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重生之王者歸來> 第四佰零四章 慘白

第四佰零四章 慘白

  估計是因為血漿濺到眼睛裏的緣故,滿世界的紅,映得眼睛都微微發疼。睫毛被血黏在一起,可他竭力地睜著眼,想要再細細地看看她的眉、她的眼,隻是,太累了,眼皮太重,漆黑的夢,像是最香甜的鴉片,將他徹底掩蓋。詹溫藍忽然有點心滿意足。至少,他能死在她的懷裏……。


  “這是李嫂的遺書!”那時,她將那薄薄的一張紙抵在他的麵前,臉上似乎還帶著未消去的笑意,隻是,眼底的冰雪狂暴席卷。


  他站在原地,隻覺得霍然失去了一切。到底,她還是知道了。


  一直明白她很聰明,聰明到連張博那樣的大拿都破例收她為關門弟子,可是,為什麽還是不斷地奢望,奢望,她這一次沒有這麽聰明,沒有看清一切迷霧。


  他垂下眼簾,靜靜地聽著她平靜一如往昔的聲音,“讓我最後再猜一次,你父親最後這一出‘釜底抽薪’,讓你在我房間放下‘證據’,是向喬老的致意,並且表明立場,對不對?”


  他看著她,眼底是極深極深的憂鬱,麵對她這種指責,許久,竟是一個字也沒有答。如何說,又說什麽?嘴裏,血腥味充斥了一切,鐵鏽的味道,那般熟悉,他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


  她歪著頭,靜靜地看著他,葳蕤一笑。


  那笑如清晨的朝露,轉眼即逝,卻美到芳華都要嫉妒。


  “原來……。”


  她隻說了這兩個字,卻讓他徹底心寒如水。


  想要告訴她一切,告訴她,他別無選擇。他父親為了那個位子,從二十多年前就曆盡千辛,他不能親手廢了自己的父親!


  想要和她說,他並不是要將冷家置於死地,隻是讓冷家稍微停一停腳步。冷家上下隻要沒有做過任何不當的事情,“配合調查”終究會過去,一切都會過去。


  可是,他來不及說這一切,因為,下一瞬,“嘭!”一聲巨響。


  他眨眼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見一個身影突然朝他衝來。


  那速度竟然連他都反應不及,就看到那秀麗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驚人魅力的弧度,然後,如潮起潮湧的浪花,漸漸冷下來,靜下來。


  他渾身僵硬地低頭,骨頭轉動間,幾乎聽到了自己牙齒顫抖的聲音,那冰冷的風似乎一刹那刺進了骨髓,冰冷徹骨。


  那是衝上來擋在他身前的冷雲溪的身體。


  是他日日夜夜、愛之入骨的冷雲溪!

  上一刻,她撕開他們之間一切冠冕堂皇的美麗幻影,將一切虛幻的愛情剝離,任真相鮮血淋淋,任陰謀真相大白,可下一刻,就在別人開槍的一瞬間,她竟然第一時間衝到了他的麵前,擋住了那顆子彈。


  她剛剛到了嘴邊的話,就因為這一聲槍響,定在那裏,再也沒有了聲音。“原來……。”她的話,明明還沒有說完,為什麽,為什麽!

  黏膩的觸覺一絲絲地滿眼他的掌心,他僵硬地將手定在她的身上,鼻尖漸漸被那恐怖的血腥占據。


  這麽多的血,這麽紅的沙土,就像是一片紅色的沼澤,他已經跌下去,再也爬不上來,眼看就要蔓延到他的鼻腔,他的眼,他的頭頂……。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張了張嘴,重複了幾次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來……”她看著他,竟然眼中分明帶著一股沁著冰雪的笑:“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一見鍾情?詹溫藍,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天生涼薄!”


  最後一個字堪堪落下,一聲槍響,打破了最後的平靜。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向後倒去,跌落在那岸邊,順著中心,一個後仰,跌進那河水裏,瞬間沒頂。


  “啊!”那一天,他就瘋了,徹底瘋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可是,心都被挖開了,不是一堆腐肉,還能是什麽?

