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婚期將至
我聯係了古警官,問他知不知道黃維德出獄的事。古警官說,有人請了律師團,將黃維德身上的罪洗幹淨。我能想到的人,除了司夢冰,找不出第二人。
“司太太,琛少在家嗎?”我掛電話之前,古警官急忙又問。
“嗯,在,回來不久。”別人一提起他,我就想念。
“打他電話怎麽沒有人接聽?”
“你有事找他?”
“是啊,挺急的事,是馬驍驍的事。”古警官請求道,“你幫我看看他怎麽回事,好嗎?我在警局等你們。”
“我,誒……”吱聲未及他掛電話的速度。
剛剛從穀底爬上岸,又要涉足,我身心疲憊,偏又扯上馬驍驍的事,不得不幫這個忙。
“叩叩。”敲了敲門,我貼耳聆聽。
“滾,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裏麵的人似乎發了脾氣,一時半刻也不會想見人。
“那我先去警局了,你有空給古警官回個電話。”我重重地歎息,轉身準備離去。遲疑地走了幾步,突然房門打開,司其琛雙眼微紅,瞥了我一眼。
“樓下等我,我換衣就下來。”他匆忙返回自己臥房。
我剛下到客廳,回頭張望,便見他揮手穿上大衣,飛奔而來,器宇軒昂,調整後的他,豐神飄灑,凜目如炬,麵似冰霜。
他沒有多看我,而是直接換了鞋子出門,我恍然回神,小跑跟上,跟他去了車庫。
係上安全帶,他發動引擎出發。路上,我說了黃維德的事,他不吭聲,我偷偷瞄了一眼,又說了古警官的答複,有人請律師團洗脫黃維德的罪名,看來這個人應該是黃維德的至親好友,否則是不會如此賣力。
“不是小姑,她沒有本事請律師團。”司其琛一邊開車一邊回應,始終盯著車前方。
“那你覺得會是誰?”我謹慎地追問。
司其琛想了片刻,“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人應該跟他有利益關係。”
“對了,我之前聽古警官說,你和方隊長一直守在馬驍驍身邊,她脫離危險期了嗎?”
“沒有。”
“那她是不是還在那邊的醫院?”
“她受傷嚴重,不可能轉過來。”
“我以為你會跟方隊長一樣,守到她醒過來。”我低著頭,咕噥幾句,“她掉下去之前說的那些話,肯定有其他含義,她……”
“我回來是想見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安全到家。”司其琛打斷我的話,冷靜地說,“不過我多慮了,我想古警官肯定會把你送到家,肯定會看著你進門,他不會忽視我的叮囑。”
“琛少,你的關心何嚐不是在我心頭插了一把刀,我也是……”
“呲——”車子陡然在路邊刹車,我嚇得收回我的話,一扭頭,他如猛獸向我襲來,他將我拉入身下,擁吻我的唇,吻得激烈,我驚慌地招架,呻吟地推開,可是他反而更加用力,似乎要吃掉我。
“對不起。”他神色惶恐,抽離我的身,看到我的淚眼,仿佛鞭撻他的靈魂,“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繼續這樣。”
我沉默,伸手撫摸他的臉,他的神采在我心中風起雲湧,縱然千言萬語,翻滾得可以掀起驚濤駭浪,而這,一切又盡在不言中。
他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凝睇我,感受我的輕撫,撫平他的傷痛,他稍稍好過了一點。
在古警官的電話催促之下,我們不得不繼續往前,他在警局等我們,有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傳達給我們。馬驍驍剛剛在醫院離世了。
我和司其琛的失落可想而知,尋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心有不甘又鬥不過死神。
“馬驍驍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她幾乎沒什麽求生欲望,所以對傷勢更加不利。”古警官搖頭說道,“為什麽又是一個要自殺的幫凶,這個凶手究竟是何方神聖,一個個的都願意為了他自殺。”
“如果我們這麽做……”就在大家灰心喪氣之際,司其琛陡然靈機一動,對著古警官說道,“馬驍驍的事情還沒有公布,也就是說,凶手還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加上這次的行動是我們秘密進行,凶手肯定毫無察覺。”
“你是想……”古警官心領神會。
“對,我就是這麽想,或許這麽做我們還有機會接近凶手。”司其琛堅定自己的計劃。
