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藍公子日後是你的姐夫
淩鏡牽強著一抹笑容對著大夫人說道，她並非不自信自己的容顏，而是對淩尋那傾城可人的模樣她太過清楚，如今藍子琛這般大膽的將所有的目光投放在了淩尋的身邊，難保她會輕而易舉的得到藍子琛。
“娘的鏡兒一直都是最美的。”淩大夫人寵溺的看著淩鏡，拉過淩鏡的手，輕撫著，嘴角還蕩漾著一抹欣慰的笑容。
回了房間，淩鏡卻未讓大夫人在一旁陪伴著，而是獨自坐在了屋子裏麵，她的繡工與淩尋的旗鼓相當，甚至還比她更為了解刺繡，那是當初為討藍子琛歡心夜以繼日的苦練出來，興許這整個似水的繡娘還不及她的三分之一。
緩步走向梳妝台前，將買回來的胭脂水粉擺放整齊，淩鏡將發絲縷了縷，拿過胭脂將自己的臉上輕撲了一番，淡淡的粉色覆上了她的眼簾，眉筆如流水般輕挑著她的細眉，微微呡了呡唇紙，本是平凡的容顏，稍加修飾，便是另外一個淩尋，淩鏡對著銅鏡溫柔一笑，宛如雛菊一般的清麗淡雅。
她與淩尋皆為一父膝下，更上不沒有絲毫相似之處，怨隻怨平日裏麵淩鏡不為自己所妝容，看起來平凡了些，如今一瞧，倒亦是有八九分的相似，眉眼間透露著些許她娘親的美麗，淩鏡起了身，從衣櫃裏麵尋了件素色衣裳，為自己穿上，將頭上的發冠摘下，三千青絲披散於肩頭。
她重新坐回到了梳妝台前，拿過木梳，縷著自己的發絲，甚是心細的為自己盤上了發絲，淩尋喜複雜，喜花俏，她便不與她一樣，與她爭，定是爭不過她，反倒簡單一些興許還能奪得一眼的投目。
發簪這個房間有不少，隻是平日裏麵不喜戴上這些，淩鏡取出一支步搖，插在了自己的發髻上，倒也平添了一絲美感，淩鏡剛準備起身，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鏡兒，鏡兒，你可在裏麵？”門外的聲音於她而言再熟悉不過了，如今她已然不是她的娘親了，聽到她的聲音心中那絲愧疚依舊會隱隱作痛，淩鏡想也沒想，快步走到了門外，開了門，二夫人一臉擔憂的在門口徘徊著。
“二……二娘，這般急著尋我何事？”看著她卻隻能喚聲二娘，心中的酸澀唯她一人知曉。
聞聲，二夫人猛的轉過了身來，剛抬起頭，二夫人滿眼的錯愕，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呆愣著看著淩鏡此時的模樣，“鏡兒你……”
“我？……怎麽了？”淩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稍稍作了打扮，府中的人素來見慣了她素言的模樣，一時間打扮起來還不習慣。
“鏡兒，你這個樣子很美……二娘來尋你問問尋兒在何處，二娘想將尋兒給喚回來，聽底下的婢女說起，藍少爺將尋兒給喚去了，尋兒不懂事還忘鏡兒莫要怪她。”二夫人滿心的愧疚，又再一次讓淩鏡早已是酸澀不堪的心，泛上了疼痛，本該濕潤的眼眶，在淩鏡深吸一口氣之後，將那淚給逼了回去。
“尋兒也是個女子，她與我不過三歲之差，也到了待嫁的時候了，難免會遇上心儀的男子，藍子琛家世甚好，人又俊郎，也難怪尋兒會動這份心思，我不會怪她。”若是麵前站著的淩尋，興許她還會與她爭上了一番，哪怕那個男人她不想要嫁，也不會讓淩尋嫁過去。可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她前世最為對不住的娘親，她何其忍心讓她傷心，讓她難過。
“二娘替尋兒謝謝你，難為你這個做姐姐的，鏡兒可知尋兒被藍公子帶去了哪兒？”二夫人亦是滿臉的溫和，愧疚的望著淩鏡，本該是她的夫君，卻被淩尋鬧了這麽一出，害得她至今還未嫁過去，當初淩鏡出嫁當日意外中毒，她心中已然有了底，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二娘，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見外的話，藍子琛說是要帶尋兒去藍家的織坊和繡坊去走走，也是聽聞了尋兒繡工了得，二娘該為尋兒感到高興才是。”她不便在她的麵前詆毀淩尋的不是。
“是鏡兒高看了她，那二娘這就去把她喚回來。”說罷，二夫人便準備去到藍家的織坊。
淩鏡沉默的目送著二夫人，她不便去阻止淩尋做些什麽，但二夫人是她的娘親，興許她可以做些什麽，她做不了的事情，隻是為難了她。
