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當真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馬車緩緩的駛向了藍府中,夏錦一臉堪憂的看著身邊的那個大夫,一心隻記掛在自家小姐那所謂的兩個月的身孕一事上,若非這個大夫也一樣說,那便當真如此了,想到這裏,她不乏能夠聯想到日後,淩鏡終日以淚洗麵的模樣。
“大夫,一會進去你可得給我家夫人好好把脈!”夏錦在下馬車前又叮囑了一遍,生怕那大夫因淩尋還病著一事,而耽擱了她家的小姐,夏錦攙扶著那老大夫下了馬車,便匆忙的趕去了傾蓉小築,房間裏麵,靜寂得可怕,淩鏡呆坐在床頭,手無聲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木訥的感覺著那個還不會動的生命,當初她的娘親也是這樣懷上她的。
咚咚咚,房間被敲響,可淩鏡深思著未聽到那敲門聲,三下後,夏錦見裏麵沒有任何的反應,便有些許的慌了神,離開前便覺得淩鏡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人不解,如今想來,便覺得可怕。
“小姐!快開門呀!是奴婢夏錦!”門栓明顯被栓了起來,夏錦甚是驚慌的敲打著門,眼中已然含有了淚,門的裏麵似是有了動靜,不出片刻,門從裏麵打了開來,淩鏡甚是疲憊的看著夏錦,“小姐,你可嚇死我了!”淩鏡淺笑著回過了身去,朝著裏屋走去,未看到夏錦請來的大夫。
“我又豈會有事……”淩鏡說得那樣的無奈,她雖未想明白此事是何人要陷害於她,但已然對這個孩子的到來充滿了希望,懷著一個生命的感覺,甚是讓人覺得欣喜,淩鏡躺回到了床上,那個諸大夫跟隨在了夏錦的身邊,亦是進了裏屋。
“小姐,我請了大夫來!諸大夫,勞你給我家小姐瞧瞧。”那個諸大夫提著藥箱繞過了夏錦,淩鏡順著夏錦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年邁的老者正朝著她走來,乍眼一看,竟是為她把脈的那個大夫,淩鏡的眼中滿是厭惡。
“諸大夫?我當真懷上了兩個月的身孕?”淩鏡的聲音微啟,帶著滿滿的冰冷,那老大夫臨危不懼的抬起了頭,很是誠懇的朝著淩鏡看去,嘴角咧開了一道笑意,一臉的滄桑,甚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大夫人確是懷上兩個月的身孕,老夫方才聽那位姑娘說,大夫人身子不適?”那諸大夫甚是冷靜的欲將藥箱放下來準備給淩鏡把脈,淩鏡眸色一沉,斂過了眼中的不悅,伸過手去,她甚是想要看看那大夫是如何把出她有哪裏不適。
夏錦不解的看著自家的小姐,思慮著她話中是何意思,隻見那老大夫上前一步,拉過了淩鏡的手,雙眸一閉,靜靜的似是在感覺著她脈象一般。半晌,那老大夫才鬆開了淩鏡的手,麵上帶著淡淡的淺笑。
“大夫人並無不適,有孕之初,心境浮躁這是難免的,可讓丫鬟陪伴著到外麵去走動走動,雖說頭三月要保胎,但夫人的心境會影響孩子出世後的性子。”那老大夫說得甚是有禮,聽著他這樣一說,淩鏡的眼中滿是失落,那大夫這般認真的模樣,該不是說假的才是,隻是這身孕到底是何時有上的……
“大夫說得是,有勞大夫了。”淩鏡甚是頹敗的尷尬笑著,“夏錦,替我送送大夫。”淩鏡吩咐了一遍夏錦,便將那老大夫給請了出去,淩鏡一人獨坐屋子,回想著方才那個大夫所說的話,她的心境會影響到日後孩子的性子,隨即那失落的情緒,也牽強著讓她給轉移到了其他方麵,回想著她娘親待她的好,嘴角揚過一抹溫暖的笑容。
“小姐!諸大夫我已經送去二小姐那兒了。”夏錦一邊進著屋子,一邊隨手欲將門關起來,聽著夏錦的話,淩鏡身子微微一顫,下意識的從床上跳了下來,踉蹌著走到了夏錦的身邊。
“你說什麽?”她緊握著夏錦的肩頭,緊張的問道。
“我……我說,我已經將諸大夫送去二小姐那兒了……”夏錦詫異的看著自家小姐的反應,甚是不解。
“為何要將他送去淩尋那兒?”淩鏡心中的不安在越發的放大,隨即心中的喜色也越來越猖狂,麵上帶著迫不及待的聽到答案的喜悅,夏錦硬是被問的愣在了原地。
“今日去請大夫時,便見著了陽兒,說是二小姐身子不適,便去了藥坊請了平日裏麵一直在看的大夫,恰巧遇上了她,便先帶著大夫來見小姐了。”夏錦將事情原封不動的講給了淩鏡聽,說完淩鏡掩過了臉上先前的愁雲,迎來一臉的喜悅。
“這麽說,那個大夫與淩尋甚是熟悉?夏錦,你再去趟藥坊,去請其他大夫來!”淩鏡竟未想到淩尋,她已然有許久未有動靜了,這陣子她隻顧著受寵,卻忘記了來這藍府的目的,淩尋越是安靜,她接下來的動作便越是大。
