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愛情本質,自私是原罪
提親?丁諾開什麽國際玩笑,他瘋了嗎?
所有人都會瘋掉。
我抓住扶手,四肢百骸如萬千蠶蟲鑽入撕咬。
“司先生,任何要求隨便你提,不管怎麽說,她從司家嫁出去,這裏就是她的娘家。”丁諾猖狂自大地冷笑一聲,“據我所知,當初,她下嫁司家,你們連個婚宴都沒有擺過,實在是委屈了她,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風風光光地迎娶,從司家這個大門把她抬走。”
“滾。”司其琛忍得太甚,目露殺氣,嗓音低沉,“趁我現在還有一點理智的時候,你最好滾出司家。”
“司先生,其實你大可不必覺得有損臉麵,你想想,司太太如此年輕,早晚也要改嫁嫁出去,不如現在你做個順水人情,我不會虧待司家,更加不會虧待她。”
“丁諾。”我抹掉驚厥時溢出的眼淚,衝下樓,奔向他跟前,震怒質問,“你為什麽要害我,你害得我好慘。”
“林離,我怎麽是害你?”丁諾捉住我的手,佯裝深情款款地說,“我是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你可能還不知道,網上現在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你我的事,說的很難聽的話,可是如果我娶了你,這些輿論自然就會消失了,也就不存在損害了你的名聲。”
“你不是答應我,你可以把這些記者壓下去的嗎?”情急之下,我錯信了居心之人。
“我已經做了努力,可是後來我想了想,我們一夜夫妻百夜恩,倒不如趁這個機會提親,反正我也打算娶你。”丁諾擦拭我眼角的淚痕,我憤怒地推開他,罵道,“丁諾,你存心害我,你是存心要害死我才罷休。”
“夠了。”司其琛一步上前,扯著我的手臂,“你們少在我麵前演戲,給我滾上樓,免得繼續丟人現眼。”
“琛少,我們什麽都沒有,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對你說謊。”
“沒有說謊?你以為我司其琛是個大傻瓜嗎?”司其琛將我甩出去,我搖搖晃晃地倒在沙發上,丁諾想上來看看我的情況,可是卻被司其琛阻止,“丁先生,司家不歡迎你,請你馬上出去。”
“可是提親的事……”
司其琛毫不客氣地打斷丁諾,“丁先生,我奉勸你死了這條心,司太太今生不可能改嫁。”
“司先生,你這麽說的話是不是過於野蠻。”丁諾斂了笑意,同樣以逼人的氣勢,陰冷地駁斥,“司太太有她自己的人身自由,她想改嫁,你憑什麽阻止。”
“哼,憑我是司家的大少,想改嫁,就必須得到我的允許。”司其琛盛氣淩人地仰起頭,倨傲地嗬斥,“怎麽?你有意見?可惜你再怎麽有意見,我也不會同意。”
丁諾獰惡邪笑,輕蔑地說:“司其琛,我已經對你很客氣了,如果你非要這麽做,我看提親就不必了,我改搶親,這個女人,隻能是我丁諾的女人,除我之外,得到她的人,下場就跟你爸一樣,死得很難堪。”
“丁諾,你剛才說什麽?”司其琛伸手想揪住對方的衣領,可是丁諾卻靈敏地躲開,導致司其琛隻是碰到對方的衣服,並未牽製住對方。
“我告訴你,你膽敢傷害她一分一毫,我定會讓你們司家雞犬不寧。”丁諾丟下這句警告,轉身離去,因為提到教授的死,司其琛也不能淡定了,他追上去幾步,後又停下來,他懷疑中了對方的奸計,不能冷靜。
趴在沙發上,我瞬間明朗了許多,一切回想起來,似乎都在丁諾的掌控之中,我甚至懷疑,那群記者根本就是丁諾串通好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將我陷於不義,再趁機向司家提親,按照他的打算,司家理應盡快處理掉我這顆燙手山芋,哪知,到了司其琛這裏卻撞了山。
事情想通之後,我也就平靜了許多,雖然將丁諾恨得牙癢癢,然而我無憑無據,對著司其琛也是有口難辯,更何況,他此時肯定恨死我了,他一定恨死我。
丁諾走後,爆發的火山並未冷卻,我的淚眼看到地毯上的平板電腦,上麵的論壇新聞一直被刷新,不少人留言,將我的原形暴露無遺,在他們眼中,我不光水性楊花,還是一個心很毒辣的女人,教授被我害死,黃軒被我害得差點殘廢,甚至葉院長也是因我而死,所有的輿論全都向我壓倒性地襲來,我就是罪惡的源頭,罪不可恕。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解釋,我聽你解釋。”司其琛一動不動,立於我身邊,挺拔的身軀陡然有些飄搖。
“我昨晚上,的確和丁先生在一起。”我爬起來,坐在沙發上,木然地平視前方,一邊解釋一邊流淚,“是我不對,早上回來,不應該欺騙。可是,我告訴你真相,難道結果就會不一樣了嗎?”
