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克製的眉目傳情
在書房安裝針孔攝像頭，還在司其琛車上裝了追蹤器，這個人，幾乎將司其琛完全監控起來。
靠著車尾，拿著追蹤器，司其琛陷入深深沉思之中。
“琛少，你原諒我吧，我做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在你身邊，我已經跟學校請了長假，我想陪著你，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事業，我不能沒有你。”傅瑤委屈地低著頭，深情地表達愛意，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會偷偷瞥我，看來也含有警告我的意思。
“上車吧。”司其琛輕輕推開傅瑤，對著我們說。
他的沮喪很明顯，他根本沒辦法在意傅瑤的心思，他如今全部思維都在分析身邊每個人，因為每個人都有嫌疑。
這天晚上還是載車返回了，由於傅瑤的出現，司其琛沒有機會住在老宅，我下車的時候，走了兩步，聽到傅瑤說話，她說，有人告訴她，婚前與未婚夫相見，是不吉利的，可是頂著不吉利，她也要見他。
每個人都有執念，而這個女人碰巧與我相似，司其琛不可能分開兩瓣，注定有一個女人是沒辦法得到他的。
我知道，他坐在駕駛位，聽著傅瑤的話，看著遠去的我，誰走誰留，此刻明了，你我的心也應該明了。
我毅然決然地進入房內，在轉身的刹那間，看著他載著傅瑤離開。
“回來了？”司夢冰拿著行李下樓，看到門口的我，心不在焉地打招呼，“一天到晚不著家，不曉得搞什麽鬼。”
“這麽晚了，你拿著行李做什麽？”我將畫框放在桌上，打算明天白天再安裝。
“整理一下，明日一早的飛機。”
“你要去哪裏？”
“你看看你，到處瘋，家裏出了大事情就不知道了吧。”司夢冰煞有其事地笑了笑，“呐，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司家總算是耀武揚威了一回。”
司夢冰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她說，莫老將峯少關起來閉門思過，現在親自掌舵莫氏，並且將得力助手安排在琛少爺身邊，換言之，莫老的舉動開始引來家族中的猜測，不少人搶著巴結她，所以是她耀武揚威了一回，並不是司家。
“莫太太已經沒心思管琛少和傅小姐的婚事，這件事呢，全權交給我，我明日一早要飛去島上。”司夢冰坐在沙發上，緩了一口氣，“要說這人呢，不現實一點還真不行。”
我去到廚房找水喝，她在客廳高談闊論，“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去莫宅看到莫太太的時候，她啊，整個氣色就很不對勁。要是我，我也想不開啊，自己兒子明明是親生子，卻偏偏要相信別人的兒子，你說這莫老爺子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不過我們琛少爺的確是比峯少好太多了，隻能說，莫老是個明君，放在以前做皇帝的時候，他肯定是個明君。”
我走到餐廳，拿了紙巾將畫框仔仔細細地擦幹淨，聽著司夢冰說話，並不想做任何評價。
“喂，琛少爺受到倚重，你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我淡淡地回應。
司夢冰撇了撇嘴，“其實呢，我之前是身不由己，你也知道，莫太太是個專製霸道的人，她要求我給你穿小鞋，我隻好昧著良心這麽做了，你不會真的怪我吧？”
“沒有。”
“那你會不會在琛少爺麵前打小報告？”司夢冰擔憂地追問。
“不會。”
司夢冰抿嘴笑道：“還別說，你這明事理的勁兒，我喜歡。怎麽說大家才是一家人，沒必要窩裏反，現在琛少爺勢頭正猛，我們司家人要做好後盾，你說是不是？”
我扔了紙巾，準備上樓。司夢冰轉過身子，扭頭又問：“喂，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你去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準備。”我停在掛曆前，拿著黑色的筆，劃掉今天的日期，不到半個月，他就要結婚了，我是不是也應該著手準備離開，我要去一趟司家，我最重要的家當還在司家。
再過幾天，聽說是平安夜，莫宅上下提前開始熱鬧。峯少爺被送到英國，莫太太也跟了過去，這兩天我試著與峯少聯係，可是他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我總覺得這件事，莫老太過較真，對兒子的懲罰過重，不過我的身份還不夠資格為其周旋。
顧阿姨勸我搬回司家，我沒答應，我適應了老房子的格局，上樓的時候，木質樓梯咯吱作響，像是聽到它的歎息，感覺家裏多了一人，也就不覺得孤單。
四天前，我收到司其琛的短信，他說，安排雲揚偷偷調查，找到劉強會通知我，讓我放心。我很放心，於是這四天來，我們再也沒有聯係過彼此。
我給窗台的海棠澆水，屋子裏懸掛著一張張照片，全都是他。思念驅散了這冬日的寒冷，撐起靈魂的歸宿。我心有萬千迷津，不負己，以求自渡。
