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嫌疑人X現身
與古警官交涉細節後，司其琛戴上口罩和一副早已準備好的眼鏡，他出了門，始終沒有再與我交流，我也因為自知犯了錯而不敢輕易說話。
“是我不好，中午就不應該打電話給你。”古警官很自責，他安撫我，“琛少在外麵轉一圈，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相信他很快就沒事的。”
“你說，凶手會不會已經發現了我？”我陷入恐慌，卻隻能幹著急。
“現在想這些也是沒用，你在這裏等我們，不要再出去隨意走動了。”古警官交代後，也換上白大褂，我發現他們的偽裝基本上都是套上醫生的白大褂，然後戴上口罩，最多還會加一副眼鏡。
等一下。猛然，腦中閃過一幀影像。
“咳咳……”
“麻煩幫我按一下，我要去七樓。”
那個醫生，同樣是白大褂，同樣戴著口罩，還配了一副厚重的邊框眼鏡，與司其琛他們更為小心的是，他還戴著醫用帽，連頭發都不曾露出，帽子壓得很低，將整個額頭全都遮蓋。
我匆匆一瞥，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我見過他的背影，他看起來並不高大，他穿著一雙棕色皮鞋，走路穩健，卻又猶豫不決。
在即將到達病房之前，他突然停下腳步，轉了方向離去。
直覺在這一刻迸發，我覺得，那個人極有可能是凶手。他是凶手，我見過凶手，我曾經與他近在咫尺，我還跟他說話，可是，我卻眼睜睜看著他從我眼皮底下走掉了。
我難以置信，扶著辦公桌站穩。怎麽辦？我該不該告訴他們，或者我要不要跑出去追蹤那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怕又闖禍，顧慮太多，束縛了我的正常判斷。
“吱噫——”辦公室的門又開啟，我抬眸一看，是司其琛，他脫掉白大褂，心平氣和地說，“你先回去吧。”
“琛少，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沒人顧得上照顧你。”司其琛轉身睇著我，“你先回去。”
“我有件事想……”
“琛少，方隊長打來電話。”忽然，古警官推開房門進來，略帶興奮地說，“他在那邊獲得重大線索。”
方隊長沿著馬驍驍家庭背景這條線索一直往上摸索，在找到馬驍驍父親所住的村落時，他搜集到很多隱情。原來馬驍驍還有一個哥哥，可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這些年，馬驍驍的父親為了尋找自己的兒子花光了所有積蓄不說，還染上不治之症，期間，馬父遇到在外打工的聾子李，忠厚老實的聾子李代為照顧他們父女一段時間，為了報恩，馬父命馬驍驍嫁給了聾子李。
“馬驍驍就是馬小琴，馬小琴的父親尋子十來年，這件事在他們村不是什麽新聞，所以方隊長很容易就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古警官煞有其事地說，“馬小琴有個哥哥，所以這個哥哥很有可能就是與馬小琴通信的人。”
“馬驍驍寧願死也不願供出同夥，這個人除了是她至親的人，不會有其他人。”我扭頭看著司其琛，也讚同古警官的分析。
司其琛眉頭緊蹙，似乎並沒有散開愁雲。他冥思踱步，對著我們說道：“方隊長有沒有查到馬家現在還有誰？”
“馬驍驍的父親，已經因病離世。”
“他們母親呢？剛才也沒聽你提到。”
“聽說死的更早。”古警官聳了聳肩，“方隊長追查到兩人合葬的墓地就沒有查到其他線索了，他準備帶上資料返回，你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繼續調查。”
“都死了。”司其琛顯得很失望，我覺得他之前肯定有什麽想法，於是謹慎地追問他，見我好奇，他緩緩地開口，“那天古警官告訴我們，關於馬驍驍焚燒的那些信，留下的字跡有四個字，其中一個字可能是‘媽’，所以我就大膽分析了一下，會不會是馬驍驍與自己母親也有聯係，畢竟都是生活在小地方，信件來往是她們唯一的途徑。”
“嗯，有道理，嫁出去的女兒一定很想家人。”古警官歎息地說，“可惜的是，他們母親死的更早。”
“如果隻是普通家書，馬驍驍根本不必焚燒啊？”我不解地反問，“既然馬驍驍特意跑回來燒掉這些信件，那麽肯定不是普通的家書。”
“以前她冒險舍不得燒掉這些信件，現在迫不得已返回去毀滅，我斷定，這些信肯定與凶手有關。”司其琛分別觀察了我和古警官的反應，“馬驍驍一定還有至親存活在這個世上，而這個至親，就是這些謀殺案的幕後黑手。”
