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炫妻
雲溪沒料到,她母親說是她意想不到的人,她還真的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望著坐在沙發上,神色溫和,舉止優雅的grantham,雲溪有點懷疑,昨天在那個沙灘別墅裏,一直保持迷一樣沉默安靜的男人,和眼前的這人難道是同一個人?
“你怎麽來了?”雲溪半挑起眉毛,驚訝地從樓上走下。
她說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很好奇,水牧蓮的生日派對才結束,grantham幹嘛忽然來了b市。隻不過,在張翠聽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張翠忍不住皺了皺眉,“雲溪,你怎麽這樣說話?”來者是客,再怎麽說,雲溪不該這樣。
雲溪知道張翠有點誤會,以為她是不待見客人。可她現在滿心思地都是驚異,一時間倒顧不上解釋什麽。
反倒是grantham笑得一臉平靜,眼神清潤,讓人一看,便覺得心頭像是被人用泉水洗滌了一樣,潤雅而清朗。
“阿姨,雲溪隻是沒想到我會突然登門拜訪。她專門給我妹妹去過生日,結果我沒有盡好地主之誼,說起來,是我沒有做好。那天人多,我沒顧得上,正好要來b市,順道就來拜訪,事前也沒有和她約好。”grantham常年在外交場合,遊刃有餘。明明隻是場麵上的話,被他這樣說來,竟有種少有的真誠和熨帖的感覺。饒是張翠見慣了各式人物,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年輕的男人,就能有這種淡定自如的氣質,著實難得。
雲溪腦子一轉,便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顯然,關於喬老和christina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她母親。也就是說,他雖然想讓她幫忙,但不至於利用她母親的同情心。
想到別墅房間裏,雍容華貴的徐愛蓉一臉沉思無奈的表情,雲溪到底還是有幾分同情的。
於grantham來說,christina壓根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但是母親的想法,還是讓他專門乘飛機過來,不惜再次求她幫忙。
看著張翠滿臉嗔怒的表情,雲溪無奈笑笑,聳了聳肩:“是我不對,我道歉。grantham,你先坐一下,我換身衣服,待會下來。”今天有個酒會要參加,剛剛她還以為是嶠子墨這麽早就來了,母親在逗她,所以壓根直接披了件袍子就下來了。見嶠子墨這打扮都是無所謂,可是見一般的男賓,這樣子,的確有點不太妥當。
換了件常服,雲溪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grantham在和她母親聊到他們是怎麽機緣巧合之下認識,又怎麽合作一起投資擴大“古玉軒”的,伴著張翠慈愛的笑容,雲溪無奈地領著grantham往花園裏走。
一路上,grantham靜靜地看著冷宅的每一處,似乎對於這間宅邸充滿了一種少有的好奇。但,又不僅於此,他在觀察。過了一刻鍾,雲溪才終於確定,grantham眼裏那種閃耀著的光芒是什麽意思。
隻是,對於見慣了歐式各種複古建築,b市各樣的宅院胡同,grantham竟然會露出這樣少有的眼神,雲溪實在是納悶得很。
“你怎麽了?”雲溪讓工作人員送了兩杯茶過來,要了點曲奇餅,坐在遮陽傘下,這才開了口。
“一直很好奇你家是什麽樣的,沒想到,會是這樣…。”grantham愣了一瞬,似乎在斟酌用什麽詞語來描述這種感覺。可惜,他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國人,總覺得那種微妙的感覺就在舌尖,可到底還是說不出來。
“很普通啊。”雲溪怔了怔。雖然家境比一般人好,但是,和他家裏隨隨便便就送水牧蓮那小丫頭一座私人島嶼比起來,她真的是屬於平凡人的那一種了。
grantham望了她一眼,良久,卻是笑了笑,轉了個話題:“我聽說你今天晚上要去參加一個酒會?”
“恩,陪嶠子墨去的,具體是幹什麽的,我還沒問。”雲溪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沒道理再追問。最近,總覺得grantham有點怪怪的。特別,是他剛剛和她母親坐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裏,她又說不出來。
懶懶地打了個嗬欠,雲溪懷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疲倦了,看什麽事情都覺得有點陰謀論的樣子。
“明天你就去香港了?”grantham那雙深邃的眼睛忽然直直地望向她,這一刻,漫不經心的掩飾全部洗去,終於話題點到了正題。
雲溪喝了一口茶,心中微微一歎,終於還是決定賣他一次麵子。“你就這麽想幫christina?”
