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是栽贓……
他目光中帶著驚奇,仿佛好奇眼前的雜役弟子哪來的勇氣,居然敢直接對上正式弟子。
雖然常年閉關,但是對於宗門內的一些情況他還是了解的,雜役弟子敢惹正式弟子,實在是太少見了。
尤其是像楊天這樣,惹了正式弟子之後,還能保持神色平靜,從容不迫,那就更少見了。
甚至他看著楊天,仿佛看到了楊天心中有無窮的自信,對眼前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他頓時神色一動,露出一絲震驚,如此心性,臨危不懼,麵不改色,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除非整件事情都是楊天策劃的,也有可能露出這種從容不迫的神色。
隻是眼前少年不過是十三四歲,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策劃眼前的這一幕嗎?
想到這裏,葉陵震驚過後眉頭皺了起來,帶著一絲疑惑。
至於陳建,則是臉色微微一變之後,再次露出了冷笑之色,他實在想不到楊天憑什麽跟自己鬥?
路明昂一向對楊天感官不佳,尤其是因為天奎的關係,更是隱隱有一絲厭惡,是以聽到楊天沒有任何理由的說出這句話,臉色陰沉中透著一絲嘲弄,繼續冷冷道:“連片麵之詞都沒有……”
他不是疑問,而是敘說,意思很明顯,如果說陳建所言假話是片麵之詞的話,那麽楊天連片麵之詞都沒有,又算什麽話?
所以,路明昂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為楊天捏了一把汗,知道路明昂心裏還是選擇相信陳建。
一旦路明昂相信陳建,那麽楊天很可能被立刻趕出異獸堂,甚至受到嚴厲的懲罰。
雖然異獸堂雜役弟子之間彼此攻伐爭鬥不少,常有死傷,但是畢竟都是暗中進行的,沒有被查出來,所以很多弟子至今逍遙法外。
但是眼前卻不一樣,路明昂相信陳建,那麽就是相信陳建所言楊天傷害雜役弟子,而這件事情一旦擺到了明麵上,楊天怎麽也逃不掉。
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上路明昂已經在心中定了下來,而他定了下來,其他人也沒有任何話說。
此時,陳建心中長長舒了口氣,露出一絲喜色,到現在,哪怕是楊天身具百口,也絕難改變路明昂的決定。
雖然看著神色依舊平靜的楊天,他心中依舊有些不安,但是旋即便被拋開,開始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打量著楊天。
葉陵仔細的看著楊天,見事已至此他都沒有露出什麽沮喪,害怕,恐懼的神色,不由得更加疑惑了起來:“莫非他有什麽有力證據?”
正當葉陵想到這一點,心中忽然一動的時候,一個畏縮、驚慌失措,甚至帶著痛苦的聲音從院子中的房間內傳了出來。
“弟子……小司,作證陳建……所言句句……是假話!”
這個聲音十分微弱,仿佛在忍受著什麽痛苦,若是先前眾人竊竊私語之時,絕對不會有人聽得到。
但是現在,院子中一片寂靜,所有人在路明昂的麵前大氣都不敢喘,自然這個聲音也就聽得分外清晰。
而這個聲音剛剛傳進場中,所有人都是神色一變,驀然大吃一驚了起來,卻是忽然想到自己等人一直忽略了整件事情的真正受害者。
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幾乎要判定楊天最終下場的時候,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冒了出來,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心中震動,不由得朝因為爭鬥劇烈而破敗的房間內看了過去。
本來以為自己勝利了,正在為楊天即將的下場而暗暗期待的陳建也在朝房間內看去。
隻是他的神色與眾人又截然不同,震驚、疑惑、冰冷、陰沉,甚至帶有一絲隱隱的猙獰,目光如劍,神色冰冷。
隨著眾人目光的聚集,房間中動靜漸漸響了起來,隻聽嘎吱一聲,木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人。
此人身形顫巍,腳步趔趄,神色慘敗,渾身上下都帶著血跡,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動作遲緩,身形僵硬,露出十分淒慘的樣子。
這個人不少人都很熟悉,居然是小司。
隻是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看著他,尤其是那些與他相對熟悉的雜役弟子,都紛紛都目帶震驚之色。
此時的小司,眾人不用仔細查看就能發現他渾身傷勢奇重,鼻青臉腫,血肉模糊,甚至骨頭崩斷,尤其是胸口的衣衫都被鮮血浸濕了,起伏散亂,仿佛隨時會窒息。整個人披頭散發,身形顫巍,顯得格外淒慘。
看到眼前的淒慘人影,所有人都頭皮發麻,難以想象他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
所有人都讓開一條路,任由小司走了上來。並且臉上或多或少也對他流露出一絲同情,可憐的神色。
通過小司剛才那一句話,所有人都猜到了他得到這個下場的原因。於是乎,等到小司顫巍著走到路明昂和葉陵麵前跪下時,所有人都忍不住抬頭瞄著陳建,眼中神情不言而喻。
而此時的陳建,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來,原本得意的神色再也看不見,眼中隻有震驚以及冷厲。
他自然能感覺到每一個人的懷疑,甚至篤定的目光,心中幾欲發狂,但是卻生生的忍耐住了,他知道自己落入了楊天和小司的圈套。
隻是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小司怎麽會背叛自己,他又怎麽敢背叛自己?
正因為想不明白,所以他目光陰森的看著跪在麵前的小司,恨不得要揪出其心肝看個明白。
強忍著動手的衝動,他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路明昂,卻見自己的這位師伯臉色也陰晴不定起來之後,他心中頓時一沉。
而當看到一旁的楊天依舊是神色平靜,仿佛對眼前的一切都視若不見的時候,他心中越發的怒火衝天,殺機熾烈。
他知道自己不能動手,否則就等於徹底承認了。現在自己雖然落了下風,但隻要你路明昂和葉陵沒有決定,那就還能補救。
所以,毫不遲疑,他直接開口道:“師叔師伯,這是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