“鏡兒你……”一直呆立在門口，看著二夫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她也不曾進到房間，大夫人剛走進，一臉驚喜的望著淩鏡此時的模樣，“淩鏡，若說淩尋傾城，你便是傾城中的傾城。”大夫人滿意的看著淩鏡。
“娘親，莫要取笑我了，尋兒是何等姿色，我會不知道。我平日不怎麽愛打扮，今日想著了，便為自己做了一番心思，娘覺得如何？”淩鏡在大夫人的麵前轉了一圈，倒也飄逸甚是輕靈，淩鏡溫婉一笑，不失大方。
“好好好，鏡兒倒開始會為自己著想了，以後便這打扮吧，為自己多花些心思。鏡兒，方才素菊來尋你是為何事？可是想要勸你不要嫁去藍家？”淩鏡哭笑不得的看著大夫人，也難為了她，哪有不為自己女兒著想的母親，她所想的皆是為了她，她沒有理由去說她懷疑錯了人，亦或是不該那樣對待二夫人。
“不是，二娘來尋我，是想要知道尋兒此時身在何處，她想要將她帶回來，難為了她這個做娘的。”淩鏡甚是同情的說著這話，殊不知此時大夫人麵上的笑容早已不見了蹤影，目光集聚在那走廊的盡頭。
“既然淩尋喜歡藍少爺，倒不如將她許了藍少爺，鏡兒你本就對藍少爺無意。”大夫人心中已然有了盤算，在大夫人將話說完時，淩鏡猛的抬起了頭。
“娘，淩尋許配於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藍子琛。”淩鏡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大夫人麵上一臉吃驚的看向她，似是不明白為何要這樣說，剛準備問出口時，淩鏡又開口解釋道：“娘，並非我霸著藍子琛不放，不讓淩尋嫁去藍家，我有我的理由，似水那麽多好人家，並非藍家一戶，以淩尋的姿色，大可尋個好家世的人家。”
“將淩尋許配誰家，這件事情娘會再看看。隻是你，尹大夫如何？”
“娘，尹大夫為人如何你清楚，卻不是我要的。”淩鏡挽過大夫人的手臂，緩緩的走向院子，淩家後花園裏麵種著甚多的花，此時梅花開得正盛。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藍家織坊正忙碌著織著布，而另一塊繡坊更是繡著各種各樣的花式，藍子琛果真如他所言的那樣，當真是帶著淩尋來授繡工的，繡女們個個都是認真的學著，淩尋故作甚是熱情的模樣，幫他們理線，指導。
“二小姐，今日辛苦你了，已近黃昏，不如尋家酒樓，當是為今日二小姐的傾囊相授作為謝意。”藍子琛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今日定是要從她的口中套出些什麽來，淩鏡他是娶定了，如今他要的非官道而已了。
“這都是為似水繡業，是我應該做的，何來的道謝一說。”
“尋兒！”話說剛落，耳邊便傳來了二夫人的聲音，淩尋猛的回過了頭去，果真看到二夫人一臉陰沉的望著她，麵上似有潮紅，應是徒步趕來，有些許的匆忙，藍子琛頗為有禮的望了過去，快淩尋一步走出了門外。
“二夫人。”他未以小婿自稱，更是未以嶽母兩字喚二夫人，淩尋蹙了蹙眉，該是礙於藍子琛在場，便也牽強起一抹溫和的笑容，略有些許的焦急，跑了出來。
“娘！你怎麽來了？”淩尋一臉尷尬的對著藍子琛示意了一番。
“平日裏娘教你的，你都忘了，現在什麽時辰了，藍公子日後是你的姐夫，你跟你姐夫一起出來，將你姐姐的顏麵至於何地。”二夫人說完，便拉上了淩尋不顧他人的眼光離開了這個織坊，也未看到藍子琛眼中那抹笑容，至少有一人已經認定了他是淩鏡日後的夫君。
在離開了那織坊不遠處，淩尋這才放下了一切偽裝，大力的甩開了二夫人的手，怒視著二夫人，“姐姐不嫁藍子琛已經是眾所周知，我不過是為藍家的織坊和繡坊幫個忙罷了，娘你那樣將我拉出來，又將我的顏麵至於何地？莫不是因為姐姐是淩家的嫡女，所有的人都護著她，疼著她，那我呢？連自己的娘親都不幫著我，我還能依靠誰！”淩尋一邊揉著自己的手，沒好氣的跟二夫人較著勁兒。
“尋兒，不管你姐姐嫁不嫁藍少爺，藍家也非你能夠嫁去的，藍少爺興許隻是圖你一時，卻不會愛你一世，娘嫁給你爹已經受過這樣的苦，娘不希望你也受這樣的苦。”二夫人說到這話，眼睛略有些許的紅。
“娘，我不會走上跟你一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