“我隻當幫我母親完結一個心願。”grantham舉起麵前的茶杯,笑了笑,眼中的濃霧散去,漸漸地露出一抹無奈。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雲溪自然不可能再推托。當初,在歐洲的三個月裏,grantham幫她的時候,可沒有踟躕不已過。
“好了,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明天的機票我讓人幫你一道訂好,我們一起去香港。”反正她和christina沒有直接利害關係,隻要能整垮喬老,具體是用什麽手段,她不會太計較。
“謝謝。”grantham喝了一口茶,站了起身,環視四周,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靜與溫和。“我先回酒店,明天等你的電話。”
雲溪點了點頭,帶他到家門口,直到把人送走,回了客廳,卻看到張翠一臉遺憾地望著她。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雲溪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卻被張翠沒好氣地一把拉下來:“崩摸了,你臉上沒長出一朵花。”
“那你一臉看奇葩的表情望著我幹嘛?”雲溪當然直到自己臉上沒長出稀世名花,可張翠剛剛那表情太古怪,以至於,她自己都有點不適應。
“我就是覺得,剛剛那個grantham看著你的樣子,有點奇怪。”
雲溪擺了擺手:“您不要想太多。您女兒我又不是鈔票,人見人愛。我和他是純正的朋友關係。”
張翠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越來越覺得,難道是談戀愛的關係,雲溪最近這性格,是不是越來越外向了?“含蓄”兩字怎麽寫的,難道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她隻是說grantham的眼神有點奇怪,又不是說他那眼神就是愛慕的意思!
雲溪沒多注意她母親的複雜情懷,而是吃了最後一點糕點,直接上樓打開電腦,查詢最近的股市行情。
大半個下午,基本上都是在書房呆著,一邊看歐美那邊的動態,一邊不忘隨時關注一下香港的最新動態。
果然,下午四點的時候,就收到消息,喬老已經安然從警局出來,至於christina,卻是下落不明……。
雲溪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隻是,還來不及多想,嶠子墨的電話就已經到了。
“準備好了沒?我在樓下等你。”黯啞的,微帶磁性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乍聽之下,半邊身子都能酥了。雲溪哀歎,這才四點,哪門子酒會這麽早開始?
可手指簡直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樣,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穿梭在衣帽間裏,開始選擇今晚的禮服了。
一身簡潔白裙下樓的雲溪,讓嶠子墨瞬間目光一暗。
下一刻,他微笑起身,緩緩走到她的麵前:“聽說你明天就起程去香港?”
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耳聽四路,眼觀八方。碰到這種情況,雲溪選擇微笑,再微笑。
李嫂早已極有眼色地躲到外間,隻留他們兩人低低細語。
出門的時候,雲溪發現,就她和嶠子墨這身隆重的衣裝,隨隨便便走在路上,能立馬被人發朋友圈的節奏。
“先去吃點東西,晚上估計沒什麽時間吃東西。”一般的酒會,向來是人來人往,衣香鬢影,雖然餐點極為精致,可到最後,卻沒有多少能進到客人的肚子裏麵。
雲溪點了點頭,選了一家海鮮豆撈店。
說實在的,她對火鍋簡直是情有獨鍾。好在,嶠子墨沒有什麽忌口的,兩個人選了一間包廂,吃的是海鮮白湯鍋,沒有什麽油煙氣。
大飽口福之後,已然是華燈初上,離酒會開始,恰好隻有半個小時。
以b市的交通來說,他們開車過去,絕不可能早到。
直到這時,雲溪才感覺到,嶠子墨的先見之明。
看著眼前這幾乎被人堵住的酒會入口,要不是知道這是一場外交盛世,她簡直懷疑是哪個好萊塢巨作在京召開首映式。
來的人,大多打扮極為低調,神色坦蕩卻自帶一股高華之氣。嘴邊的笑意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隻是,眼底的笑意卻讓人猜不出深淺。
這是與商界酒會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不過,好在,祖父也是這個圈子的人物,父親和伯父也同樣身份不凡,經曆的久了,這種在常人看來難以承受的威壓,反而對她來說,沒有什麽特別的。
更何況,今晚,她的護花使者,還是嶠子墨。
是的,嶠子墨。
如果說,之前,她還僅僅是在看到卓風卓大公子的時候,才想起嶠子墨的不凡來,那麽今晚,從她受到的禮遇來看,他簡直是整場酒會真正的無冕帝王!