古警官一個頭兩個大，全國十幾億人口，總不能一一拿來與馬驍驍做DNA鑒定吧。司其琛和古警官還打算留下來繼續蹲守，而我在其他警員的護送下離開了醫院，離開醫院的時候，我才想起我之前要說的話，可是我也不能確定那個人就是凶手，萬一人家真的是醫院的醫生，我豈不是又要給古警官他們找麻煩？
思來想後，我決定等他們蹲守的結果再作打算。
“哎喲，疼死我了。”回到老宅，在前院就聽到司夢冰尖銳的嗓門，“會不會摔斷了骨頭啊？要不要去醫院照片什麽的？”
“冰姐，我檢查過了，沒有摔斷骨頭，就是扭傷了，我的藥很好，保證你明天活蹦亂跳。”我聽到有何醫生的說話聲，於是帶著好奇打開房門。
何岩穿著白大褂，戴著一副眼鏡，我以前從來沒有看到他戴著眼鏡，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個害人精，你說你怎麽搞衛生的？樓梯怎麽突然變得那麽滑？”司夢冰下午從樓梯滾下來，摔得不輕，所以打電話喊來了何岩。
“司太太，我聽顧阿姨說，你搬來老宅住了？”何岩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打量他的時候，他自己也意識到今天的不同，於是解釋：“我有點近視，在醫院講課的時候會戴上眼鏡，剛才接到冰姐的電話太匆忙，我忘了換衣服也忘了取下眼鏡，直接就開車過來了。”
“還是我們的何醫生敬業。”司夢冰似笑非笑地說，“有的人，恨不得把我害死在家裏。”
“咳咳……”何岩清咳兩聲。
“何醫生，你生病了嗎？”我隨口關心了一下。
“沒大礙，休息兩日就沒事了。”何醫生一邊整理藥物一邊回應我，“最近身邊不少人感冒，我自己沒太留心。”
我盯著他的側顏和背影，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視線也不敢離開他。我表麵看起來漫不經心，其實內心翻江倒海。我記得，司其琛說過，這個殺人凶手有一定的醫學知識，並且葉建明死的時候，他的身體裏插著一個醫用的擴張器。
何岩經常出入醫院，弄到這種東西易如反掌，加上他懂醫學知識，他……
“司太太？”何岩走到我跟前，雙手在我眼前晃了兩下，“司太太，我現在要返回醫院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何醫生。”我站起，追到門口，緊張地問，“我記得何醫生說過，不久之後，你就要出國了。”
“是的，計劃是在過年之後。”
“一直以來，何醫生都很照顧我，我很感激。”我遲疑片刻，忐忑不安地說，“我把何醫生當作朋友，所以我想趁著何醫生出國之前，登門拜訪，想認識一下何醫生的家人，以朋友的身份，可以嗎？”
我盡量把借口找得合理一點，其實我自己都覺得有點牽強附會，不過何岩沒有推辭，莞爾一笑地回道：“司太太願意跟我和我的家人吃一頓飯，我當然歡迎，那我明天晚上來接你，你覺得如何？”
“今天晚上不可以嗎？”我的心急令他終於有些疑惑，“司太太這麽著急？”
“不，不是著急，就是覺得擇日不如撞日。”
“可是今晚上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何岩為難地想了想。
我心裏一沉，懷疑的感覺越來越濃烈。白天試探情況，晚上救人，這是凶手的打算。
“那好，我推掉其他人，因為沒有誰比司太太更加重要。”何岩直言不諱地說。
我搖著頭，慌張地說：“不，不用這麽做，既然是計劃的事情就應該去做，我多等一個晚上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如果他今天晚上采取行動，那麽古警官和司其琛就能將其現場抓獲，我也就不必冒險去他家裏尋找線索，我這麽一想，馬上就阻止了他打斷計劃的行為。
“可是……”
“何醫生，今天晚上請你務必完成自己計劃好的事情，不要放棄。”我雙手緊握置於胸前，我盡可能地摁住急速加快的心跳，我對我自己大膽的懷疑感到後怕，我沒想到，何岩有可能就是凶手。
他可以隨意進出司家，也就可以輕易地得知我和司其琛的行蹤，他似乎具備了凶手的條件，就差證實他和馬驍驍之間的關係。可是，我還是不願相信，我不願相信何醫生他就是凶手，他這麽溫柔，這麽有愛心，怎麽可能殺人如麻，殘忍剝皮。
我要冷靜，我必須冷靜下來，我不能錯怪好人，也不能再一次錯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