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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今夜無眠

  熊見義一聽,哪裏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了,狡辯道:“我隻是去訪友而已!”


  “哼!訪友,今天老子讓你和閻王交交朋友!”說罷,為首那人抄起長刀作勢往熊見義身上砍去。隻聽哢嚓一聲,地上的石頭被劈成兩半。


  “啊!”熊見義一聲驚呼,嚇得雙眼緊閉,鼻涕眼淚齊出,一股暖流自雙腿間留下,等了一會兒沒感到身上痛,微微睜開眼睛,發現一群人滿臉嘲諷的看著自己,身前一塊大石頭自中間齊整整的分成兩段。


  “我說!我說!”熊見義哪見過這場麵,當時就撐不住了。


  那首領一看熊見義這副草包樣,知道他被自己嚇住了,心裏啐了一聲窩囊廢,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假話,老子的刀可要砍刀你腦袋上了。”


  熊見義忙不迭的答應著,一盞茶的功夫,熊見義連幾時幾分,在誰家吃了幾杯酒,在誰家喝了幾碗茶,誰誰誰對趙崢說了什麽話,準備對趙崢幹什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個幹幹淨淨。


  “沒有了?”那首領問道。


  “真沒有了!”熊見義哭爹喊娘,指著天發誓。


  看他做不得假,那首領說厲聲說道:“今天便放過你!此事不要和別人聲張,不然讓你嚐嚐老子的刀!你滾吧!”


  聽見首領讓自己走,熊見義不敢相信,再三確認後,才一步三回頭的慢慢往前走去,生怕那首領在背後來一刀,良久也不見身後有什麽動靜,知道這幫人確實放自己走,這才慌忙急躥,連鞋都跑掉了一隻。


  逃出生天的熊見義有苦說不出,和一幫不知道身份的人泄露了針對三皇子的秘密,就是買了二皇子一係的人,要是嘴一個不嚴,傳了出去,自己的腦袋不知道搬幾回家了。


  為首那人拉下臉上的麵罩,英俊的臉上眉頭緊皺,正是兵部尚書曹景平推薦了練兵監軍盧飛雨是也。


  “這等奸人真該一刀砍了一了百了!”盧飛雨一陣不忿,隨後,讓自己的兄弟們先行撤退,自己脫下夜行衣,策馬進了上京城。


  在和平年代,大趙都城上京並無宵禁的說法,深夜的上京城除了一隊隊巡防的五城兵馬司士兵,不時有步履匆匆的行人走動。


  盧飛雨騎一匹高頭大馬,疾馳在大道上,轉過兩個彎,在東城最外圍停了下來,此地有一小型宅邸,青石台階盡是坑窪,朱紅色的大門上有斑駁的劃痕,一對漏風的燈籠,隨著寒風不停地搖擺。


  盧飛雨翻身下馬,急急走上前來,拍響了大門上的鐵環。約莫拍了四五下,有一管家打開門縫,將他讓了進去。“我有急事要見大人。”盧飛雨喊道。


  這處宅邸正是當朝兵部尚書曹景平的住處,三進的院落,凋敝的綠植,與禮部尚書吳開岩豪華大氣,雕梁畫棟的府邸不能相比。此時曹景平還沒有休息,正在仔細研究趙崢的練兵之法,聽聞門外有呼喊聲,起身披上衣服,手裏提著一盞油燈走了出去。


  “來人可是飛雨侄兒?”曹景平問道。他與盧飛雨的父輩相交莫逆,稱他一聲侄兒也是合乎情理。


  “大人,我有要事相告……”盧飛雨神色匆匆,人還沒走上前來,聲音就先到了。


  曹景平見他十分著急,料想應該是都騎營有大事發生,讓原本應該在都騎營當值的他直接來找自己,怕是事態頗為嚴重。


  “勿要著急,可是都騎營發生了嘩變?”曹景平拉著他走進屋裏,急急問道。他知道趙崢練兵素來嚴厲至極,怕是都騎營的士兵受不了,發生嘩變,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然向來沉穩的盧飛雨不會著急成這副模樣。


