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口頭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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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同誌啊,好話賴話怎麽就聽不明白呢?
現在我宣布廠裏的決定。
苟偉同誌在車間發表汙蔑工廠和領導的言論,思想落後,影響惡劣,經曉縣春曉摩托廠決定,給予口頭警告一次。並在廠裏做出深刻檢討!”
這決定是在黃廠長的決定上加了碼子,苟偉聽了老半天也沒有聽明白,怎麽口頭警告就警告唄,嘴上說了耳裏聽了也就行了,怎麽還要給個警告的決定書呢?深刻檢討從哪裏做起啊?
“丘主任,您可以批評,也可以警告我,但您得給個事實吧?要不然這檢討也沒法寫啊?您給我證據我什麽處罰都可以接受!”
苟偉也急了,這口頭決定一旦變成紙麵上的處罰決定可就進了檔案了,再加檢討書一寫,那這一輩子想調個薪調個職的可就徹底的泡湯了。尤其是所謂思想上的原因受的處罰可比工作過錯還要嚴重,這點苟偉很清楚的,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找到組織。雖說自己沒有追求,可也不想背個處份混日子,那可就真沒得救了。
“沒證據會給你處罰嗎?你應該主動的承認錯誤,深刻檢討。這也是黃廠長的決定,有什麽你找廠長去。”
丘主任像趕蒼蠅一樣揮手將苟偉趕走了,卻也給了條出路,那就是求廠長去,或許廠長會放你一馬。
苟偉倒底沒有理解丘主任的意思,最終也沒有去找廠長。在苟偉的眼裏廠長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角色,哪有時間去理自己,何況這決定還是廠長給的那就更不可能打自己的嘴巴變更過來,倒是失去一次很好的投效的機會。
苟偉倒底沒有寫檢討書,丘主任不相信苟偉有這麽大的膽子這麽做,那就是苟偉找了黃廠長黃廠長又點了頭,那張警告書也就成了廢紙,那檢討書自然不了了之,不再提起。
當丘主任每天都在忙這些小事的時候,廠裏的大事依然在發生。馬上就要過年了,可經銷商卻拖著貨款不給,還想繼續賒欠,問過去找過去卻被倒打一耙,“你們摩托車廠可是欠著我們的摩托沒給啊,我們無貨可賣損失可大了,叫我們怎麽把款子給你們。咱們一切按合同來吧!”
按合同來,當初合同就是一個對曉縣摩托車廠有利的不平等條約,其中就有一條每年經銷商采購最低限額這一條。這下好了,這條成了經銷商賴帳的最大理由,好事變成壞事,倒是成了自己挖坑自己埋了!
窮則變變則通,本就是一個行事的方式與規律。可一下子無法可變就將金羚的枷鎖牢牢套在身上動亦不能動。零件進不來無法生產,錢收不來隻能吃老本,企業被所有職工宣判進入冬眠。
會議還在開,廠裏一班人已經想盡了所有辦法,可就是找不到一個可行的方法來。
“這時候啊,隻有再設計一款車子出來。也隻有這樣才能救得了廠子,要不零件還是沒有,價格你還得隨行就市。”
李工也隻能私下裏邊說說,真要在會上提出來那這拯救企業的重任就要落在自己頭上。李工自認為還沒有這個能力在年前年後就能做得出來,要知道小苟崽子可是設計好後經過一個多月檢驗才成功。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滴水成冰哈氣成霜都不能形容其冷,掛在萬年青上的雪已經化成串串冰淩,車間上那掛掛冰淩不時砸在地上像煙花一般爆裂。
今年冬天特別熱,總算是有錢給鍋爐裏添點煤,車間裏倒是熱氣騰騰比家裏都暖和多了。職工們都願意待在廠裏,反正家裏接的活現在也不能做,都在貓冬呢!
貓冬的形式不一樣,師傅們現在就躲在車間裏聊天侃大山,鍾良也是大山裏的一員,聊到無話可聊的時候就開始聊工作聊未來的發展和現在的救急。
“小苟崽子,你這檢討寫好了沒有?”
鍾良最近心情很好,活不幹工資照拿,黃廠長為了穩定局勢力排眾議提了鍾良一級,倒是打破鍾老頭所設定的“你就是個車間副主任的命!”這一魔咒。有事沒事開玩笑逗著苟偉玩兒,有事沒事就拿這件事來捉弄苟偉,苟偉開始還有點不自在,後邊聽習慣就皮了,
“丘主任沒來要,所以我就沒寫。再說了,寫檢討我可沒有師傅的文采好,要不師傅幫寫一下!”
“嗯,服氣就好,要說文采那你師傅還是有點的,宇宙玄黃……啊,滾!”
“得嘞!我滾著吃飯去嘍。師傅還有四五天就過年,咱這年前發獎金啵,我好給師傅買瓶酒噻!”
鍾良很生氣也很冤,要獎金給師傅買酒,這孝心可真沒有看出來啊!
“這麽下去不是個事啊,得想個辦法。要不你小子再設計個車來!”
鍾良就是再有天大的意見也不希望廠子垮了,還是希望廠子好。回應的是苟偉那意味莫名的“嗯!”
“苟偉,給老子想辦法設計一台新車出來!現在你不發揮一下要誰去發揮,好歹也是個喝了幾天墨水的人!”
鍾良很不客氣地走到正在調校設備的苟偉麵前,啪地一聲敲在腦袋上砸得嗡嗡響。
“師父,您覺得可能嗎,就要過年了。再說就是做得出來也沒有零件,現在廠裏最要解決的就是零件問題!”
苟偉這幾天能不怠工一直忙著做調校就是不錯了,受打擊中的人哪能有什麽鬥誌可言,說話充滿頹廢。
“牢騷太多傷斷腸,別抱怨,你不要去想什麽廠裏困難的鬼,你隻要做好你的設計就行了。師傅的話都不聽,你長大了哈?”
鍾良粗人說粗話,話粗理不糙,梗得苟偉差點背過氣去,真是輩大一輪壓死人。
“師傅,不好吧?設計是我李師傅的活,李師傅都沒說設計,我去設計那還不得死人啊?我估計著我李師傅會要將我剁成十七八塊,文人殺人才叫狠呢!”
苟偉委屈地耍無賴,什麽錯都推到了師傅們頭上,說得好像還為師傅做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