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棄暗投明
門派大比不再講究所謂公平的那一套，先天弟子憑借實力淘汰對手。
接下來兩三天的比賽，可謂精彩紛呈，戰鬥激烈，楚天、白青紛紛遭遇難啃的骨頭，勝得比較艱難。
今次大比多少受蘇羽隕落的影響，湊數先天弟子放棄比賽，且經過第一輪的淘汰，站到擂台上的皆是實力不俗的。
即使何雲飛，也是稍稍動用些手段擊敗對手。
而楚卓結束一天的比賽，獨自返回魂山照料踏雲獸之時，卻見到將自己裹得很嚴實的楊瑩。
她憔悴的容顏惹人憐惜，一臉的無助，讓人忍不住的升起保護欲望。
可她是妖女，楚卓這樣提醒自己。
說不清這妖女在打什麽歪主意，他於是很謹慎道：“你意欲何為？”
“你大禍臨頭了，我若是你早就脫離天雲門，避開爭鬥的漩渦。”楊瑩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潤，是被他的警惕心氣的。
“什麽大禍？你說清楚點。”
楚卓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逝，心頭雀躍，急忙引她到院落內，釋放踏雲獸在周圍警戒。
“陰陽殿元胎老祖歸來，天雲門即將毀滅，你還不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嗎？”楊瑩不自覺的帶著一種歡快的口吻說道：“你隨我離開，避禍如何？”
楚卓與她想象的不同，沒有露出什麽驚慌的表情，反而奇怪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一切？”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楊瑩猛然露出懷疑之色，退後兩步道：“不為什麽，隻為感謝你的混元訣，讓我享受了一段快樂而單純的時光，雖然還是擺脫不了命運。”
她臉上盡是淒苦。
“我知道的不多，臨江仙子是內奸，陰陽殿在暗中謀劃崛起。”楚卓希望在楊瑩這裏拿到一些證據，不管是曾經魂獸暴亂的，還是蘇羽隕落的。
所以說出他掌握的一些秘密，讓雙方信息對等，省得一直在打啞謎。
“原來你都知道？”
楊瑩激動後聲音低沉道：“我是向你求助的，師尊她徹底瘋了，殺了她口口聲聲說愛的蘇羽，還不放過我這個徒弟，拿我當侍妾，以表對陰陽殿的忠心。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楚卓默然不語。
果真如他想的一樣，陰陽殿元胎老祖歸來，臨江仙子為表忠心，策劃了殺害蘇羽，但徐璐的異軍突起，讓風波降到最小，她的行動徹底失敗。
楊瑩成了犧牲品。
他突然想到前世，楊瑩遠走鬱江水府，極有可能是與她的師尊鬧翻，但有水府鑰匙作為緩衝，臨江仙子拿她沒有辦法。
今生臨江仙子
的一次次失敗，為了挽回在陰陽殿的形象，卻犧牲她的幸福，讓楊瑩如何不心寒，如何不失望，甚至起了逃走的念頭。
這是楊瑩的反抗，對命運的抗爭。
唯一讓他想不明的是，這妖女為何對他如此信任？
“你很相信我的判斷是嗎？”
楚卓見她點頭，繼續道：“逃離不是辦法，隻有背靠天雲門對抗陰陽殿，否則等它崛起，南域再無你我的容身之地。”
“可元胎老祖即將坐化，沒幾年的壽命，天雲門行嗎？”楊瑩懷疑道。
“不抗爭一下怎麽知道行不行？”楚卓卻是信心很足，堅定道：“既然不甘心臣服於命運，，索性放開一切包袱鬥個天翻地覆，縱使失敗，總好過窩囊的躲藏一輩子。”
“況且，有你我這等青年才俊，即使鬥不贏陰陽殿，大不了日後卷土重來，以你的地位，當知道天雲門對未來做的準備吧？”
楊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與陰陽殿徹底決裂？”楚卓鄭重道。
“我不是一個玩物，誰都不能掌握我的命運，被陰陽殿，被師尊操縱二十年，我已經受夠了，厭惡陰陽殿的種種。”
楊瑩秀美的臉龐上盡是痛苦，她早有脫離臨江仙子的掌控的想法，混元訣是一個契機，而如今師尊對她的逼迫，促使她下定決心。
門派大比她報名參加卻錯過比賽，正是反複的猶豫衡量，直到今天，一時衝動出現在楚卓麵前。
“既然你這麽說，我們求助徐璐師兄，以他的地位比我們更合適處理這件事，且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楚卓看她臉色微微一變。
“不行，我曾暗害過徐師兄，不能找他。”楊瑩情緒激動道。
“是為了鬱江水府的鑰匙吧？當年召喚裂天獸，你是有一份責任，但玉龍子的死亡已經抵消一切，徐師兄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怎麽可能記你的仇？”
楚卓盡力打消她的疑慮，吐出埋藏心頭許久的秘密：“別奇怪我什麽都知道，水府鑰匙在我手裏，當年發生的盡收我眼，至於為何我區區淬體境界，知道你們的行動，恕我不便告知。”
“怪不得，是你提醒師兄防備裂天獸。”
