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睜著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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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偉睡不著,當初入營第一天的時候就是來了個演習,今兒是不是又再來一個演習或者別的意外什麽的,睡覺還是睜著睡好。
苟偉心思很重,始終有放不下的感覺,仰天躺著看窗外高山蔓延的一條黑線。思緒卻飛到九宵雲外,不斷在猜測魔女在幹嘛。“高原的夜裏是不是就是洋世界裏的白天呢,她在讀書嗎?還是在幹嘛呢?身體好嗎?在想我嗎?”
一個輕柔的腳步聲打斷了苟偉的思緒,門吱呀一聲輕輕被推開,一個軍人打著小手電挨個床頭照照,或是掖下被子,或是將蓋著臉的被子扯開。苟偉翻過身側過來看著,總算是看明白,這是一位上士班長,胳膊上配著個紅十字臂章。見著臉麵紅暈發紫的就放個溫度計在脖子下測一下,見著呼嚕聲特別大的推著翻身側睡。
兵們睡得很死,在苟偉眼裏衛生員的動作粗暴直接,可兵們就沒有一個醒著的。苟偉雙手墊著頭將大衣托在肩膀上半躺著。
衛生員的手電正好打在苟偉眼上,苟偉忙用手遮住,他畏光。“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怎麽還不睡!”
苟偉很感動衛生員的行動卻十分反感他的動作,這動作要是在戰場上救護可就變成謀殺了。
“嘿嘿,睡不著。班長,請問一下廁所在哪兒!”苟偉以緊急集合的速度將衣服穿好,邊穿邊問。
衛生員拿手電照了照苟偉的臉,露出看傻子的神色:“大號小號,大號去食堂後邊。小號隨便找個地方解決行了。”
苟偉聽得臉直抽抽:“不噴尿騷氣?”
衛生員很耐煩這兵的嗦,他忙著呢,不過還是在離開的時候好心地說一句:“這大冷天的,尿著地就結冰,哪來的什麽味啊!趕緊睡吧,明天有你好受的!”
苟偉披上大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廁所跑,剛跑起步發現沒有紙,正煩躁得不行的時候露過一個空房間,裏邊擺著一架架的書在月光下向苟偉招手。“天不亡我也!”苟偉衝了進去從一個報架上扯下一堆報紙來。他的動作很粗魯,不是扯一張,而是扯了十多張,每張報紙扯出書本大小的一塊,怎麽看怎麽都礙眼。
剛跑幾步,著點與一個抱著一堆大衣的家夥撞了個滿懷。“幹嘛的!”
“上廁所的,你們繼續!”苟偉顧不上嗦風一般經過往廁所衝去,心裏還想著,“還有比自己更敬業的,這麽晚了還整大衣。職業精神可嘉啊!”
一陣酣暢淋漓之後,苟偉摸著冷得發麻的屁股認真包裹起來,“這玩意兒最是怕冷不怕熱啊,差點把子孫根給凍掉了!以後寧願憋死也不上廁所!”
苟偉又一陣風一般衝上樓向宿舍裏跑去,“砰!”苟偉撞上一個拎著兩行軍袋的兵。兩個行軍袋被撞飛而去。
“幹嘛,慌慌張張的!”戰士壓低聲音不滿地衝苟偉吼。
苟偉終於反應過來,又是拎大衣又是提行軍袋,這哪是敬業啊,這是偷啊。“對不起,走錯宿舍了。我就是路過的,繼續!”
偷誰的隻要不偷他的苟偉就當沒見過,轉了一個彎終於看清自己宿舍,匆匆地衝進房間往自己的鋪上看了看,行軍袋還在。苟偉在宿舍裏跳了跳,直到腳差不多暖和了屁股不痛了才準備脫衣上床。
門吱呀一聲響起,幾個光頭的戰士彎腰弓身排著隊往宿舍裏鑽,苟偉笑了。這不就是偷油的老鼠嗎?“咳!”苟偉幹咳一聲顛起腳又蹦了起來,聲音還很大。
幾隻鼠輩猛地伸直身子,有兩隻退出房去,還有兩隻似是惱怒了,幾步躥過來朝苟偉瞪過去。估計是白瞪了,天黑,看不見。
“怎麽還不睡!削你!”
“睡不著,歡迎削梨,有一陣子沒吃水果了,欠得傷!”苟偉很欠揍地回了一句,心裏卻在想,“都當老鼠了,我不信你有膽!”
“找死,別以為你新兵我不收拾你!”老鼠揚著手上來擺出一副揍人的架勢。
“你很無聊,該幹嘛幹嘛去!想收拾我你得拿出膽來,我叫苟偉,哪天找個機會練練!”苟偉根本懶得理會又在鋪前跳兩掉。
“走走,別說話,先走再說!”旁邊的鼠輩忙拖著走。
“今天月光很亮啊,真是睡覺好時候啊!”
苟偉長長地伸一個懶腰和衣往床上一倒,頭枕雙臂準備繼續數月亮下的高山有幾道彎。鼠輩覺得苟偉是在說他,氣得又要上來,還是被扯走了。
數著數著有點迷糊,一陣睡意襲來,苟偉正準備沉沉睡去猛地彈起,將行軍袋塞到床底下最裏邊,旁邊用牙刷支起臉盆,隻要誰動了行軍袋一定會將臉盆給砸到地上,聲響也一定會很漂亮。
苟偉將棉大衣再穿上,整整齊齊地將所有能隨意拿走的零碎全藏到被子裏。鼠輩不可能連被子都給偷了吧?
“這什麽地方啊,土匪窩吧?怎麽連自己人的東西都偷啊,這種土匪沒見過!”
苟偉再也抬不起眼皮,沉沉睡去。
高原的太陽起得特別早,起床哨沒響就過來打臉,兵們被一道道光從夢中拉回來,好不容易睜開眼發現似乎少了什麽,再一揉搓,果然少了很多。
有一個喜歡光屁股睡覺的戰友突然發現他的內褲都丟了,用被子捂著大叫:“有賊啊,誰偷了我的內褲!”
“轟!”宿舍炸開了,兵們發現丟了衣服、丟了大衣、丟了行軍袋。後來據相關資料統計,苟偉這宿舍是丟得最多的,連兵們的內褲都偷走了。其它宿舍也就少個行軍袋或者大衣什麽的。
苟偉受不了這鬧,將被子往上提了提捂著繼續睡。可戰友們不讓他睡啊,兵們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和衣而睡,床下有行軍袋的苟偉,這可是特例啊。
“為什麽大家受災你完好無損,既不公平也值得懷疑啊!”兵們將苟偉的被子掀起來,動手的動手,動腳的動腳將他弄醒。
“幹嘛,大冬天的不貓冬睡覺幹嘛?”苟偉迷糊著扯起被子繼續要睡。
兵們一個個心裏極度不平衡,“憑什麽所有戰友被偷就你不被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