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同的過往不同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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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眼睜睜的看著苟偉跳下去,身體一緊如石頭般杵著,眼睛迷茫都開始散瞳,象是嚇傻了。好不容易清醒過來邁著軟綿綿的腿爬下石頭往坡下跑,不小心絆一下就變成滾地球地滾下去,連滾帶爬的到了坡底一看,氣得樂了。
這小熊包跳在深深的茅草叢又滾到刺棘中間,屁事沒有還在那兒叫著地獄、魔鬼什麽的張牙舞爪與刺打架呢!
看著苟偉打了半天也沒有個打贏的趨勢,石平複緊張的心,時時刻刻保持平靜淡定這可是商人職業的基本要求。四平八穩地走過去扶起來,一使勁狠心地撥完他身上的刺。到這時苟偉還沒有睜眼,依然在張牙舞爪,氣得朝他腳彎一踹踢得跪地上。
還在夢魘中的苟偉雖感到刺痛卻又不那麽痛,還不自覺的跪在那兒。難道這是等待審判的殺威棍下馬威,地獄也太不人道了?哦,隻講鬼道,既然死了就沒有什麽好怕的,皮的天性倒是激了出來,可好奇心還是戰勝了恐懼,睜開了眼睛。
“嗯,這是什麽地方。怎麽地獄是這個鬼樣子?綠草蔭蔭蟲飛鳥鳴似春天,哎喲,就是刺多!”
“地獄當然是鬼樣子。想什麽呢?”
聽到身後傳來陰森森的回話,苟偉心裏一緊忙轉身回頭,卻是看到石也坐在旁邊。苟偉一把抓住滿身掛布條的石,用力地搖著肩很緊張地問:“你不會陪著我跳的吧?完了,這下全死了。哎喲,石苟兩家全絕後了,可憐老苟家這一脈單傳啊?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滾,我會那麽傻,要死你去死,沒人陪你死。”
苟偉挨了一腳,身體一個趔趄,反倒是深深的失落,屁事沒有,摔在草叢中壓死一堆臭蟲。真的是白費了自己的勇氣,很是覺得無聊,就那麽歪歪的倒在草叢不想動。
“我會不會受了什麽內傷吧?”
“滾,你就是個患得患失的熊包!”
默默的,就這麽默默的坐著,連時間和空間都默默的。
“縱身一躍怎麽樣,感覺很好吧?”
石依然鍥而不舍的用打擊鼓勵再給出路的方法引誘著力圖改變苟偉,語言不複剛才那般激烈,也怕那臭狗再尋死,就是不死,掉在刺裏邊也讓人受不了。苟偉似乎變了個人,出奇地沒有皮,而是比從前更穩重的緩緩點頭,吐出一聲,
“生死之間自有大幻想!”
“不是有大恐怖嗎?”輪著石聽不懂了。
“死都死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人,還恐怖個屁。走了,回家吃飯!”
“剛吃完飯又吃飯,你是飯桶啊?陪我聊聊!”
剛要站起的苟偉被拉得摔坐在地,心裏倒是敞亮了,這哥們今兒可是專門來做自己工作的。在所有人眼中都可能覺得自己懦弱是病,得治。很不想聊,最怕這哥說大道理,能從天文地理說到曆史與哲學,更能把自己聽得累死。可心裏那懦弱的靈魂又在叫自己老老實實的坐下聽講,抬頭挺胸坐直手放後背聽故事。權當故事聽吧,要不聽著打瞌睡又得背個不禮貌的罪過。
聊天第一步,先煽情。煽情第一步,我感動,再感恩,然後你同我同心大同,情就煽起來了。這可是老石家祖傳的秘方,傳了不知道多少代,這會兒又要在苟偉身上發揚光大了。
“那年我們兩家都窮,窮得湊兩家的錢也隻能有一個孩子讀書。你從小就比我聰明,兩家決定讓你去讀書。我記得很清楚,你把鼻子揉得稀爛擤著鼻涕裝傻死活不去讀書。
兩家都義氣,那就成全這兩小吧,誰麵試過了誰讀。你那會兒可以從一數到一百,我記得你還有一個特別的掰指頭算加減法的方法。別人四加五,就擺出四個五個手指數,你是直接在五後邊數六七四個數字。十以上的數字也是這樣加減,你說這叫算命法則,看著算命先生就是這麽擺指頭的。我很佩服你的。
那一次你硬是算了個一加一等於三,再問就一頓亂說,我知道你是想把機會讓給我。可你不也成了笑話,經常被人拿著當經典激勵子弟:‘你看那個笨蛋連一加一都能算錯最後還考了個中專,你難道差了?’
要不是那年剛好有政策,減免學費。你估計永遠不會去上學。”
石想著還是從感情上打開弟弟心靈的缺口,能樹立他的自信更好,不成拉倒。鼓起他的勇氣,哪怕是草莽之勇都比懦弱好。石說得動情苟偉聽得感懷。
“我一緊張就犯錯。真不是故意的。”
苟偉一開口滿是無形殺氣,然後就把石給傷著了。有這麽聊天的嗎?能不能謙虛幾句,能不能客氣地回應一下擺擺手也行,像這般不按規矩出牌很容易把天給聊死哎!我又得重整情緒,真是累。
“我們是一個班的同學,你是班裏的尖子,每次都是一百分,從小學到初中筆和本子從來不帶買的,都是學校獎的。我是學校的後進生,隻是後來初中到省城去讀書才好那麽一點點。小學那麽多年,我就是在羨慕你中度過的。”
“我學的是應試教育,你學的是素質教育,沒法比的。”
石在心裏狂吼,我有比嗎?我有比嗎,我是蘊釀一下感情的好不好?怪不得你老受欺負,擱誰都想打你。
對比,不是比誰比誰更受傷,而是比這過程中你給我幫助,我因你而精彩,所以你就該自信自豪自強進而為人生而自在。
“我小學讀書的筆和本子也沒有買過,全都是你送我的獎品。小學可托你福了!”
“誰說本子和筆沒買過,那時候可花了差不多一毛錢買了兩支筆兩個本子,我們每人一份。直到小考後才有本子獎,第一年本子不多全是擦了前邊寫後邊的,也挺好的。”
“你會不會聊天,要不你來說,你來說!”
石氣極,蘊釀的情緒一朝破功,後邊要達成的目的就進行不下去了。苟偉猥瑣的斜望著發火的哥,直到確定真的是讓自己說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悠悠歎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