點到為止，又引得人展開無數遐想，誰都知道皇帝插手了魏武侯府的事，把人家家裏的小嬌妻氣走了。
當然，腹議隻能是腹議，誰也沒敢明著說。
不緊不慢的把後麵半句丟出來，“怕是不能圓滿的答應皇上。”
這就算是給皇上一個台階下了，皇上眯起眼角，“既然今日無事，不如早些退朝，攝政王留一下，朕有話要跟你說。”
後半句也權當是給諸位大臣的交代了，去不去在於攝政王，結果如何都同他這個皇上沒有什麽幹係。
不出片刻，整個大殿變得空蕩起來，朝臣們三三兩兩的陸續離開了。北堂冥舊疾初愈，看倒是看不出來，隻是臉色要比往常更白了些。
“阿冥，朕聽母後說，你舊疾又犯了？身子可是還吃得消？”
北堂冥微微一笑，“無礙，為了大義，阿冥無足掛齒。”
皇帝臉色頗為尷尬，“哦，既然如此，此次邊關之行，就勞煩你走一趟了。東西朕會盡快備好，你隻當是出門散心……”
北堂冥依舊掛著疏離的笑，沒有半分柔軟可言，“皇上金口玉言，我等怎敢不從。”
“嗯，”皇帝含糊的應了個聲，知道他不會說什麽話來，但心底還是有那麽些的難言。
“既然身子沒事，那你就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就可以啟程了。”
北堂冥點點頭，回到府裏，一夜難眠。眼睛困得流淚，他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林芸。
生氣的林芸，淺笑的林芸，悲傷的林芸，歡喜的林芸，最後絕望到離家出走的林芸。像是一團棉絮，劈頭蓋臉的砸下來，緊緊把北堂冥纏住，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次日，天未亮。
北堂冥簡單的梳洗了番，就直接去戶部。宮裏辦事效率極高，整整上百車的軍資已經裝好。隨行的護衛也早早的在一邊等著他。
天灰蒙蒙的亮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啟程。
攝政王親自慰問邊關的消息一時就傳開。召令很快傳到邊關，北堂冥一路行程已經算快的了，即便如此，也是剛出長安不久，便收到周逸軒的來信。
其實北堂冥同他沒有太多的交集，隻是隱隱記得有這麽個人。皇家子嗣太多，他也極少有過來往，腦子裏想來半天才有那麽個影。
這人也知道來的人是這麽個小皇叔，特地寫了信來表達對北堂冥的歡迎。周逸軒一介武將，能把麵子上功夫做足，讓北堂冥姑且將周逸軒定為不大討厭的一類。
信上內容簡潔明了，字倒是有幾分樣子，那就算是無感的一類。北堂冥吐了口氣，胸腔裏隱隱的壓抑感又浮上來。
爾後幾日，周逸軒前前後後又修書過來，不過是告訴他，因為他的到來士氣大振，連敗南疆數場戰役。然後就是軍營裏的人對他到來得很興奮之類的。
北堂冥靠在車窗上，秋冬的天都是灰蒙蒙的，不夾一絲色彩。這讓他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窩火。
嶺南一連贏了數仗這倒是真的。
皇上的召令從各種渠道傳到嶺南的時候，周逸軒頗為不信。
親自慰問三軍？周逸軒同那個表哥北堂冥除了年晏上外幾乎沒怎麽碰見過，腦子裏想了想，才記得起印象來。
沒想那麽多，周逸軒並不介意來的人是誰，他想看到的隻是成隊成隊的軍資。嶺南的冬天和長安的冬天相比較差不多一樣冷，可是對於這些半夜也要守崗的將士們來說，足夠的糧食和厚厚的棉衣是比什麽都重要的。
接到這個消息，周逸軒直接告訴眾人，沒多久長安發送的軍資就會到，來著還是攝政王殿下親臨。
手底下那些一年到頭也隻能述職一回的大將們很是興奮，直接或間接的帶動了將士們的興奮，大夥打定主意要給攝政王殿下拿下幾場來接接風。
正好是年關的前幾天，南疆一皇室裏極為驍勇的皇子想要來個大勝仗討個吉利，回去好送給可汗做賀禮。
萬萬沒想到，要比南蠻人瘦弱多了的小兵仿佛一夜間變得百毒不侵了一樣。
南疆皇子打敗而歸！周逸軒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士氣一下子就低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