“喂,你們兩人有什麽想法,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我眨了眨眼睛,走上前,著急地追問。
他們兩人相視而笑。之後,古警官和方隊長取得聯係,琛少得空與我說明,他們想利用馬驍驍引出凶手,因為我們尋找馬驍驍的事情還沒有被凶手知道,那就是說,凶手同樣也不知道馬驍驍傷重離世的消息,倘若我們放風出去,說馬驍驍傷情好轉,並且準備轉到本市進行審訊,那麽凶手必定會蠢蠢欲動。
“到時候你們來個甕中捉鱉。”我雙眼一亮,點頭應道,“真是好辦法,凶手狗急跳牆,肯定擔心馬驍驍供出他。”
“方隊長那邊也覺得可行,他們會盡快封鎖馬驍驍離世的消息,然後由我們這邊放風出去。”古警官推門進入,和我們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這個凶手十分狡猾高明,為了騙過他,必須要裝的真實,所以按照程序來,古警官還得聯係這邊的醫院接受受傷的馬驍驍,而我和司其琛也就不再秘密行動了,反正凶手暗中盯梢我們,如果是我們放風出去,他肯定更加相信。
“我想去MOONBOW看看,看到奈奈給我發的微信消息,這段時間,MOONBOW生意挺好的,他們招了兩個兼職幫忙,我想,我不能總是不管不問。”上車前,我對司其琛說,“所以我自己打車過去,你就先回家,你連夜趕回來,到現在還沒喘口氣。”
“何必浪費錢坐出租車,我送你過去。”司其琛上了車,示意我也上車。
“琛少,司太太,等一下。”我們剛剛平靜下來,豈料古警官從警局大門跑出來,嘴裏一邊嚷嚷,“有結果了,你們稍微等一下。”
氣喘籲籲的古警官拉開車門,坐上後座,手裏攥著一份報告書。
我們回頭看他緩了半天氣,實在是忍不住了,“古警官,能不能別折磨我們了,究竟什麽事情有結果了?”
“那天,你不是給我一小塊紙屑?”古警官將報告遞給司其琛,“我們的技術人員經過多次反複的對比,上麵的半截字,除開繁體字,各自占百分之三十的是‘媽’和‘好’字,占百分之二十是‘婷’和‘妤’字。”
司其琛翻開報告書,我也湊過去。紙張被我藏起來的時候,因為李哥他們當時追問我,我也沒有仔細瞧上一眼,之後與司其琛匯合,於是將包好的紙交給了他保管,他必定會第一時間交給古警官他們。
我看到燒得隻剩巴掌大小的紙,左上角就一個不成形的字,確實很難辨認是個什麽字。
“經過反複仔細地查看,這張紙的空白處沒有任何痕跡,所以我想,這應該是寫到最後的一張紙,而左上角的那半邊字也就是最後的一句結束語。”古警官分析地說。
“聾子李的表姐說過,馬驍驍時常與外麵的人用信件來往,所以這張紙極有可能是他們往來的信,至於是對方寄給她的,還是她寄給對方的信,也就不好確定。”司其琛思慮地說。
“可是這都什麽年代了,為什麽來往要靠手寫信,不是靠手機和郵箱?”古警官蹙眉說道,“如果他們是用電子信箱來往,就算被刪除,我們的人也能將其複原。”
“古警官,紅雲村是個小山村,那裏的人能有一台彩色電視在家裏撐門麵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運用電腦。”我當時就見到李哥家裏的電腦,然後與李嫂聊起村裏的經濟情況,這是個貧困村,就他們家和村長家有使用電腦,並且隻是練習打字,根本沒有電信或者其他網絡公司願意拉線過去。
“你查過聾子李,他的家庭情況拮據,所以他們家根本不可能有安裝電話。”司其琛凝重地說,“或者,馬驍驍和這個人通信很久,以寫信方式聯係成為他們的習慣,因此就算有了手機,他們照樣用已經習慣的方式來往,這也就不足為怪了。”
“方隊長說,他暫時就不跟著過來,他想去一趟馬驍驍父親的家鄉,聽說聾子李曾經在那邊做工,恐怕就是因此而認識了馬驍驍的父親。”
“上次我跟你說,查一下聾子李的死因,你有安排嗎?”
“安排了,正在調查,當年辦這件案子的幾個警員都調崗了,所以需要花一點時間。”
“萬事俱備,隻欠凶手這股妖風。”司其琛合上報告書,遞給古警官,“我心中有數了,謝謝你。”
“我感謝你才是,你都是要做新郎的人,還得為我們的事情奔波。”古警官笑逐顏開,“對了,我收到請柬了,路局給我的,他說,婚禮當天,他一定到場。”
“哦。”司其琛轉身握住方向盤,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好了,不打擾你們回家了,路上小心。”古警官拿著報告書下車,又匆匆忙忙地回到警局。
留下我們,尷尬的氣氛攪得車內空氣越來越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