  他就在那條河旁邊,看著滿地的猩紅,連她最後一絲衣角都碰不到,隻能空洞著雙眼,然後被喬老徹底弄暈。


  隻是,在後來許多許多的夜裏,永遠睡不著,永遠重複著同一個夢,夢中有那湍流的水麵,更有那許久許久以前的記憶……。


  在b市上大學,其實,並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的父親,根基在南方,軍校按理來說才是他最好的起點。當然,鑒於,他對仕途和軍界並沒有野心,他索性選擇了在b市讀了那所聞名遐邇的大學。父親聽到他的選擇,隻是驚了一瞬,望著他良久,“你決定好了?確定不後悔?”


  有什麽好後悔呢?他那時候坐在沙發裏,支著下顎,看著窗外的群雁飛過。他止步在此,但,父親心心念念的,一直是想在b市落下真正的根基,從此,屹立不倒、枝繁樹茂。他身為獨子,除了幫他,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即便,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在倫敦囤積下大筆資產,也已經和幾位外國“朋友”合作非凡。但,這些,沒必要多說。x的身份,不過隻是個掩飾,對倫敦來說,是個隱形富豪,對“詹溫藍”來說,不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另一重身份而已。


  國內權貴的圈子,交際無外乎那樣。既然選擇要幫,索性,便要從“關係”入手。


  b市是全國政要最集中的地方,自然也是關係最錯中複雜的地方,認識祁湛,其實最簡單不過。


  他們倆的父親年輕時在一個部隊,之前就在南京一起讀書,隻不過,祁湛比他大了幾歲,從來都是照顧人的那個。後來,祁家舉家去了上海,才漸漸少了聯係。


  有一天,祁湛忽然給他打電話:“晚上有沒有空?我在學校門口。”


  他當時在圖書館,頓時有點驚訝,倒是笑意盎然:“怎麽來這也不和我提前說一聲,再怎麽著也要給你接風洗塵啊。”


  “滾,我回母校,要你接什麽風!”祁湛笑罵一句,直接甩了地址過來。


  也對。b大就是祁湛母校,回母校,有什麽讓人驚訝的。那時候,他沒有多想,隻是回了一趟自己公寓,選了一瓶好酒。雖說不提前接風,總不能空手而去。


  隻不過,走到路上,才想起那天是個什麽日子。


  嘖,竟然忘了,某人就是那天生日!

  可是,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天都暗了,也懶得再去搜羅其他生日禮物,隻能下次補上,開車去的路上,還在想,到底是哪陣風,把祁湛忽然從上海吹過來了。


  隻是,到了ktv,找到包廂,他帶著那瓶carruadesdelafite推門而入的時候,到底還是微微一愣。


  祁湛的生日派對,竟然請了他們學校的女學生。


  向來,他們攢局在一起的時候,不帶身邊圈子外的人,這是慣例,隻是,看到坐在祁湛身邊的那個女生的時候,他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麽,從來不搞派對的人,今天竟然非在ktv裏弄出這麽一出慶生戲碼。


  長相很美,也的確讓人眼前一亮。雖說b大是最高學府,但是,過於美麗的女子,私生活方麵,總歸有點讓人覺得容易走彎路。特別是b市從來不缺富貴閑人,更有不少人特別迷戀智商過人的美麗女學生。


  他原以為,她也是其中之一,隻不過,看著包廂裏另外一個在那唱著歌,撩撥祁湛的女學生的時候,才感覺出一絲不對勁。


  四個女生,除了她,每個人看見他進來的時候,都是眼睛一亮。


  他知道自己在學校裏略有名氣,卻也沒有自負到覺得任何女生看到他就應該湊過來,但是,她的反應,太淡然,也太與眾不同……


  她的那雙眼,太過空靈,仿佛掃眼過來,便能看透一切。


  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學生……。


  他心底哂笑,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這幾個都是你師妹,也是你們學院的,今年才大一。這是冷雲溪,以後要是方便,幫我多照顧一下。”少有的,祁湛竟然先開口,幫人介紹。他那時候,才忽然明白,這個過於清冷的女孩,到底是誰。


