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地間一隻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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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總隊邊防四支隊最好的中隊除了市裏幾個中隊就是紅山中隊,條件最艱苦的中隊除了孤島中隊外就是山穀中隊。現在孤島早就不孤了,儼然是一個世外桃園,都成了種花家、老鐵與白象三家的商貿集鎮了。原本三個班一個分隊構成的中隊迅速擴展為編製建全的中隊了。更是將旁邊的邊防連變成加強連,後邊的邊防營也靠前部署以應不測。
山穀中隊亦與孤島中隊一條線,都要翻過雪山,一個是過原始森林到荒原上,一個是過原始森林守著一條穀口。同樣也是一個孤島,隻是現在比孤島中隊差遠了。不足三十人的三個班組編成的一個分隊掛著中隊牌子,亦是中隊長指導員一起兼了,中隊長劉勇也是從副隊長兼隊長再到隊長在山穀中隊幹了五年了。
當初孤島中隊打仗的時候特勤中隊直接進駐了山穀中隊,隨時準備從側翼殺出去,結果孤島中隊勝了,而且是大勝。再後來就知道孤島中隊變成了一個集鎮變成一個在四支隊首屈一指的大中隊好中隊。劉勇天天羨慕孤島中隊撿了個寶,經常在電台裏說怪話,天天燒高香盼著什麽時候也能撿個寶來。再聽說苟偉生產基地火紅就更羨慕了,再再聽說苟偉打架的事對,定性就是打架,他就更更羨慕了,盼著支隊將苟偉給處罰到山穀中隊來。
果然,燒香是有結果的。苟偉終於被罰到山穀中隊,聽到消息的時候劉勇差點沒樂得從夢裏笑醒。
去山穀中隊的車比較少,要搭車得提前很多天。車隻能走一半,基本上翻雪山之前就斷了路,然後就是一條牛馬道,要去的話得隨著騾馬隊一起走。
苟偉是原生產基地的隊長,與去外各邊防縣鎮的商戶都有所聯係,哪怕苟偉現在不是隊長了也還念著點香火情。
“老張啊,我就擠在你駕駛室裏睡一晚上。我今兒可喝多了,明天起不來趕不及耽誤你的事。”
去邊防縣鎮隻走白天,晚上除了軍車外一般不會走夜路,怕壞,一旦壞了那就是絕境。萬一車壞了,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原上,要麽是被凍死,要麽被狼咬死,總之你不會不死。
苟偉堅持睡車裏,雖說調令上好像漏了報到的日期,他還是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報到。老張師傅隻好由著他,自己回家去睡。走了一段見還有個點燈的雜貨店又買了個方便麵放到駕駛室。
隻要是與苟偉做過生意打過交道的人都沒有吃過虧,他寧願少收一點錢多給一點貨也不缺斤少兩。苟偉也是這麽和軍嫂們這麽交待的,“你稱杆高一點抹個零頭別人就記住你了,記住兩三次以後就習慣到你這裏來買東西。別看現在是物品奇缺,未來還得靠客戶。”
一家店讓點利,十家店二十家四十家店都讓一點點,那利就很厚了。張師傅這幾個月得的這點利都能趕上一個月賺的利潤了,哪能不感謝苟偉呢!他還想著苟偉到了山穀中隊牽個線搭個橋,也就把苟偉當祖宗一樣供著了。
“唉!”
張師傅輕輕將駕駛室的玻璃搖下一點點留一道縫,又輕輕地關上門離開。苟偉長長歎口氣,“人啊,就是生活在網中。不是在網上就是在結網,不是網食物就是被當成食物網。”
苟偉突然發現自己睡不著,這是第一次不能倒下就睡。似乎精氣神又上一另一個台階甚至是某種程度的蛻變,又一次盤著腿坐在駕駛室讓自己進入冥想之中,全身處於極度放鬆中。
太陽從山背掃過一線光,車早早出發了,待到行路一半的時候太陽才在地平線上露出半張臉。九月的天氣是高原上最精華的天氣,溫暖而晴朗。小草堅強地從各個角落鑽出來,隻要有一點點濕氣它就綻放一抹青翠。
張師傅的車是人貨混裝的車,駕駛室裏擠著包括師傅在內的四個人,後邊車箱的貨物上也坐著七八個人。這次苟偉除了背包與行軍包再也沒有其它的貨物。沒有坐駕駛室,擠在後邊,躺在一堆貨物上。隨著每一次車的巔起而時起時下的顛簸,苟偉放得很輕鬆,顛著顛著就睡著了。頗有一種頭枕大地仰望星空的豪邁,如果此時有一瓶酒在嘴邊就全了。苟偉心情莫名地好了。
高原的天氣就沒有正常過,特別是喀拉昆侖山與最高山脈相交一線的高原上更是氣侯變化無常,六月飛雪都是正常的。轉過一座白頭山,飄起一陣雪,乘客們紛紛披上衣服蒙住頭臉卷縮成一團。苟偉依然在睡,他似乎就是個火爐,雪花飄在臉上就化了,蒸氣在身上蒸騰衣服上沒有一絲絲濕漬。同行的乘客像看到什麽奇跡似的眼都不敢眨一下,“這是個什麽人啊,是軍隊派的大俠嗎?”
“怪不得咱家老打勝仗,原來部隊裏有特異功能的啊!”
這個傳說也越來越玄乎,後來都傳出國了,小白象家也請了一群所謂的瑜伽與什麽教的大師坐鎮,上了戰場一打,最後發現不頂用,又傳說種花家請的特異功能者比較強大。當然這些是後話。
車行大半天,行路差不多一半,在一個山坡下的兵站邊張師傅將車停在一個小店裏,掏了二十塊錢買了一開水瓶的奶茶,拿出饢掰開沾點奶茶放進嘴裏嚼著咽下,咽不下用一口奶茶灌下去。
“苟隊,一起吃點?”
張師傅很客氣地邀請苟偉一起吃一點,苟偉也沒有客氣,他是早飯沒來得及吃,手上沒帶吃的,現在正餓著。端起桌上的奶茶一口灌了下去,掰下很大一塊饢胡亂地塞到嘴裏。
“張師傅,我可沒帶幹糧。我請您們吃方便麵,外加個火腿腸!要不要個黃河啤酒!”
“這怎麽好意思。算了,算了,有東西吃,別浪費了。”
“老板,方便麵十二個,帶火腿腸,黃河啤酒一箱。”
張師傅還要繼續不好意思苟偉已經開始點了,待到不好意思完了,苟偉已經以饢下酒幹了一瓶了。
“苟隊,您這次是派到哪裏去啊?您老可是神人!”
張師傅一瓶酒下肚話就多,他經常說一瓶酒可以讓他將車開得飛起來,兩瓶酒那就不行了。
“嗬嗬,我本天地間一小螞蟻。不過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嗬嗬!”
“咬死象啊!哈,知道了,不說了!”
張師傅用酒瓶將嘴給堵住,生怕泄露了秘密。苟偉很奇怪,實在沒有說什麽啊,怎麽都用嘴瓶子堵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