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沒聽到我剛剛的話？
慕斯宸他已經不止一次提起小時候的事情了。
他不是都已經把那段往事都忘光了嗎？
靳相思一隻手壓在自己的胸口上，閉了閉眼，沒一會兒就聽見了外麵辦公室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她連忙收斂了發散的思緒，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門板後麵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靳啟明雙腿交疊坐在高級定製的真皮沙發上，麵前放著秘書剛剛送進來的熱茶，茶香梟梟。
靳啟明說話語氣連偽裝的溫和都懶了，有些咬牙切齒的，“慕總好大的架勢，慕董事長都答應了會給資金給光明集團周轉，慕總這是把那三個億都給私扣了不成？”
“慕董事長答應的？”
慕斯宸薄唇挑了一下，似笑非笑，“慕氏有規定，凡是超過一個億以上的支出，是要開董事會投票決定的。”
言下之意，慕老太太一個人的‘答應’，根本就不管用！
“既然這樣，慕總不妨給慕董事長打個電話，就說我要的資金要是再不到賬，我的耐心可就沒有那麽好了。”
慕斯宸心想，靳啟明果然是拿捏住了慕老太太的把柄。
但，到底是什麽樣的把柄，讓一向精明的奶奶甘願被靳啟明拿捏？
慕斯宸不緊不慢地手指輕敲著玻璃桌麵，聲音有一下沒一下的，緩緩開口，“我很想知道，靳總到底是拿了什麽東西來威脅我祖母的？”
靳啟明嗬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慕斯宸顧自說道，“靳總既想要慕氏的資金周轉，又想要我太太手裏的股份，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
“況且——”他頓了頓，“我怎麽知道靳總要了這三個億之後以後還會不會再繼續拿你手上的把柄來威脅我祖母？”
防人之心不可無。
尤其是靳啟明這樣的人，更是不得不防。
靳啟明適時的表明自己的態度，“這你放心，依照慕董事長的謹慎手段，同一件事情，我絕不可能再拿來威脅她第二次。”
休息間裏的靳相思微微抿了一下唇瓣，她心裏幾乎已經猜到了慕斯宸要做什麽。
這個男人，在商場上的事情他從來不肯吃虧的。
果然，靳啟明話音剛落，外麵就有秘書敲門進來了，手裏還拿了一份文件一樣的東西，很恭敬地放在靳啟明的麵前。
靳啟明看了對麵老神在在的慕斯宸一眼，對方示意他打開看。
文件隻有薄薄的兩張，靳啟明看到上麵【股份轉讓協議】六個大字時，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
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會股份轉讓協議，是靳相思給他的。
果然，逐字逐句地看完，靳啟明氣的把紙張拍在桌上，怒視著對麵的男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三個億的資金，慕斯宸居然想要他手裏所有的光明集團的股份！
這跟賣公司有什麽區別？股份沒有了，他別說做光明集團的總裁，就是公司一個最小的股東，都比他有話語權。
他絕不答應！
慕斯宸慢條斯理的，“以貴公司如今的處境，三個億買靳總手裏的股份，我是在做虧本買賣了。”
“不可能！”
靳啟明冷聲道：“既然慕總這麽沒有誠意那我就隻能去找慕董事長談一談了。三個億而已，慕董事長應該能拿的出來。”
“靳總盡管去。”
慕斯宸攤了攤手，“我祖母已經出院回家了，慕家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靳總能不能見到我祖母可不好說啊。”
“……”
靳啟明冷笑，“是麽，慕總不是想知道我手裏拿捏了什麽把柄嗎？年輕人，你在我麵前這般囂張狂妄，就沒有想過，你真的姓慕嗎？”
慕斯宸摩挲著桌麵邊緣的手頓了一下，眼神驀然犀利看過去，“你什麽意思？”
不止是他，就連休息間裏的靳相思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指，瞠大了眼睛瞪著門板。
什麽叫‘你真的姓慕嗎’？
慕斯宸不姓慕他姓什麽？！
靳啟明臉上現出很是得意的笑容來，“慕總不妨回去問問慕董事長，你到底是姓慕呢，還是姓張？”
靳相思不知道慕斯宸現在是什麽表情，她幾乎忍不住要衝出去質問靳啟明，他憑什麽這麽說！
慕斯宸是慕家的掌舵人，他自然是姓慕了，為什麽要姓張！
……
靳啟明張口要的三個億資金沒有順利拿到手。
不過離開時臉色難看的人卻是慕斯宸。
靳啟明心情不錯，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甚至還‘好心’地提點慕斯宸，“你不妨回去問問你祖母，‘張明禮’這三個字，她還記不記得。”
張明禮香港那個和他父親長的很像的男人，慕氏集團百分之五股份的持有者。
慕斯宸太陽穴脹痛。
等靳啟明離開，靳相思從休息間裏出來才發現，慕斯宸的臉色難看的厲害，臉上透著詭異的蒼白。
“斯宸……”
靳相思抬手，輕輕扶住他的肩膀，“你別聽他胡說，他這個人說不定就是在誆騙你呢，你千萬不要上當。”
“相思，”慕斯宸抬手握住她的手，薄唇嗡動，最終隻是輕歎了一句，“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他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
“嗯。”
靳相思點點頭，又不大放心地看著他，“那你……”
“我沒事。”
慕斯宸把她送到了樓下，親自叫了司機看著靳相思上車之後，轉身，麵色才徹底地陰翳了下來。
葉秘書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慕總，資金的事……”
慕董事長可是親自給董事會打過招呼了的，撥給光明集團的那三個億，她畢竟還是公司的董事長，話語權還是有的，董事會多多少少，也會賣慕老太太一個麵子。
“資金？”慕斯宸冷哼了一聲，“公司最近資金短缺，沒錢！”
葉秘書：“……”
慕總最後兩個字讓他莫名想笑，不過一看大老板麵色陰翳，葉秘書頓時也嚴肅了起來，“那，董事長那邊怎麽回複？”
“沒聽到我剛剛的話？”
慕斯宸上了自己的車子，豪車絕塵而去的時候葉秘書才反應過來，慕總的意思是——要用‘沒錢’兩個字來回複董事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