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我有事情和你說
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慕斯宸開口。
“相思。”
車子停在西沉別墅的院子裏時，慕斯宸沒有下車，偏頭看沉默了一路的靳相思，“奶奶和你說了什麽，你這麽魂不守舍的？”
“呃？”
靳相思愣了一下，抿緊了唇瓣，“沒事啊。”
慕老太太說的那些事情對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她現在腦子裏都還是亂的，也還沒想好該怎麽和慕斯宸說。
“奶奶和你說了什麽？”
靳相思和慕老太太單獨待了那麽久，若說他們沒有說什麽秘密，慕斯宸是不信的。
“真、真的沒有什麽，奶奶就是留我說了些女兒家的話，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感興趣的。”
靳相思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率先推開車門下車，“你應該還有公事要忙吧？先回去吧，我……”
這件事情，還是等她想好了再說吧。
慕斯宸也不勉強。
兩天後的夜裏，慕老太太因為忽然昏迷，再一次被連夜送去了醫院。
靳相思因為是孕婦沒去，大半夜的，慕斯宸接到阿琴管家的電話時，一路闖著紅燈到了醫院。
慕老太太的情況，連手術都免了。
慕斯宸到時，慕樺和慕思悅已經在了，慕家其他幾個叔伯也在，病房裏圍了一圈的人。
慕老太太身上插了管子，人還在昏迷著，病房裏醫生進進出出的，最後除了慕家兄妹和慕樺，其他人都被遣散出去了。
阿琴管家站在門口，眼眶紅的厲害。
慕斯宸出了病房，壓低了聲音厲聲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昏倒過去了？”
至少前兩天在慕家，醫生和他說起慕老太太的情況時還沒有這麽嚴重，怎麽才過了兩天就……
阿琴管家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董事長這兩天，一直渾渾噩噩的，一直念叨著什麽孩子的，然後又哭又笑的，夜裏的時候就忽然昏了過去。”
當然，別人會誤以為慕老太太嘴裏念叨的孩子會是靳相思肚子裏的孩子，隻有阿琴管家知道，她真正念叨的，是誰。
董事長這麽多年來，心裏的苦根本沒有人看得見。
那件事情事關慕家和董事長的個人聲譽，原本是要爛在肚子裏的。
可慕老太太阻止不了自己的孫子去查，那樣恥辱的事情，她隻能告訴靳相思，讓靳相思去阻止慕斯宸。
現在慕老太太心裏唯一未了的心願，大概就是見一見香港的那個人吧。
那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縱然恥辱，也是自己的骨肉，哪怕隻是見一麵，一麵就好。
可是這個心願，怕是希望渺茫了。
阿琴管家眼睛紅的厲害，“少爺，董事長這一生都奉獻給了慕家，如今病重，有些事情，少爺就依了董事長的意思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慕斯宸眉心擰的更重，什麽話都沒說。
……
慕老太太第二天下午才醒的。
期間醫生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慕斯宸整個人都僵住了，後來慕老太太的情況又慢慢穩定了下來。
慕家兄妹在病房外麵枯坐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慕樺給自己兒子打了電話讓他過來，讓慕斯宸先回去休息，慕斯宸沒有動，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慕樺說的話。
慕樺歎了口氣。
如今慕老太太這樣，慕斯宸怕是不會離開半步的，隻能先讓慕思悅回去，總不能所有人都在這裏待著。
慕老太太人是醒了過來，但除了阿琴管家，她誰都不願意見，就連慕斯宸這個親孫子，都被從病房裏趕出來了。
病房裏隻有阿琴管家在陪著。
晚飯的時候，阿琴管家從病房裏出來。
“少爺，董事長說了，讓您先回去，畢竟少夫人一個人大著肚子在家也不方便，您回去吧。”
她不願意說的更直白了，慕老太太根本是不想見慕斯宸，就算他一直守在病房門口也沒有用啊。
“奶奶不願意見我？”
慕斯宸的聲音嘶啞的厲害。
在病房外麵枯坐了一天半夜，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許的狼狽，下巴上冒出了一圈的青色胡茬。
阿琴管家沉默。
頓了會兒，慕斯宸起身，看了一眼病房，這才轉身離開。
……
慕斯宸回到西沉別墅時，靳相思已經吃過晚飯了。
今天一天，肚子裏的小家夥都動的厲害，吃過飯之後李嫂陪著在外麵走了一圈兒消食。
回來時慕斯宸的車子剛好在院子裏停下，他和靳相思說了說慕老太太的情況，上了樓去洗澡。
下午慕老太太醒過來的時候慕樺就已經給她打過電話說了。
這會兒慕斯宸再說一遍，靳相思除了覺得慕老太太對她說的那個秘密更加的沉重了之外，沒別的感覺。
她該怎麽跟慕斯宸開口？
靳相思吩咐李嫂給慕斯宸準備了晚飯。
等慕斯宸下樓的時候，飯菜剛剛準備好。
他洗了澡換了衣服，但身上那股壓抑的焦躁和冷硬消散不去。
靳相思給他盛了湯，抿了一下唇瓣，斟酌著問，“你待會兒還要去醫院嗎？”
慕斯宸看了她一眼，低頭喝了一口湯，說了句“不去了。”頓了頓，他又說，“待會兒我有事情和你說。”
“……”
靳相思後背一下子就繃直了，擱在膝蓋下的手不由得攥了起來，“我、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
慕斯宸吃飯的速度很快。
直到兩個人都進了臥室裏坐在沙發上時，靳相思還是有些緊張。
怎麽樣才能既不告訴他慕老太太隱藏的秘密，又能勸他不要再追查股份的事情下去？
“我……”
靳相思咬了一下唇，慕斯宸看著她，“你該知道我想問你什麽，相思。慢慢說，我聽著。”
他的語氣很平緩，可越是這樣，靳相思越覺得為難，猶豫了再猶豫，還是開口，“我知道你在追查一個叫張明禮的人，斯宸，你能不能就此停手，不要再查下去了？”
“奶奶叫你來勸我的？”
慕斯宸薄唇扯了一個弧度出來，往後靠在沙發椅背上，抬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靳相思的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