楊瑩陡然間想明白壓在心底數年的疑惑，咬牙切齒道：“都是這個混蛋，我當初針對你是對的，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話說，若不是徐璐師兄活了下來，怎麽能夠借助新任掌教的手，替你擺脫陰陽殿對你的糾纏？”
楚卓摸摸鼻子，苦笑道：“你的事牽扯另外一個門派，涉及蘇羽的隕落，除
了有利害關係的徐璐，哪個高層信你的話？把你交給臨江仙子處置已是不錯，隻有他一個合適人選。”
命運的造化就是如此說不清楚，楊瑩過去受臨江仙子的指揮，試圖坑殺徐璐，但如今要與徐璐聯合，共同對付陰陽殿。
“你說的在理。”楊瑩表示認同，眉頭還是緊鎖道：“徐璐如今炙手可熱，我怎麽避開師尊的耳目與他聯係？”
“哈哈，還多虧了你當年做的那些事，徐師兄同我們這一批被他引進的弟子關係很好，他成就養魂前，與我等時常交流，關係比現在拍他馬屁的家夥強。”
楚卓得意道，這是一份極為成功的感情投資，或許以前真的沒有太在意徐璐未來的成就，恰恰是此等純粹的感情彌足珍貴。
他返回天雲門的時間還短，跟徐璐還沒有打過照麵，但楚天他們，早在徐師兄進階養魂後送上厚禮，徐師兄待他們與別的弟子明顯不同。
可以這樣說，對楚憐她們，徐璐有半師之誼，感情自是不同。
“時間不等人，臨江仙子是不是發現你的異常，誰也不知道，現在隨我去見徐師兄，主動承認錯誤，揭穿陰陽殿的陰謀。”
楚卓早就想拿下臨江仙子這尊攔路虎，以他現在的實力差不多能夠解決對方，都是先天境界，他有殺伐手段抵消境界的壓製，關鍵是對方的護花使者。
但現在有了楊瑩親自揭發，天雲門高層為了維護門派的穩固，不被陰陽殿挖牆腳，首先要斬除臨江仙子、養魂內奸，免得人心浮動，被陰陽殿以元胎老祖歸來的消息拉攏走。
前世天雲門就吃虧在信息不對等，多少養魂存在被暗中收買，加速了門派的崩潰，否則屹立八九百年的門派，不可能這麽容易被小小的陰陽殿徹底擊敗。
即使有元胎老祖的不對等也是一樣，上下團結一心，憑借阻擋晨星王朝、神武宗的手段，至少能夠保住天雲山脈大本營。
臨江仙子、養魂內奸的挖角，破壞了這一切，迅速毀滅天雲門的局勢，為陰陽殿的崛起鋪平道路。
所以楚卓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
經由楚天出麵，楚卓領著楊瑩，與徐璐秘密相見，即解說了當年發生的事，同時交代了魂獸暴亂、蘇羽隕落的前因後果，以及陰陽殿潛伏天雲門的內奸，元胎老祖的信息。
徐璐在消化這些信息後，很快接受楊瑩的道歉。
“徐師兄，陰陽殿不是借用周氏餘孽的名頭，製造魂獸暴亂後混淆我們的視線嗎？”
楚卓突發奇想，提了一個很不錯的主意：“那我們將計就計，依然
把蘇羽師兄的隕落歸結到周氏餘孽頭上，順藤摸瓜拿下臨江仙子、養魂內奸。”
“對內有所交代，穩定門派，對外製造假象，不讓陰陽殿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根底，至少不用現在麵對他們的元胎老祖，給我天雲門平穩過渡的準備。”
“你說的不錯，門派內已經經不起動蕩，斬殺內奸平穩過渡，對陰陽殿的賬今後再算。”徐璐也是一個極為有決斷力的修煉者，認真思考後，與楚卓反複交流，整理出一個完善的計劃。
其中包括如何悄無聲息的抓捕真正的周氏餘孽，以之為借口雷厲風行的擒拿養魂內奸，自下而上，製造周氏餘孽暴露他們的假象。
這等計劃是要靠天雲門核心力量的配合，排除有嫌疑的高層，而且要快狠準，所以徐璐帶走完整計劃，麵見即將退位的掌教，楊瑩則是隨時等候召見。
等待是漫長而可怕的，尤其是對此刻有些煎熬的楊瑩來說。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將命運交托在楚卓手上，聽她的話背叛師尊，是不是真的能讓她擺脫殘酷命運，她在彷徨之中。
像是在等候一場審判，審判她的是她曾經傷害過的，她難以平靜。
“你很緊張？”
楚卓始終注意她的表情，關心道：“天雲門是對叛徒殘酷，但你不同，你是自幼被臨江仙子抱進門派的，是沒有選擇的，且很多長輩看著你長大，是不會對你太過苛刻的。”
“再說，你是棄暗投明，多想想美好的未來。”
“光明與黑暗，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能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楊瑩平複一下心情淡淡道：“或許天雲門能夠助我擺脫陰陽殿，但若是囚禁我一生，我不如拚個魚死網破。”
“你放心有我在，是不會讓你走到那一步的。”
在鼓動她背叛師尊後，楚卓心中有著些微的虧欠，鄭重地許下承諾：“你是這麽的信任我，告誡我大難臨頭，向我求助，我是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你要記得你曾經說過這句話。”楊瑩滿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