無論男女老少,無論年輕老邁,看到她的第一眼,眼底都是帶著深深的驚歎,隨後,卻是滿滿的探究以及無法壓抑的驚豔。
是的。
對於嶠子墨這樣的人物,隻要是圈內的人物,誰不曾驚歎過,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到底會找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卻沒想,第一次亮相,便是這般高調。
幾乎是,相當於,直接將他的女人置於最光鮮亮麗的地方,以供人瞻仰。
這就像是劃定出一個範圍,將這個女人明晃晃地置於自己的保護圈內。
他是在向整個b市最特殊的階層,用最直白、最正式的方式,介紹自己的女人!
卓風走到雲溪的麵前,露出今晚第一個“早有所料”的表情,“冷雲溪,你知不知道,打從今天起,你一戰成名?”
“我有‘戰’嗎?”雲溪握著一杯香檳,淡然地望著四周不時望來的窺探眼神,輕鬆地抬了抬頭。她還真沒想到,原來,嶠子墨邀請她參加酒會的目的,竟然是帶她來亮相的。
望著身邊,一直保持雍容淡雅、絕塵脫俗的男人,雲溪表示,這人的霸氣,簡直讓人無語凝噎。
好歹給她一點思想準備吧。
她剛從火鍋店出來,就給她上演這麽一出!
“你相不相信,今天你回去之後,明天你的十八代祖宗都能被查的一清二楚。”卓風表示,自家兄弟有了真愛,他是由衷地祝福的,可是這種無差別的秀恩愛待遇,讓人恨得咬牙切齒有沒有!沒看到,他如今還是孤家寡人嗎?他一個人這樣春風得意,很驕傲嗎?很驕傲嗎?
雲溪淡然一笑,神色平靜而悠然,“敢查我?也得他有那個本事。”
她那一大家子,各個都是護犢子出了名的,更別提她家那位鐵血老爺子。還十八代祖宗?最多就到她爺爺這輩!誰敢往上再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說!
這傲氣,簡直,橫掃千軍如卷席。
不得不說,冷雲溪的話,的確如此…。
在場的,有幾個人敢挺直腰杆,和冷家那位大將對上?
嶠子墨聽罷,望著卓風,忽然一笑。刹那間,千樹萬樹梨花開……。
卓風終於明白,嶠子墨不是來宣誓主權的,這廝壓根是來炫妻的!
“誒,看到沒?連卓大公子都認識,看樣子,她真的是嶠子墨的女朋友。”細細碎碎的聲音在角落處此起彼伏。若剛開始,人們的眼神還略帶探究和八卦,那麽這一刻,看到卓風都和冷雲溪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甚至帶著一絲熟稔和親切,所有人心底便都徹底掂量出她的分量來。
“聽說是商界新貴,手上幾家上市公司,就連海外都有資產。”能在此間酒會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絕非普通市民。早有對商界動態比較熟悉的人,提供了第一手資訊。
“身份肯定也不會低,否則,嶠公子能看得上?”有人低聲一笑,別人詫異地望了過來,他卻是停了話頭,轉即朝雲溪他們那邊走去……。
這一晚,雲溪幾乎被嶠子墨介紹給他比較經常來往的圈內人。
簡直就相當於,向全天下公布關係。
直到回到冷宅,她才反應過來。
這人,當真是好城府!連讓她反悔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就這樣大白於天下!
一時間倒生出一種僥幸心情,幸好馬上就要去香港了,否則,簡直要被b市的某個階層盯得渾身難受!
酒會的第二天,雲溪是被嶠子墨親自送到機場的。
grantham推著行李走來的時候,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隨即,轉開眼神,終是落在她的身上。隻不過,一個是留在了機場,望著她登上飛機,一個卻是和她一起登上了飛往香港的航班。
旁邊站著一個染著紫色頭發的潮流女子,親眼目睹了全程。幾乎是用一種豔羨到極致的目光望著她。
雲溪很無奈,更是很無語。很想告訴她一句,“姑娘,別yy了,機場的那個,才是我的正派男友。咱這是公事出差,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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