“你們,你和他是不是有了肌膚之親?”司其琛雙拳緊握,垂在身兩側。
“我不知道,我喝了酒,醉倒了。”我又哭又笑,“丁先生說,他就是對你下藥的人,是溫一妙指使他這麽做,為了得到他的肯定,我喝了酒然後就倒在沙發上,醒來的時候……”
“你還想騙我到何時?”司其琛狂噑,滿腔的恨從眼底迸發,怒焰扭曲了他的俊顏,他伸出魔爪掐著我的脖子,他很久沒有如此生氣,很久沒有對我產生殺意,我被他推倒在沙發上,雙手無力地拉扯他的衣角,他的手指扣住我脖子上的動脈,隻要稍稍用力,我將魂斷他身下。
我不怕死,隻是為何淚水止不住地翻湧,他亦如此,他的雙瞳除了暴戾的血色,還夾雜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他的淚,滴在我的臉頰上,沿著臉上的弧度滑到我的嘴角,我微微張著嘴,試著呼吸,可是無法吸進空氣,反而將他的淚抿進嘴中。他的淚好苦,我想伸過去我的手,抹掉他的淚,我很想這麽做,隻可惜我使不上半點力氣。
“哎呀,琛少爺,您這是幹什麽。”顧阿姨從外麵進來,看到沙發上的我們,她嚇得跑過來,跪在地上勸道,“少爺,太太臉上漲得這麽紅,肯定呼吸不了了。”
“說,你是不是想改嫁丁諾?”他的聲音在發抖,手中的力氣越來越重。
“我……”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雙唇痛苦地顫抖著,漸漸地,眼眸有些模糊不清。
“少爺,求求您,放過太太吧,她要死了。”顧阿姨不敢動手,隻能在一旁磕頭請求司其琛放過我。
“顧阿姨,為什麽司家的大門沒有關?”耳畔傳來何醫生的聲音。
“何醫生,快救救太太。”
“琛少爺。”何岩放下公文包,張開雙臂抱住司其琛,將他從我身上推開,一次不成,再來一次,直到他將司其琛的元神拉回來,倏然間,司其琛身子一顫,從沙發上驚惶地滾落。
我挺直全身,其實仍然有知覺,可就是沒辦法醒過來,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體驗,是我已經死了嗎?還是我還活著。
“司太太,司太太……”何醫生努力地呼喚我,他將雙手不停地按壓我的胸口,我很想應他一句,免得他如此著急。
司其琛,你真的想殺了我是嗎?如果我死了,你心裏會好受一點,我寧願我已經死了。
“司太太,振作點。”何岩急的全身冒汗。他打算對我進行人工呼吸,可是被司其琛看到後,馬上將他踢開,然後由琛少自己來對我進行人工呼吸。
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碰到我的嘴,就是對我進行人工呼吸。
你的唇靠近我的唇,就是這麽微妙的感覺,你輕而易舉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我睜開眼,看到是你,我的整個世界都被你點亮了,可是你卻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你像是吻了一隻怪物,我在你眼中,何時變得如此可怕?
人性如此虛偽,肉體總是做一些違背自己靈魂的人。我們戴上麵具,克製靈魂的放縱,也就害怕麵對真實的自己。
“啊呼——”我猛吸一口氣,四肢一抽搐,頓時有了知覺。
司其琛抱著我的頭,不安地呢喃:“我沒想過讓你死,你殺我一次吧,我真的沒想過要你死啊,我這個混蛋。”
他把頭埋進我的黑發之中,我稍稍側身,反手將他的頭摟在懷中。
剛剛恢複知覺,體力有些不支,所以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琛少,我不會改嫁的,我說過很多遍,我不會,不會改嫁他人。”
“我知道,你心裏有一個他,可是我自私,我很自私,我不想你改嫁他人,決不允許。”司其琛摟著我的腰際,無助得像個小孩。
“我也很自私,我也很自私……”我淒惘一笑,潸然淚下。
誰人不自私,自私是人的本性,我們被自私控製,因此才會貪婪,才會占有一切想要占有的東西。我的自私,相較於他,已經是萬劫不複的地步。
之後大家冷靜下來,何醫生為我脖子上的傷痕上藥,司其琛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顯得心思沉重。他的怒氣平息之後,始終不再言語,可是氣氛有些怪異,顧阿姨和何岩也都默不吭聲,就怕說錯話,引來殺身之禍。
“司太太,你吞咽一下,看是否有不適感。”何岩微笑說道。
我試著吞咽,期間,偷偷窺見司其琛靜靜地注視我,他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就這樣,像是凝望另一個時空的人,炯然的目光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