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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整頓都騎營

  大趙重元十二年冬,都騎營東校場內旌旗飛揚,震天的營鼓咚咚作響,兩萬多都騎營將士站的歪歪扭扭,與八百英姿挺拔的飛虎營將士形成鮮明的對比。


  點將台上。趙崢身穿明黃色鎧甲,兜一件大紅色披風,手中握著重元皇帝賜下的天子劍,如朕親臨,可先斬後奏。身後有一青年小將,身披禦林衛製式鎧甲,青稚的臉上英氣勃勃,眼神中帶著肅穆,正是靖國公後人,盧飛雨。


  緊跟著盧飛雨的,是五軍都督府選派的監軍,叫做熊見義,此人四十多歲,體型纖瘦,臉上蓄著一撮山羊八字胡,兩隻小眼不時閃著一絲貪婪。原本熊見義是五軍都督府的經曆,按理說監軍一職與他毫無關係,但他毛遂自薦,走了文淵閣大學士李明輔的門路,才保舉成本次練軍的監軍。


  趙崢此時正翻看著都騎營的宗卷,對都騎營有了詳細的了解。宗卷中,明明白白的寫著整個都騎營的編製,按理來說應該有三萬四千人,但是其中近乎一半的士兵年紀要麽不足十四歲,要麽已經超過了四十歲,遠遠符合不了趙崢對士兵年紀的要求。


  除了老幼病殘這些濫竽充數的士兵,趙崢約莫著這裏邊還有將近一萬人隻見其名不見其人,吃空餉的比例超過了三分之一。


  “真是豈有此理!”翻閱宗卷的趙崢怒氣衝天,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本趙崢以為都騎營不行,是疏於操練,就算是有吃空餉的現象也在可控範圍內,畢竟曆朝曆代軍隊吃空餉也比較常見的,上麵大多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能打仗就行了。


  可這都騎營,不但用老幼病殘充數,吃空餉的比例竟然如此之大,別說上陣殺敵了,能不能拿起刀劍都是個問題,可真是爛到骨子裏了。


  點將台下,原都騎營的將領跪成一排,一直稱病告假修養在家的都騎營指揮使劉雲啟也在其中,看著翻閱宗卷的趙崢臉色越來越差,心下暗道不好,都騎營現在是什麽狀況,別人不知道,他心裏可清楚的很,單是如此大規模的吃空餉,他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良久,趙崢將看完的卷宗仍在劉雲啟麵前,嚇得他渾身顫抖,頭都不敢抬起。


  “你就是都騎營指揮使劉雲啟?”趙崢冷冷的問道。


  “末將.……是.……是劉雲啟……”劉雲啟哆哆嗦嗦,嚇得話都說不成溜。


  看著劉雲啟白白胖胖,臉色紅潤的樣子,趙崢心裏一陣來氣。劉雲啟身為指揮使,不僅不嚴加操練都騎營,反而以生病為借口,把攤子甩給手下,自己天天躲在溫柔鄉裏醉生夢死。都騎營上下食不果腹,兵餉克扣嚴重,怕是沒少私吞軍費!


  趙崢要整頓都騎營,不僅要操練一支能征善戰的精兵,更是要把這隻軍隊牢牢地抓在手裏,費勁心思為別人做嫁衣這種事,他趙崢是斷然不會幹的。要把軍隊抓在手裏,第一步就是立威!讓別人不能因為自己年幼,就被看輕了。


  正好劉雲啟身為都騎營指揮使,中飽私囊,屍位素餐,草包一個,正是趙崢立威,殺雞儆猴的不二人選!


  趙崢玩味的看著劉雲啟,說道:“聽聞劉大人身體抱恙,一直以來在城內修養,今兒個看起來,氣色不錯麽?”


