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告別離去
在一起住了大半個月,兩人漸漸熟悉起來。不僅相處起來自然隨意多了,就說默契方麵也是突飛猛進。即便林芸不說一句話,僅憑她的一個眼神抑或是一個動作,北堂冥就能輕易的理解她想要表達的意思。而北堂冥雖然時常冷著一個臉,但林芸也同樣能從他那張冷臉下察覺出他的心情好壞。
用完飯,北堂冥自然的站起身來收拾碗筷。這是這大半個月來形成的慣例。然而林芸卻皺了皺眉,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怎麽了?”北堂冥疑惑的問道。
“回、家。”林芸開口,一字一頓,舌頭些微的泛起疼痛。
“你想要回家了?”北堂冥的心一沉,隻覺得心裏霎時間變得空蕩蕩的。他想到他要回家,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明明舌頭還沒好不是嗎?
“你的舌頭還沒恢複好。”北堂冥坐下,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淡淡的開口,似乎就是陳述事實。
他的心情不好?……為什麽?
林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深想。她隻皺了皺眉頭,離開家已經半個月多了。再不回去爹娘肯定會擔心的。
“就算你回去,你怎麽解釋你舌頭受傷的事?難道要說秦……”北堂冥內心有些煩躁,話語脫口而出。
林芸手一顫。這些天來,他們兩個相處一直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那天發生的事情。但事情畢竟是發生了,再怎麽躲,也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她的眉眼微涼,淡淡的看了北堂冥一眼。
北堂冥隻覺得心裏一慌,有種莫名的恐慌席卷而來。
林芸倒是不說話了,她微微頷首,對他勾唇笑了笑。像在表示這些日子的感謝。
但北堂冥內心的恐慌反倒沒有絲毫平息,而是越演越烈。
林芸收回手,往屋子裏麵走去。北堂冥伸手欲拉,卻隻見她的衣袖拂過,繼而遠去。
林芸回到屋子,深深吸了口氣。她心裏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但理智上卻又知道北堂冥說得沒錯。
情感和理智互相壓迫,她心裏悶得慌,卻又無法發泄。
罷了。林芸重重呼出一口氣,勉強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煩悶。這便收拾起東西來。
這地方她是真的不準備再住下去,就說現實的,唐冥和她並沒有什麽關係,她之前說住在這裏養傷還勉強說得過去,但如今傷已經好了部分,便沒有了繼續住在這裏的理由。更何況,大半個月不回家,也很難說得過去。
收拾好東西,林芸拿著包裹出了門,想找到唐冥道個謝,順便跟他說一句自己要走了。沒料到卻不見北堂冥的身影。她想了想,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已經在此住了大半個月,是時候回去了,多謝你在這段時間裏對我的照顧。”
時光匆匆而過。珍饈堂的生意越來越好。這日,林芸正在珍饈堂查賬。管賬的老先生是商轍安排的人,她自然對此沒什麽意見。雖然不懷疑,但查賬這事還是不能省過。
珍饈堂後堂與前堂用幾層珠簾隔開,前堂熙熙攘攘,前來購買糕點的人絡繹不絕。
林芸翻著賬冊,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她的舌頭也幾乎好了。然而在這時間裏,她一次也不曾見到過他。是發生了什麽事?還是說,他不想來見她?
想到這,林芸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你們珍饈堂的糕點吃死了人還敢繼續賣!”一聲女子的厲嗬如同晴天霹靂,讓整個珍饈堂都霎時間安靜下來。
頓了一頓,隨即,細小而嘈雜的交談聲就此起彼伏的響起。
“吃死了人!”
“什麽!難怪生意這樣好!竟然幹著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珍饈堂……”
“天啊,我家小姐這幾日可都是吃的這兒的糕點!……”
眾人的聲音驚醒了在後堂沉思的林芸,她定了定神,才發現自己竟然把賬冊都揪成一團,捏的皺皺巴巴的。隻是此刻她沒什麽心思再管這些,順手撫了撫頁麵,把褶皺撫平些。就站起身來想要前去看看。
“主子,前頭有人說我們的糕點吃死了人。可要派人稟明少東家過來?”前頭管事的人囑了一個打雜的過來向林芸要個主意。
“隻怕商轍如今不在府上。”隻看今日這架勢就是蓄謀已久,必定會找好商轍不在的時機。然而林芸卻並沒有阻止,她點點頭,道“派個人去找商轍,另外派個腳程快的去最近醫館請個大夫過來。找林懷春林大夫,找不到就隨便帶個大夫來!越快越好!”
那人聽完後立即領命退下。林芸倒是不急著出麵。她斜斜靠在門框上,素手輕輕挑起一點珠簾,看著前堂的事情發展。
原本來買糕點的人幾乎沒走,不過卻是變成了看熱鬧的人。那挑事的婦女麵容普通卻一臉刻薄,衣裳不破卻微微發白,想必是漿洗的次數太多的緣故。
她身後跟了兩個男子,看起來像是年歲十餘幾的兩兄弟,兩人抬著一個擔架從門口進來,抬到前堂中間,就重重的把擔架一放!
“天啊!死人!”
“真的死人了!”
“珍饈堂的糕點吃死人了啊!”
“一條人命啊!這黑心店鋪怎麽就這麽狠心啊!這也下的了手!”
“我孩子他爹啊!你死的真慘啊!”女子仿若支撐不住,撲倒在擔架邊上,這就哭起來。
擔架上隻看得見是一個人形,被一塊白布蓋住了。遮擋了人們的視線。
林芸皺了皺眉頭。
絕對不可能,珍饈堂的糕點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那,躺在擔架上麵的人究竟是死人,還是活人?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眼神一凝。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前堂的鬧劇還在上演。那婦女撲倒在擔架邊上痛哭流涕,兩個兒子也跪倒在一邊,深深垂著頭,像是在為自己的爹的死去而傷心不已。珍饈堂的主事和其他人站在邊上好言相勸,然而那婦女卻絲毫聽不進去,隻拚命哭著。
“孩他爹啊,你死的冤啊。人家珍饈堂可是有大人物撐腰的!你死的真冤枉啊!”那婦女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似乎往後堂看了一眼,微微帶著疑惑。
林芸正巧對上她的目光,林芸的心裏微微一沉。她在看什麽?她知道後堂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