  冷家最受寵的女孩,他父親老首長的掌中寶,據說,從小驕縱、仗勢欺人……


  他想了想,還是先開了口:“你就是冷雲溪?”那時,學校剛剛舉辦了模擬股市大賽,一個非專業的學生破格參加了比賽,最後竟然憑著資金收益率98。59,的成績奪得特等獎。20個交易日的平均資金收益率遠遠跑贏大盤。正是她風頭最勁的時候,對於一個同學院卻不同級別的學長來說,這樣的開場白,水到渠成。


  她卻隻懶懶地勾了勾唇,看著他的眼,拿起汽水,搖搖舉起,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對於他的問題,從始至終,沒有開口。


  嗬,他內心低笑,從來沒見過有人傲氣得這麽理所當然。


  這時,她手機鈴音忽然響起,她按下靜止鬧鍾的鍵扭,轉過頭,朝著所有人璀璨一笑:“十二點了,壽星公該吹蠟燭,吃蛋糕了。”


  原來,全部的專注度都在祁湛身上。


  他簡直覺得自己剛剛的判斷都能拿去喂狗,但不得不說,這女生挺有意思。


  旁邊的公子哥們紛紛起哄:“祁湛,看來還是你女朋友最關心你。連鬧鈴都定好了,這也太謹慎了吧。”


  “是啊,是啊,就你們這個樣,哪像是分了手的,幹脆複合算了。”


  “呸,你個不懂看眼色的,他們什麽時候分手了,這是情調,情調懂不?”


  一時間,你一句我一句的,包廂裏,充斥了這種鼓噪的聲音。


  不知道怎麽的,後來就偏了方向:“嘴兒一個!”“嘴兒一個!”“嘴兒一個!”


  聲音幾乎把房頂都能掀起來。


  都是一群不嫌事大的,他卻明顯感覺到,這是祁湛安排的。不是女方的獻媚糾纏,竟然是已經分手了,看這情況,反倒是祁湛死不放手,要倒追回她?搖了搖頭,隻覺得,這人三年沒見,眼光倒是退步得厲害。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非拚上冷雲溪?是看中她的家庭,還是什麽?

  他搖了搖頭,眼看著祁湛借機要強吻她。燈線暈暗中,祁湛的麵龐竟帶著少有的鄭重其事,他卻隻覺得好笑。小姑娘最喜歡的把戲,不過如此。豪奢場麵、圍觀群眾、俊美王子、霸道示愛,的確,絕對能滿足少女心的泛濫。


  可是,這一次,他料錯了。


  “祁湛,我和你說最後一次。以前的種種,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隻是個普通的學生,你要是再死纏爛打,我絕不讓你好過!”


  聲音低吟幽雅,卻偏有種振聾發聵的味道,偌大的一間包廂瞬間就像縮小了一般,在座的都不是一般家庭裏長大的人物,這一句出來,一點都不像是放狠話,卻片讓他們這些人個心底打顫,幾乎都忘了這姑娘不過是個沒到二十的丫頭片子。


  當著祁湛許多發小的麵,她直接甩臉走人。他當時坐在沙發上,簡直快看笑出來。


  這是什麽戲碼?

  要是不知道她冷雲溪的身家,他簡直懷疑,今晚這出戲是少東家看上貧窮女,以勢壓人,結果遭遇強烈反抗。有點像多少年前,紅遍大江南北的那個什麽,《流星花園》,對,就是這個老掉牙的偶像劇。


  一個寢室,四個人,除了那個曉芸暗藏心機、勾引男人之外,那三人倒是脾性相當。


  鑒於祁湛的臉色實在難看,他到底還是顧忌他麵子,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出了ktv透氣。


  誰曾想,剛出了包廂,就看她們幾人竟然直奔“不夜天”……。


  有意思……。


  他那時候,隻覺得,冷家的這個小女兒,果然是被家裏寵壞了,這麽晚了,出了ktv,竟然還敢往“不夜天”鑽,當真,不怕出事?

