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這不是該問你嗎？
“抱歉，我不喝酒。”
慕斯宸看了眼桌上精致的西餐，沒有動筷子的打算，他說，“柒夏，我今天來，不是來和你吃燭光晚餐的。”
“你……”
蘇柒夏拿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也白的難看下來，她微微咬了咬紅唇，“斯宸，你不用這麽防備我的。”
他不肯喝她的酒，不肯吃她準備的食物，就連她準備的浴袍他都不穿，寧願自己在浴室裏自己動手烘幹衣褲。
這在蘇柒夏看來，就是慕斯宸在防備她。
他……
蘇柒夏臉上有委屈，最後隻能訕訕把酒杯放下，“既然你這麽防備我，那今晚為什麽要一個人過來？”
“我為什麽過來？”
慕斯宸薄唇挑了一下，眸光似笑非笑地看她，“柒夏，我為什麽過來你不是很清楚嗎？嗯？”
“……”
蘇柒夏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被慕斯宸撕開，撕了個粉碎，她覺得自己今晚就像個小醜一樣在他麵前上躥下跳著。
可是她所有的上躥下跳在慕斯宸眼裏，都隻是在搞笑罷了。
“斯宸，”蘇柒夏坐下，臉上仍然維持著笑容，“你這樣說我就糊塗了，你為什麽會過來我這裏，你有什麽目的，我清楚，你不是也清楚嗎？”
“既然都清楚，那就直說吧。”
慕斯宸頓了頓，拿出手機，點開某份加密的文件，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向她，“這是事成之後給你的報酬。”
“五千萬？！”
蘇柒夏眼睛瞪大，而後又嘲諷地看著他，“在你眼裏，我現在哪怕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是用錢就可以打發的，是嗎？”
多諷刺啊。
是不是在他眼裏，她已經連個陌生人都不如了，隨隨便便用錢就可以打發掉，沒有任何感情。
蘇柒夏忽然有些想哭。
她看著他的手機屏幕，一咬牙，“五千萬是不是太少了？斯宸，你是商人，可我也不傻，這次的忙我若是幫了你，慕氏賺的可不止五千萬吧？”
慕斯宸笑了一下，把手機收起來，“那你想要多少。”
想要多少？
蘇柒夏笑，“再加一半兒。”
慕斯宸略微猶豫。
一個億？
蘇柒夏的胃口未免開的太大，但目前的局勢來說，隻有蘇柒夏能說得動西蒙先生幫忙，所以哪怕是虧本生意，他也隻能暫時咽下去。
“好。”
慕斯宸這一聲‘好’，卻讓蘇柒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去，寒冷侵襲著她，明明是初秋的天，她卻覺得猶如寒冬臘月。
他說，好。
猶如在做交易一般，她開價了，他應允，然後她為他去做事情，事成之後給錢，就這麽簡單。
慕斯宸起身要走。
蘇柒夏連忙追上去，在他走到門口之前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斯宸，我有事情要問你！”
此刻的蘇柒夏，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
她用力咬緊了下唇，看著慕斯宸的眼睛，開口，“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靳相思，你會娶我嗎？”
“斯宸，你告訴我，就算、就算你知道我不是你小時候喜歡的那個人，可當初我們在一起時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
“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因為靳相思而分手，你會不會娶我？”
蘇柒夏看著他，不放過男人眼裏的任何一點情緒，“會不會？”
最後三個字，蘇柒夏帶了哭腔，帶了一絲卑微，她像個倔強的孩子，執意要慕斯宸的一個答案。
“不知道。”
慕斯宸抽回被她抓著的胳膊，聲音冰冷沒有溫度，“柒夏，或許我會娶你，可你終究不是我心裏的那個人，這樣的婚姻你會想要嗎？”
“……”
【可你終究不是我心裏的那個人】……他心裏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是靳相思嗎？隻有一個靳相思。
靳相思……
蘇柒夏像被抽掉了渾身的力氣，她看著慕斯宸，這張臉的輪廓，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上，從未被磨滅過。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知道她才是小時候陪伴過你的那個人。”
蘇柒夏聲音淒切，她的身體搖搖欲墜，最後背靠著身後的牆壁緩緩地滑坐到了地上去，“你們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兒啊。”
慕斯宸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離開了。
走的時候，隻留下一句，“慕氏和CZ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後你的酬金我會讓葉秘書給你。”
蘇柒夏看著門重新關上。
她把臉埋進自己的膝蓋裏，很奇怪，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委屈和不甘心，此刻她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
慕斯宸……
這真的是一個薄情的男人啊，他的情，都給了靳相思了。
他徹底的，屬於靳相思，特別是屬於她了。
……
靳相思半夢半醒間，忽然看見床頭有個黑影在注視著她，那黑影一動不動的，靳相思霎時就起了一身的冷汗。
一聲驚叫還沒發出來，床頭的燈‘啪’一下就被扭亮了。
慕斯宸又重新洗過了澡，身上都是清冽好聞的薄荷味道，讓靳相思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她這是在做夢還是？
“斯宸……”
床頭的燈光線畢竟還是有些暗的，靳相思唇瓣蠕動了兩下，忽然抬手，帶著熱度的手心就貼在了男人的臉頰上。
他瘦了，這是靳相思的第一感覺。
“抱歉，讓你擔心了。”慕斯宸握住她的手，視線直直地看著靳相思的眉眼，然後微微蹙眉，“怎麽看起來瘦了？”
“……”
靳相思聽見他的聲音，所有的委屈就都一起湧了上來，吸了吸鼻子，這才開口，“這不是該問你嗎？”
慕斯宸回來的時候，怕她擔心，已經把額頭上的紗布給拿掉了。
幸好傷口不深，且已經愈合，他把額前的頭發稍稍一遮，在夜裏的光線下倒也遮住了，看不清楚。
夜裏兩點多。
靳相思因為慕斯宸突然的回來，已經沒有了睡意，幹脆披了衣服起來，夫妻兩個靠在床頭說話。
說是聊天，卻半響都沒有人開口。
靳相思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他這幾天的事情，想到這些都和靳啟明脫不了關係，她就覺得心裏一陣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