  本來這劉雲啟就沒病,一切都是為了不在這荒涼之地受罪找的借口,聽見趙崢提起此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回道:“殿下,末將身患隱疾,確實一直在家休養。如今殿下整頓都騎營,是天大的好事,末將願用患病之身,為殿下效力。”


  趙崢聽聞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他揮揮手嘲諷的說道:“免了!本皇子可不敢用你這身患隱疾之人,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劉雲啟低著頭沒有看到趙崢的嘲弄之色,還以為是趙崢被自己糊弄住關心起自己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他表功心切,急忙欣喜的說道:“謝殿下關心,末將添為都騎營指揮使,練兵一事甚有心得,願為殿下盡綿薄之力!末將的身體,等到練兵完結之後再修養也不遲。”


  趙崢也十分懷疑這劉雲啟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好賴話都聽不明白,自己都罪無可恕了,還想著溜須拍馬,以為說兩句好話就放過你不成?


  趙崢走上前去,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劉雲啟,冷冷的說道:“都騎營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後你就好好安息吧!”


  劉雲啟見趙崢拍拍自己,還以為是示好,猛然聽到讓自己好好安息,這才反應過來,安息,隻有死人才能安息,趙崢這是要殺自己!


  頓時,劉雲啟臉色大變,慌忙抬起頭,抱著趙崢的腿大哭道:“殿下,開恩呐殿下!末將一直以來為大趙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殿下!”


  趙崢一聽,劉雲啟還敢說自己有苦勞,真是不要臉!當下一腳把他踢翻在地,指著鼻子大罵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都騎營成了什麽樣子!你還敢說自己有功!你身為指揮使貪圖享樂,導致軍紀鬆弛,兵馬荒廢不說!更是中飽私囊,私吞兵餉,宗卷上還在吃著空餉的一萬人到哪裏去了!還不是都吃到了你的狗肚子裏!你狗膽包天,罪無可恕!”


  劉雲啟一聽,慌忙辯解道:“殿下饒命!末將哪有膽子敢私吞軍餉,請殿下明察啊!這空餉一事,從前任指揮使就延續至今,末將冤枉啊殿下!”


  趙崢冷眼看著劉雲啟的表演,內心不為所動,喊道:“罪將劉雲啟,身為都騎營指揮使,屍位素餐,克扣兵餉,中飽私囊,傾吞空餉達萬人之重!罪無可恕!來人,將他推出轅門外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當即有飛虎營將士拖著劉雲啟向轅門外走去,劉雲啟一見趙崢鐵下心殺自己,當即也顧不得以下犯上,罵道:“趙崢!你黃口小兒昏庸無道!本官乃是都騎營指揮使,正四品官職,你還沒權利殺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哢嚓一聲,劉雲啟好大一顆頭顱滾在地上,怒目圓睜!脖頸上的鮮血直噴三丈!叫罵的聲音戛然而止!


  全場靜聞針落,趙崢隻聽見自己心髒砰砰作響,這是他第一次使用權利殺人!也是他曆經兩世,第一次親眼看到砍頭,原來人的血真的可以噴的這麽高.……

  趙崢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情,他知道,這一路注定是一場腥風血雨,殺一個劉雲啟,隻是開始罷了!

  “將劉雲啟首級掛到轅門上示眾三日!屍首扔出去,免得汙了本殿下的眼睛!”沉默良久,趙崢開口說道。既然是殺雞儆猴,雞不僅要殺的震撼人心,更要把猴們嚇住才行!

  跪成一排的都騎營將領們眼見劉雲啟被殺,首級還要示眾三日,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有自知身上不幹淨的人,下的癱在地上,屎尿齊流。


  趙崢轉頭看著他們嚴厲的說道:“這幫人羈押起來!嚴加審訊,底子不幹淨的,下場和劉雲啟一樣!”


  說罷,又有一隊飛虎營士兵,將這幫昔日的上級五花大綁,架著拖了下去。至此,都騎營高級官員全部落馬,隻剩下一幫小頭目神色惶恐。


  與第一次來都騎營不同,趙崢手握禦賜天子劍,可謂是掌握著練兵一事的生殺大權,他本就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正好借此機會,將整個都騎營牢牢掌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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