“小姐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怕是二小姐……夏錦這就去請大夫!”夏錦是個聰慧的女子,一點便可以明白,何況先前由淩尋親娘的提點,又如何不明白淩尋是哪號人物,快步走出了傾蓉小築,她以最快的速度,催促著那馬車趕去了藥坊。
剛一進門,便瞧見了一直在為百姓診治把脈的大夫,想來這件大夫一定是醫術高明,夏錦索性便在旁邊稍作了片刻的等待。
“夏錦姑娘?你不是才來過嗎?”那楊姓藥童瞧著是夏錦便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走向了夏錦,夏錦聞聲回過了頭去,對著那藥童溫婉一笑。
“這不,那大夫被二夫人給喚去了,早該再請一位大夫回去的。”夏錦故意嘟囔著嘴,似是表示著自己這一路來回的疲憊,那楊姓藥童憨厚的笑了笑,手指向那個正在把脈的大夫,對著夏錦說道:“這位大夫醫術高明,雖不及尹大夫。也趕巧了,這尹大夫被藍雪姑娘喚去采藥了,這要回來也已經晚了。”
“我便等等那位大夫,多謝大哥。”夏錦甚是有禮的在一旁等候了起來,那楊姓藥童看著夏錦甚是著急的模樣,索性替她走向了那個大夫,女兒家臉皮薄,這事不好問,他便甚是熱心的替他去問。
等他說完,那大夫已經起了身子,朝著夏錦的方向看來,夏錦衝著他笑了笑,那大夫便走了過來,“姑娘是?”
“我是藍府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夏錦,大夫人如何身子不適,想請大夫前去藍府一看。”那夏錦又猶豫的看了一眼那還在等待著的病者,甚是遲疑的頓了頓。
“不知姑娘可否讓在下為那幾位把好脈,再去藍府。”醫者仁心在這個大夫的身上一覽無餘,夏錦默認的點了點頭,便安心的等了起來,良久,那大夫才將所有的病人都解決好,取上了藥箱,跟著夏錦上了馬車,將這藥坊交給了剩下的藥童。
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藍府,這次夏錦什麽也沒有說,馬車裏麵甚是沉默,聆聽著外麵的叫賣聲與談話聲,很快馬車便到了藍府,夏錦一如上次一樣攙扶著那大夫下了馬車,兩人一同飛奔去了傾蓉小築。
淩鏡左顧右盼的看著那個大門,吱呀一聲,夏錦未敲門,便推門而入,淩鏡故作虛弱的側靠在了床邊,“大夫裏麵請。”夏錦領著那大夫朝著裏麵走去,見淩鏡已然做好了準備,“大夫!你快替我家小姐看看。”
“得罪了大夫人。”那大夫一手拉過淩鏡的手,單膝跪在了地上,緊蹙著眉頭為淩鏡把起了脈來,淩鏡的心不停的跳著,甚是狂野,就連站在一邊看著大夫為淩鏡把脈的夏錦,亦是跟著呼吸急促起來,手緊握著絲帕,這一脈意味著她日後在藍府的地位。
“恭喜大夫人!賀喜大夫人!大夫人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這兩個月裏可要好好休養,方才為大夫人把脈時,發現大夫人脈象有紊亂,應該是初孕時的浮躁,老夫是建議大夫人多在院子裏麵坐坐,好讓自己的心境平息下來……”淩鏡愣在了原地,就連手也跟著僵硬了起來,之後那個大夫所吩咐的事情,淩鏡一句也沒有再聽進耳邊,唯一在她耳邊一直餘音繚繞的一直都那句‘大夫人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多謝大夫,我一定會好生照顧好大夫人,大夫這邊,有勞大夫跑這一趟。”夏錦擔憂的望向淩鏡,連續兩個大夫,若說上個是被淩尋收買才會說這樣的話,那這個與淩尋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的說又豈能再不相信。
夏錦送走了那個大夫,回到了房間,顫抖著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淩鏡的身邊,看著自家小姐瀕臨崩潰的模樣,甚是心疼的想要上前寬慰幾句,卻迎來了淩鏡一抹讓人看不真切的笑容。
“小姐,你別嚇我!你若是想哭便哭出來,莫要這樣忍著……”夏錦的眼中已然含上了淚,她心疼自己的小姐,這般逞強,“小姐,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不要這個孩子姑爺就一定會再對小姐好的。”夏錦想得很是單純,卻點到了她的心坎裏。
“不要這個孩子?當初我娘懷上我的時候,從未想過不要我,我又有何資格來剝奪這個孩子生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