  那裏可不是一般乖乖女該去的地方。


  反正無聊,索性晃過去瞧個究竟。


  熙熙攘攘的人群,群魔亂舞,龍蛇混雜,這間pub在b市的確夠出名,身份不到一定段位的人,都要在這夾著尾巴做人。


  在這,她要是還和剛剛在ktv那樣目中無人,眼高於頂,絕對會吃大虧。


  他點了杯酒,索性找了個桌台坐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麽花樣。


  可是,就在他準備看她笑話的時候,他聽到她的歌。


  呼嘯般的高亢電子音樂在整個空間爆炸開來,熱浪襲來,她將身上的外套輕輕一拋,在空中劃出一道華麗的弧度。


  舞池裏圍觀的眾人一陣口哨、尖叫,幾乎將音樂都淹沒掉。


  她卻絲毫不被其所繞,輕輕伸出右手,從半空中接過做工刻意仿古的麥克風,紅唇一笑,頃刻間,妖嬈嫵媚卻爆發力十足的《express》將他整個人活活定在原地。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就像是被她的聲音一下子穿破心髒,整個世界一下子就空了。


  耳朵裏再也聽不到其他的嘈雜,隻有她的聲音,仿佛,在空中,仿佛,在他身側,仿佛,就在眼前!

  那種整個人都被包裹住的感覺,讓他移不動腳。就連眼睛,都定在她的身上,不願意錯過一絲一秒。


  怎麽會是這樣?


  那樣一雙安靜空靈的眼睛裏,怎麽會藏著這樣狂野的靈魂?

  就仿佛,她的聲音將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一般,能夠驅動所有的外力。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像是著了魔一樣,就這般一直坐在那裏,看著她演唱,看著她被請到樓上,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將陳昊玩於股掌……。


  是了,別人不知道“不夜天”背後的人是誰,他卻是一清二楚。遊走於黑白兩道的幽靈,蕭氏企業的第二股東,蕭然最好的兄弟,那個男人,危險而充滿秘密,卻是因為她的一首歌,將“不夜天”徹底為她敞開大門。從此,她成了“不夜天”最傳奇的駐唱歌手。


  而陳昊,也一步一步幫她徹底走近了蕭然……。


  這是很久之後,他才慢慢領悟過來的。那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她聰慧靜妖。


  從來,她的任何一步,都不會任意妄為。去“不夜天”不是偶然,亦不是隨心所欲,隻是,那一晚的歌,原本是她給陳昊下的餌,她卻不知,他在台下,亦是鬼迷心竅,從此神魂顛倒。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一見鍾情?

  隻不過,那一晚,恰好,你入了我的眼,進了我的心,自此,如跗骨之魂,如影隨形,再難取舍……。


  身邊狂躁叫喊、音樂鼎沸,他坐在桌邊,靜靜地看著她那雙透出魔力般的眼,哪裏還有半分冷然,全然成了另一個人一般,那麽炙熱、那麽狂野、那麽純粹!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他默默地笑起來,像是窺探到最不可思議的秘密,忘卻了未來,忘卻了身份,忘卻了一切,唯有一個念頭——三十年後,你逾不惑,我近天命,到那時,若是我還能依舊坐在台下,聽你唱歌,為你鼓掌,該有多好?

  想到此,他扯了扯嘴唇,一口飲盡杯裏的酒,隻是,到時不知你是否還願意看到我,願意再對我唱上一首離別之曲。


  那晚,他大醉而歸,混混沌沌間,夢裏全是她的聲音。笑著的,冷著的,唱著的……。


  自此,統統刻在他腦子裏,如中蠱一般,再也拔出不得。


  人不能有奢望,貪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便會成癡成念。


  他自小,便無欲無求,最多是看著父親不易,願意出手幫個忙,誰知道,這一幫,便是顛覆。


  再見麵,正逢冷家老爺子生日宴會,他父親看著冷樁髯被雲溪挽著一路談笑風生,對他深深搖頭,沒見過哪家這麽嬌寵姑娘的。她,是最好的著手點。


  冷家最受寵的女孩,比嫡子還得臉麵。亦是他父親,指定讓他往來的對象。從一開始,他知道她名字的那一瞬,便注定,這是一場慘淡。


  隻是,當他自己亦彌足深陷的時候,才發現,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卻千倍萬倍的嬌寵她。唯願她這輩子心想事成、平安悠然、富足喜樂……