“司太太來了。”我取下紗帽，莫宅的女傭將披風拿走，我站在門口時，有人招呼我進門，好像我趕來吃個飯也是挺轟動的事，還是冰姐說得對，司家今日不同往日。
傅瑤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司悅就站在她身邊，她們容光煥發，氣色相當不錯。
“聽司機說，路上耽擱了一下。”傅瑤安排車子去老宅接我，她怕我不來聚餐，今晚，是她第一次代表莫太太主持家庭聚會，所以任何人都不能缺席，她有些緊張，卻又帶著自傲的麵具。
“多謝傅小姐關心。”我微微頷首低頭。
“哎喲，司太太，哪能還叫傅小姐，應該改口，叫少奶奶才是。”討好的太太們早已哄得傅瑤心花怒放。
“大嫂，我應該叫大嫂對不對？”司悅挽著傅瑤的手臂，“終於不用叫傅老師，而是大嫂。”
“我辭去學校的工作，所以今後再也不是你的老師。”傅瑤莞爾一笑。
“早該辭去學校的工作了，在家裏照顧好琛少爺比什麽都要重要。”
“就是，女人就該相夫教子，以後琛少爺肯定忙得不可開交，我們少奶奶主家後也必定很忙。”
三五成群，一言一語淹沒眾人，早已將我的存在忘得九霄雲外。她們聊著天走到另一個客廳坐下，談起婚事難抑激動。
“我們打個賭。”我走到壁爐旁的沙發邊，端正坐下，本想圖個安靜，豈料有不速之客入侵我的領地。聽她語氣，略帶酸醋，正眼一瞧，是宮洛綺端著酒杯坐在我對麵的沙發椅上麵，她靠著椅背，斜睨傅瑤她們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咕噥，“我打賭她沒這福氣。”
我靜默等待她的解釋，宮洛綺呷了一口酒，轉而注視我，“你敢不敢與我打賭？”
麵對我的但笑不語，她似乎有些不滿，“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去紫庵寺上香，路上遇到一個老婆婆，她說，傅瑤就是一副短命相。”
我想，不會有這樣的老婆婆，亦或者算命之人也不會說得如此刻薄。
“宮小姐是不是喝多了？”
“我酒量好的很。”宮洛綺白了我一眼，自顧自地發泄，“要不是我頭腦發熱，現在坐在她們中間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你有沒有峯少的消息？”我覺得她應該關心的是莫少峯。
“沒有。”宮洛綺輕描淡寫地說，“雯姨有本事把他帶回來，我不用操心。”
“我聯係不到峯少，如果你有他的消息，麻煩代我轉告，請他有空與我聯係。”我認真地說道，“謝謝了。”
“我還以為你更應該多加關心琛哥。”
“這麽多人關心他，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平心靜氣一笑，“他的妻子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關心，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我看著傅瑤，她喜形於色，總算有了新娘子該有的樣子。
“傅小姐，老爺子和琛少爺回來了。”家裏如臨大敵，紛紛站起來走到門口相迎，宮洛綺放下酒杯，也是匆匆忙忙地跟上隊伍，我不緊不慢地站起，遠望門口的動靜。
老先生笑容可掬，一掃過往的嚴肅謹慎，他身邊跟著司其琛，幾日不見他，風采依舊，更多了幾分颯爽之姿。
明叔接了老先生的外套，也戰戰兢兢地拿住司其琛的外套，在他看來，琛少的位置不容小覷，不敢怠慢。莫老先生首先就看到了傅瑤，兩人寒暄了幾句，聊起傅家，顯得十分親熱。
司其琛沒有參與搭話，他眼神飄忽不定，在人群中尋覓想要見到的人。我收住目光，轉身退後，試圖將自己隱藏。
“你去哪裏？”他來得飛快，擋住我的路，我一怔，仰頭凝視，而後垂頭回道，“我想，大概要開席了。”
“這四天有點忙，不過雲揚那邊有消息了。”
“你讓雲揚明天去老宅找我吧。”
“我……”
“琛少。”傅瑤奔過來，牽住司其琛的手，“可以入座就餐了，我們將司太太接過去吧。”
我微笑示意，越過他們走去餐廳。
用餐時，一家子其樂融融，好像莫老先生今天也格外興奮，大家談起平安夜，說今年的平安夜不能讓傅瑤和琛少相見，因為習俗根深蒂固，婚前五天最好不要見麵。
“琛少爺會不會想得緊，忍不住爬窗？”
“我看是傅小姐忍不住吧。”
大家揶揄兩人，傅瑤瞥一眼莫老，希望老先生發話製止大家的取笑。她握住身邊男人的手，想讓司其琛為自己緩解尷尬，可是她這一看，卻發現司其琛的目光從未離開一個方向。
我被司其琛的眸光盯得心裏發怵，早就坐立不安了，他這樣肆無忌憚的眼神，隻怕會惹來麻煩。果然，傅瑤隱去笑意，凶狠地瞪視我。
“對不起。”我突然起身，放下刀叉，對著莫老說道，“我身體不舒服，想先走一步。”
“啊，要不要叫醫生？”莫老蹙眉問道。
“不用了，躺下休息片刻應該就好了。”
“明叔。”
“老爺子，我會安排司機送司太太回去，請放心。”管家了解莫老的意思，馬上吩咐女傭送來我的披風和紗帽。
我轉身時，偷偷瞄一眼司其琛，他想站起來，卻被傅瑤緊緊地抓住手腕。他不跟上來最好，這種局麵，他追上來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