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神色各異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白和鎏金像是約好了一樣,集體遺忘了雲溪的存在,直到鑽石設計單人賽成績公布的當天,鎏金特地打電話到酒店,讓雲溪和嶠子墨一早到會場等著。
嶠子墨最近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放鬆悠閑,不僅是沒有工作的煩擾,就連向來動向不明的雲溪都幾乎一直和他呆在酒店裏。有時候隻是靜靜地坐在套房裏看著電影,心卻覺得很快樂,很悠揚,有一種幾乎身邊的每一絲空氣都被陽光沁滿的感覺。
漸漸地,便生出一種默契,以前隻有司徒白、鎏金和她的聚會裏,慢慢地習慣地多出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就像是天生的眾人矚目焦點,便是在這異域他鄉,總有不少女人已經明白地看到了他身邊的雲溪,卻還是會毫無顧忌地跑上來自我介紹,甚至公開問他是否還有再娶“妻子”的打算。這個時候,她們不得不無數次的感歎,還是自家來得實在,一夫四妻製實在是在搞笑吧!
組委會事先公布,今晚將在酒店宣布比賽結果,形式很簡單,直接將晉級的選手名字公告在宣傳板上,如果榜上有名,那麽恭喜你,你可以繼續晉級下一輪比賽。如果沒有,那麽,嗬嗬,無論是多麽知名品牌的代表,還請移步,以後隻有觀賞權,後麵的比賽,與你有緣無份!
範才子最近日夜顛倒,出現在雲溪他們麵前的時候,顯然黑眼圈連夜色都遮不住,整個人透出一種無法言語的萎靡,麵色蒼白,瞳孔一陣陣地失去焦點,神色麻木,鎏金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要反應許久才有明白是什麽意思。
“完了完了,這還等什麽結果?完全是gameover!”司徒白看著他這狀態,隻覺得慘不忍睹!
當初那美院第一才子的風範呢?
雖然不要求站在嶠公子身邊還能如一顆院草般發揮他的餘熱,但,但這實在是完全就是一副滄桑大叔樣好吧。明明不過一周沒見,怎麽就跟老了十歲似的。
雲溪默默歎息一聲。
在前段時間,她們急於與各大珠寶商聯係來往的時候,怕是這位範才子的壓力大得幾乎將他的精神都壓垮了。這種完全無視生物鍾的作息,一方麵是為了盡快更好地設計出作品,但另一方麵絕對是壓力導致。
“放鬆。”雲溪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神色平靜,卻隱隱間透出一種震懾全場的魄力:“不過是個獎,拿出平常心。有時候想得越多,反而越容易失敗。”
這話,對於其他方麵來說,雲溪不敢打包票,但是,設計這門活,本來就是靠腦子決勝。如果腦子裏全是被勝負欲給填滿了,哪裏還有空間去思考其他的?
範才子的目光靜靜地落在雲溪的臉上,似乎準備撤撤嘴角笑一笑,目光一偏,卻看到站在她背後的嶠子墨,瞬間,到了嘴邊的笑又重新隱匿了回去。
“出來了!”鎏金見工作人員此刻,正好從樓上下來,手裏拿了一張a3紙,薄薄的紙張上,已沒有當初那一百來號人的聲勢浩大,仿佛,越來越縮減的人員名單,亦見證了這場比賽的殘酷和真實。
十九點整——
在所有評委和grantham共同鑒定下,工作人員端端正正地貼好了進入下一輪比賽的人員名單。
這一刻,鎏金緊緊地握住了雲溪的手,司徒白忍不住拽住了鎏金,三人走向前,順著排隊的順序,漸漸地,離那張名單表,越來越近……。
終於,當站在她們前麵的珠寶商和選手絕望地掩麵離開時,她們終於與這張決定了“古玉軒”下一步發展的名單麵對麵,正式對上了!
