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靳夫人和寧璐到底說了些什麽
慕斯宸進去時慕老太太一邊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一邊忍不住道，“我也記得呢，當時斯宸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我都擔心壞了，誰知道有一天他忽然就好了，還跟我說他要討媳婦兒。”
阿琴管家也忍不住道：“是啊，少爺當時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媳婦兒了，不過說起來，少爺當年能好，真是多虧了那個小姑……”
話音嘎然而止。
慕斯宸臉色如常，垂在身側的手卻收緊了幾分。
“在聊什麽呢？”
慕老太太看了一眼他的身後，“相思回去了？”
慕斯宸點頭，“她一個孕婦在醫院待久了對身體不好，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了。”
慕老太太讚同地點頭，“醫院裏畢竟病菌多，我身體也沒什麽毛病了，過幾天就出院回去。”
慕斯宸皺眉，“那怎麽行？醫生說了您的病需要配合治療的。”
慕老太太揮揮手，“行了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有數，什麽配合治療，到最後還不都是兩腿一伸要進棺材。”
阿琴管家忍不住驚呼，“董事長，您別這樣說！”
雖然對於慕老太太的病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是心知肚明，可是這樣說出來，阿琴管家還是忍不住的心酸。
她跟隨慕老太太三十多年了，主仆情誼深厚，如今慕老太太躺在病床上，隻有阿琴管家知道，其實她有多渴望自己能好起來。
慕老太太放不下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比如，靳相思肚子裏的孩子，比如，慕家兄妹，再比如……香港的那一位。
其實慕老太太最放心不下的，是香港的那位才是，畢竟當年……
……
慕斯宸打了個電話，醫院外麵的狗仔已經清理出去了，確保了不會有人混進醫院裏他才放心。
轉身的時候看見阿琴管家愁苦著一張臉從慕老太太病房裏出來，眼圈還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了。
“琴管家。”
慕斯宸開口，“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阿琴管家訝然，心裏卻在想著少爺想請教她的，是不是關於香港的那個人的？那件事情，打死她都不能說出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走廊的盡頭。
慕斯宸的煙癮上來，又被他壓製了下去。
“我來的時候聽見琴管家和奶奶在說我小時候的事情，關於當年那個一直陪伴我的小姑娘，琴管家知道多少？”
“啊？”
似乎是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阿琴管家短暫的怔愣過後很快恢複了過來，回答道“那是董事長一個朋友家裏親戚的孩子。那段時間那孩子家裏出了點事情，董事長的朋友見小姑娘悶悶不樂的，所以到慕家做客的時候就順便把孩子帶過來一起玩了。”
“朋友的親戚家？”
慕斯宸皺了一下眉，“能不能告訴我，具體是哪個朋友？”
阿琴管家留了個心眼，不知道他問這件事情做什麽，隻是含糊說了慕老太太的那個朋友已經移民出國十多年了。
再說十幾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那麽清楚。
慕斯宸難掩失望。
不過這件事情線索雖然不清晰，卻也是找到了一個切入口，至少，他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去查。
慕斯宸自己都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其實心裏對當年幫著自己走出困境的那個小女孩是感激的，如果不是她，他這輩子恐怕還是那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小傻瓜。
不問世事，一輩子脾氣怪戾。
可是找到了之後，除了一聲‘謝謝’，他還能說什麽？
……
慕斯宸回到西沉別墅的時候還有些悵然，在門口抽了兩根煙，又等著身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了才進去的。
李嫂在準備晚飯，看見慕斯宸回來，和他說太太在樓上打毛衣呢，慕斯宸就沒有上樓去打擾她。
他心裏裝著事情，拿了手機去外麵打電話。
靳相思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慕斯宸的電話還沒有打完，她從落地窗裏看見男人站在外麵草坪上的側臉，他在抽煙。
吞雲吐霧的動作落在眼底她依然覺得矜貴又優雅。
這樣的男人，難怪蘇柒夏對他念念不忘的。
靳相思愣了一下，轉而又苦笑了起來。
別說是蘇柒夏了，就連她自己，不是也對這個男人念念不忘了許多年嗎？隻是他不知道罷了。
慕斯宸也看見了她。
兩個人的目光隔著一扇落地窗相遇，好像陽光穿透了雲層灑落下來一樣，靳相思心裏有些微微的光芒在閃動。
她率先移開了眼睛。
最後一抹斜陽西下，橘色的光線落在慕斯宸身上，他的麵容，他的眼睛，都讓靳相思有些莫名的心跳怦然起來。
慕斯宸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餐桌邊上，正在低頭喝湯。
他忽然問了句“蛋糕吃完了嗎？”
“沒有。”
那麽大一個蛋糕，她還分了一塊給李嫂呢，現在冰箱裏還剩了一大半。
“好吃嗎？”
靳相思點頭，很低聲地‘嗯’了一聲，想了想，說了句，“謝謝你給我買蛋糕。”
“……”
她的頭低的恨不得埋進了碗裏去，自然沒有看見慕斯宸沉下來的臉色，以及他輕聲的歎息。
隻是買個蛋糕給她而已，夫妻之間，這樣的小事不是很正常嗎？她卻非要說謝謝，一下子把兩個人的距離都給拉遠了。
夫妻之間……
這四個字閃過慕斯宸的腦海時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記得靳相思曾問過他，有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
有嗎？
這個問題排山倒海一樣幾乎把他一顆心都給壓垮了。
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有的。
他有把靳相思當成自己的妻子。那麽她呢，在心裏，是否也有把他當成她的丈夫？
……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個去了書房，一個回了臥室。
靳相思坐在飄窗上發呆，心裏想的卻是今天上午靳夫人和寧璐到底說了些什麽。
寧璐要和靳菲兒一起出國，以後是不是都不回來了？所以她才會在出國之前把她知道的某些事情告訴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