  蒼白透明的臉,漆黑濃密的發,他躺在那裏,就如第一次和她見麵時一樣,溫潤如玉、清雅入畫。


  雲溪側頭,看了一眼心電圖,微弱得幾乎讓人懷疑,下一刻,是不是立刻就停止了顫動。


  隻有呼吸器裏微弱的水蒸氣,似乎還顯示著,詹溫藍仍有幾分活命的可能。


  鎏金一臉難受地望著雲溪,“你出去轉轉吧,我看著他就好。”


  她男友亦坐在旁邊點頭:“你傷口沒好,還是要多注意休息。我和鎏金在這,你放心。”


  放心?


  雲溪皺眉,看了一眼鎏金和他眼底的不忍。想了想,到底沒開口解釋,但是卻領了好意:“那我出去了。”


  傷口在腳上,她不方便站立,便在醫院就醫後,直接要了一個輪椅,好在操控容易,輕輕一扭便出去了。


  門還未闔上,一雙如玉般優雅的手,便落在她背後的扶手上,自然而然地推著她前進。


  雲溪沒有一絲驚奇,隻是對門口守衛的那幾個人點了點頭,清淺悠然、恣意高潔,卻是驚得那幾個人渾身一抖,差點嚇得麵無人色。


  直到,嶠子墨和冷雲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那八個人才顫栗地互看一眼,下意識地搓著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嚇死我了!”


  即便是經曆了剛剛的一切,也不如boss嫂那通透至極的一眼來的可怕。


  八人幾乎無意識地碰了碰懷裏的槍,確定武器在那,才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有了安全。那種強迫式的自我安慰,功能淺薄的很,卻有一種由衷的逃過一劫的感觸。


  原以為,boss板起臉來簡直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現在看來,boss嫂的威力,絕不在其下……。


  忽然有點同情地看了看遠處走廊盡頭,不知道boss今晚是否能安然度過。


  嶠子墨一路推著她,安靜地漫步在倫敦最著名的私立醫院中,走廊盡頭,轉個彎,便是此間醫院風景最美的地方,一排排的高樹下,修剪完善的園藝,看得人再壞的心情都沒由來的會好。


  終於,來到一處噴泉旁,他停下了腳步。晚上的燈光打在噴泉上麵,顏色出奇的美。


  雲溪看了一會,終於抬頭:“你故意的?”


  “嗯。”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就像是早上幫她熱牛奶時應的那一聲輕聲應答。


  “子彈隻偏了兩公分,他差點真的救不回來。”雲溪挑眉,這人做了壞事,倒是挺坦然。


  “總想了斷了他。”其實,挺想親自動手的。念念不忘又如何?既然當初選擇了背叛,就該退出曆史舞台。


  “你是在吃醋?”雲溪越發好奇自家這位未過門的先生,今天是怎麽了,突然玩起了惜字如金?

  “還記得我在河邊遇見你的時候的情景嗎?”他忽然低頭,慢慢俯身,看進她的眼底最深處……


  “雲溪,不要憋著,哭出來!你給我哭出來!”從來吊兒郎當的冷偳將一套大衣披上她的身上,死死地將她撈出水麵,摸著她身上的那血,直到確定那是事先安排好的血袋,才狠狠地喘了一口氣。


  那是一場他們提前設計好的戲碼,當場揭穿詹溫藍的一切之後,借著“擋槍”之舉,讓他徹底撕心裂肺。


  可明明一切都如她所料,她也完好無損地從河裏爬出來,卻忽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於是,像是沒有聽到冷偳的話一般,抬頭靜靜地望著天空。


  冷偳隻當她還停留在剛剛的設計之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計就計,讓詹溫藍嚐到什麽叫“絕望”。


  他卻在岸邊看得一清二楚,她是徹底被傷了。


  那一槍,不僅僅是對詹溫藍的複仇,更是她自己對自己的鞭笞。


  他後來天南地北地跟著她,飛來飛去,卻遲遲打不開她的心。無數次的想到那晚,都恨不得直接一槍崩了詹溫藍!


  他差點因為這個男人,和她這輩子,擦肩而過……。”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