1,2,3,4,5,……。
隨著序號推移,耐心越來越瀕臨告罄的邊緣。
雲溪目光直直地看著名單,司徒白幾乎要揪著自己的衣袖,鎏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扣扣”——
輕輕的兩聲,那是指尖點在木質宣傳欄上的聲音。
“在這。”嶠子墨好笑地看著那三個女人,一直仔細研究著靠前的人員名單,還未看到最後一欄,麵色卻越來越差,估計等她們真的順著這張表的順序往下找下去,心髒都會受不住。
忍不住,直接替她們點出範才子的排名位置。
28名。
這可真算不上什麽好排名。
不僅這數字聽上去不吉利,一共就隻有30人榜上有名,他竟然拍在倒數第三。
當真是及格線上徘徊,打了個擦邊球。
原來幾乎已經覺得沒戲的三人忽然順著嶠子墨那指著的方向看去,頓時,眉目靈動,喜笑顏開。
“不錯,不錯。”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取得這樣的結果已經很給力了。
司徒白很欣慰地想。
作為一個新興珠寶品牌,能走到這一步,覺得已經很不容易了。grantham雖然能幫忙不少,但組委會又不是吃幹飯的,公然的偏袒隻會讓事情更複雜。
範才子看到結果,似乎眼底的那層模糊倏然被人撤去,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直直地盯了兩眼,立馬轉身:“我回酒店睡覺去了,困死了。”
“這,這到底是他參加比賽還是我參加啊?”鎏金不可意思地看著拍拍屁股就走人的範才子,滿臉驚愣。
“算了,讓他調整一下吧。照他這個狀態,要還是沒法集中精神,下一輪就鐵定要輸了。”司徒白倒是很了解美院才子的心態,好好打了個岔,開解鎏金。
這時,組委會的負責人笑眯眯地走到大家麵前來:“剛剛比賽結果已經公布了,所有榜上有名的選手,將在下一周繼續進行個人賽,同樣施行淘汰製,一周淘汰十人,直至最後一周進入準決賽。”
他話音剛落,底下的選手和珠寶商麵色都從剛剛的歡愉轉化為凝重。
這才剛開始。
無論是對體力還是創新能力,要求都是一場持久戰。
大家都散了,雲溪她們也準備撤,就在這時,grantham忽然走了過來,朝嶠子墨打了個招呼後,靜靜地問雲溪:“你收到嶽晨下周婚禮的邀請了?”
“恩,你也收到了?”雲溪有點莫名其妙,按理來說,嶽晨和grantham該是沒什麽交情。
“道金斯家族那邊送來的,我們皇室和他們平常有些往來。”似乎是看出了雲溪眼底的詫異,grantham先行解釋,“那你下周是不是就要直接去美國?這邊的事情怎麽辦?”古玉軒的牌子,目前在雲溪和司徒白她們的“交際”下,逐漸在珠寶商中打開了知名度,好不容易有這樣的局麵,誰也說不清,美院才子能不能順利挺過下一輪。如果不行的話,這場品牌宣傳隻能不幸夭折。
“雲溪走了,難道我們就不頂事了?”鎏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最近發現,似乎相處久了,雲溪身邊,除了這位嶠仙人,其他人,她完全可以毫不顧忌地做出任何表情,淑女風範早已隨風遠去。
“是我多慮了。”grantham顯然一愣,隨即輕笑,朝雲溪道:“下周我們一起去吧,”像是突然想起嶠子墨,又像是覺得自己話裏含有歧義一樣,grantham對他笑笑:“希望嶠先生也一同去。”
“一定。”嶠子墨微微一笑,應了。隨手打開手機翻看了一下:“既然要去,還是趁早吧,後天啟程如何?”
最近航空經常有交通管製,要是一個延誤,常常會影響許多航班。
雲溪無所謂,grantham自然也沒有異義。
三人回頭收拾行裝,第三天就在機場匯合登機。
到達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道金斯家族的人和嶽晨都派了專人來接機,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
“哈!我就想著,誰這麽大的排場,竟然能得伯爵和嶠公子同時護送,原來是我家的雲溪。”吊兒郎當的聲音,久違地,從背後傳來。
雲溪忽然發現,已經很久,沒有與這位花花公子的堂兄見過了。
在冷家心力憔悴之際,是她一再阻止他的出手,讓他遠離是非,也是她一再告訴他不要輕易對上喬老,目前還不到時機。
那麽衝動的人,那麽感性的人,雖然每次麵目都幾乎忍到猙獰,卻最終,狠狠地克製住了。
“我還以為……。”雲溪看著他,目光一軟,漸漸帶出一份柔和。
“以為什麽?”冷偳走過來,好好地給了她一個熊抱,絲毫不顧及旁邊兩位男士的目光。
不,應該說,他完全享受著這種目光。
雲溪當沒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狡猾,自顧自地把剛剛那句話說完:“我還以為,你最近又和哪位佳人濃情蜜意去了,完全往了東南西北。”
“呸,我是重色輕友的人嗎?嶽晨結婚我怎麽可能不到!”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倒像是把嶠子墨和grantham都望在腦後一樣。
grantham忽然不懷好意地問了身邊的嶠子墨一句:“不嫉妒?”沒有主謂語,但他篤定這位嶠公子一定能聽得懂。
“以後的日子都是我的。”何必嫉妒,和往後相比,不過是星點時間。再說,他得何必要跟未來的娘家人算計這個?
雖然後話沒說,grantham也懂了,這人,簡直自信到人神共憤!
他就篤定雲溪以後是他的了?
兩輛車,四個人,雲溪和冷偳先上了前一輛嶽晨的車,grantham和嶠子墨上了道金斯家族的車。
當車緩緩地開到酒店的時候,某個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頓時,剛剛下車的四人,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