  盧飛雨端起桌上的茶碗兩口喝下,用袖子擦了擦嘴,把氣喘勻了這才開口說話:“大人,並非是都騎營發生了嘩變,而是有人要對三皇子不利。”


  曹景平一聽並不是都騎營發生嘩變,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氣,又聽有人要對趙崢不利,頓時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趙崢身為本次練兵的統帥,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練兵總教官,有人對他不利,肯定是練兵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想阻止這場練兵。


  曹景平細細追問,盧飛雨便把今天趙崢查出都騎營指揮使劉雲啟中飽私囊、大吃空餉的不赦之罪,被當眾斬殺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曹景平怒火噴張,大叫趙崢殺得好,他也不敢相信,堂堂都騎營指揮使竟敢吃下數額龐大的空餉,真是死不足惜!


  接著,盧飛雨將他發現熊見義在都騎營校場上目光閃爍,臉色在趙崢斬殺劉雲啟前後多有變化,事後匆匆離開的做派起了疑心,招呼幾個心腹一番跟蹤,果然發現了貓膩,自都騎營離開後,他直直去了禮部尚書府上,又接連跑了幾家,到夜深了才回家。


  盧飛雨沒好意思說自己把熊見義擄出來,隻是說自己發現了他們明天要一齊上書,治趙崢不敬皇權,暴戾嗜殺之罪,並且已經聯合了不少大臣們。


  聽聞此事,曹景平眉頭緊皺,雖說這劉雲啟罪無可恕,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但終究是四品指揮使,治他的罪應該交由刑部主審,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副審才是,隻有皇上才有治他死罪的權力。


  趙崢雖貴為三皇子,又掌練兵之權,也斷不能私自斬殺朝廷大員,這是對皇上不敬啊。曹景平長歎一口氣,心道趙崢終究還是年輕,給別人留下了把柄。轉頭想起禮部尚書這幫人,大敵當前,還在這裏結黨營私,隻顧著自己的小利,讓人鄙視至極,恨不得將這幫人生撕活剝。


  盧飛雨看著曹景平神色不定,又開口說道:“大人,現在他們估計都把折子寫好了,就等明天發難了,我們應該怎麽辦才好?”


  曹景平細細沉思,開口說道:“老夫真沒有想到,一場練兵,竟然讓二皇子這邊有這麽大反應,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如今陛下龍精虎猛,有些為時過早了。飛雨你見三皇子印象如何?”


  曹景平一番分析,讓盧飛雨腦中攪起漿糊,又聽他問自己對趙崢的印象,沉吟一番開口說道:“大人,今日雖是初見殿下,但早有聽聞說殿下荒唐不堪,可親眼一見覺得並非如此,殿下不僅殺伐果斷,有勇有謀,但卻為人痛快,年紀雖小,可讓人感覺十分可靠。”


  初一見麵,趙崢在不知不覺間就給盧飛雨留下了比較好的印象,可見他的人格魅力還是不小的。


  曹景平聽聞微微一笑,說道:“隻是一天的功夫,就讓你有這麽深的印象,殿下實屬異於常人啊,不過,看人不能看表麵,殿下年紀不大,卻也是心有猛虎之人!”


  盧飛雨一愣,並沒有聽明白曹景平的話中有什麽意思,一臉疑惑的看著曹景平說道:“確實不懂大人的意思,還請大人明示。”


  曹景平搖搖頭說道:“此事不要再提,你隻管幫助殿下練好兵,日後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緊接著,曹景平吩咐下人為自己穿好衣服,看著盧飛雨說道:“殿下怕是還不知道做這件事,還得早做準備,你就快快行動回去告訴殿下一聲,我先去建寧伯府上一趟,怕今天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建寧伯不單是劉世宇的爹,更重要的是,他是當朝皇後唯一的親哥哥,不僅僅代表著皇後,更代表著大皇子,甚至在特定的時候,也可以代表著三皇子。


  曹景平乘座銀頂皂色暖轎,盧飛雨騎乘高頭大馬,兩人分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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