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吃了頓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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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江湖水太深哪有不踩空。
苟偉往廚房慢騰騰地走，走到門口像釘子一樣站著不敢再前進一步。剛被二廚嚴肅地提醒過了，萬一這一腳下去踩空了怎麽辦。老板在服務員和廚師之間一定會選擇留下廚師，那自己反而成了那隻儆猴的雞了。
苟偉將踩下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望向任大廚又望向朱一楠，表現懦懦的有點猥瑣，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小子就是個膽小鬼還分不清形式，連老板的命令都懦弱得不敢執行。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啊！做不好小心收拾你！”
任大廚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有老板的尚方寶劍在反而想借苟偉來收拾一下廚房裏某些不長眼的東西。
或許是任大廚的話太有威懾力，又或許是意誌抵抗不住饑餓，苟偉還是堅定地走了進去快步走到大鍋前，鏟起幾塊鍋巴來一塊一塊地往嘴裏塞。他衝著外邊燦爛地一笑，意思是自己在試哪塊鍋巴最好。其實哪塊都好，唯一不好的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而已。
苟偉拿著鍋巴放在鍋裏稍稍炸了一下，然後用米團圍成一個小煙窗，在外邊貼上一圈鍋巴，在煙窗裏放上肉丸，澆上湯汁就算成了。湯汁的配方苟偉曾經做雜肉的時候可是配過無數遍，早就在腦海中形成了十多個方子，這道肉汁方子隻是其中的一種。其中最重要的一位調料就是茶葉，讓整個茶泡飯充滿著濃鬱的茶香味。
端起茶泡飯得意洋洋地往外走，憑著這道菜自己應該在南風餐廳站住腳，也不至於讓所有活都壓在他身上。
“你是誰，怎麽可以進廚房，誰讓你動的廚具？”
苟偉差點迎麵撞上一個胖廚師，胖廚師是餐廳的高極廚師長，他不喜歡曬太陽，喜歡睡覺。很白，白臉白手配上白色的廚師服很是精致。客人們走進餐廳隻要看到廚師長都那麽精致自然放心不少，先不論味道，單講衛生就讓人放心。
每回指導完廚房各種菜肴後高廚師長會給自己試做一個菜打上飯認真吃完後走進自己的小窩裏美美的睡上一會，如此反複從不改變。
這些都是苟偉在忙碌半天從各類人等嘴裏吃到的閑言碎語聽來的，立時就認出來是高極廚師長，嚇得魂都沒了。他現在不應該正在小窩裏睡覺嗎？連任大廚和朱一楠都有點意外。
高廚師長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敢闖進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連朱一楠都不行。未經允許殺無赦，老板也不行。現在找自己到別的餐廳當廚師長的人可是排著隊等他，心氣兒自然也被撥得很高。
“我，我，我……”
苟偉“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又可憐兮兮地低下頭裝呆頭鵝，不時拿眼睛瞟一下朱一楠和任大廚希望能把他從高廚師長的威懾之下救出來。
朱一楠從櫃台後很是不情願地走了出來，他也不願意因為苟偉得罪廚師長，一家飯店好不好除了位置與環境，廚師長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朱一楠可不想因為一件小事將廚師長推給別的餐廳去。
“老高，我見著一個茶泡飯，剛好這小子會，於是讓他試著做一道。也是我心急了，沒來得及與你商量！”
朱一楠盡量讓把調子放低一點，高廚師長還真不用把自己放在眼裏。按規矩廚師長是在餐廳裏占股份的，也是股東之一，他們之間隻是合作而並不存在上下級關係。很多餐廳甚至都會將廚房外包出去，那更是合作關係。曾經高極就和他說過好幾回要承包南風餐廳的廚房，隻是他沒有同意。
“朱老板，想吃什麽和我說啊！我給你做就是了，不至於讓個小子隨便地進廚房折騰吧？廚房可不是誰都能進的，萬一客人吃出個三長兩短可不好說啊！”
高廚師長說得陰陽怪氣，是一點麵子也沒有給。在他的想法裏這是朱老板對自己的一次試探，這次是一個小把戲探路，要是不把氣焰打下去下次就會是某些廚師給自己唱反調，好不容易樹立的權威就要毀於一旦。
“下次不會了，哈哈。這小孩也是不懂規矩，苟偉還不趕緊謝謝大廚，以後可不能這麽蠻幹了。”
朱一楠偷換一個概念，好像他的理解就是高廚師長放了苟偉一碼，連忙使著苟偉走。苟偉也懂味，低著頭說一聲謝趕緊往外邊走。
“慢著。咱們有製度的，任何非廚房的人未經允許進入廚房開除。咱老高是個有原則守規矩的人，正因為如此您才敢用我，咱們才能很好的合作不是！”
這是赤果果打臉順帶威脅，高廚師長一步也不願意放，甚至於做好了鬧翻一拍兩散的準備。朱一楠臉色鐵青，自己今兒要退一步在餐廳的威信就要全部丟失了。要是不退一步錢財就要損失了。
他未必就沒有通過苟偉試探一下高大廚態度的意思，試探成功則退一步進三步逐漸控製住廚房，要是失敗損失的就是一新來的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沒有想到的是高極是一點麵子也沒有給，當眾落他的臉。
轉念間朱一楠就想明白了，還是錢更重要一些，麵子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哈哈，高廚長為人我是清楚的。當然餐廳的製度也必須要堅持，既然違反了就要罰。苟偉，雖說你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你不懂就不存在。你可以走了。
黃麗，你送送他。”
朱一楠說完轉身往巷子裏走，既沒有理高極更沒有理苟偉。
“這就結束了，幹了半天活連飯都沒有吃上一頓就走了？”
苟偉覺得他特別的冤，是不是今天出門沒有翻黃曆，或者是因為自己把那本天地玄黃撕了封皮的結果。沒法呀，哪裏上班都有試用期，不滿意隨時可以辭退的。
再委屈也沒有用啊，一賭氣苟偉拿起餐桌上的筷子三兩口把自己剛做的那碗茶泡飯扒拉幹淨。怎麽著都要讓自己吃頓飽飯再說，餐廳裏廚師服務員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這開除了怎麽還能吃得下呢？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