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癢
情與色的結合,輕易便能引起感官刺激。
偶然的幻想會挖掘心靈缺乏的情感宣泄,而往往這個時候,女人與生俱來的羞恥感會抑製宣泄的底線。
聽覺變得敏感起來,腦垂體開始頻繁活動,體內機能彷如產生蝴蝶效應,腎上腺也不受控製地發生變化。最直接的反應,開始臉紅心跳,腦中的畫麵越來越不堪。
“等一下我再來,你把錢準備好。”完事後,他們邊聊天邊下樓。
“你跟白爺怎麽說?”頭發蓬鬆的妙姐,衣衫不整地跟在男人身後,她突然倚著木梯扶手,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問,“我看又有警方開始調查,你們不應該冒這個險。”
“我說你以前的那股狠勁跑去哪裏了?”聽久了男人的聲音,陡然浮現一種似曾相似之感。
“你也年紀不小了,是不是應該想想今後的路?”
“正因為年紀不小了,我更應該抓緊時間翻身。”男人不悅地警告,“我告訴你,你別給我沒事找事,你私下裏的小動作,別以為我不知道,總之,司家的人,你動不得。”
“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臭婆娘。”男人撇了撇嘴,罵罵咧咧地轉身,“敬酒不吃吃罰酒,下次再來收拾你。”
回憶到這裏結束,我被奈奈拍了肩膀驚醒。
“姐,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奈奈將一桶冰塊抬出來,樂嗬嗬地說,“宮先生回複我了。”
即便驚醒,也沒辦法平靜內心。我站在吧台,小心翼翼地觀察站在桌邊與人談笑的妙姐。我真是難以想象,妙姐的姘頭怎麽會是他。
“小離,你一晚上魂不守舍,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提早回家?”妙姐今晚上化了濃妝,與司夢冰相比,無論是她的樣貌,還是年齡,甚至品味,都不知道甩人家幾條街。
從閣樓下來的男人就是黃維德。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覺得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哪一點配得上妙姐,我說服自己相信他們隻是存在肉體關係,可是這層關係也顯得極其肮髒與惡心。
“咚咚咚。”坐在吧椅上的顧客敲了敲吧台桌邊,恍惚回神的我,不經意地抬起頭。
“啪嗒——”這一看還了得,本來就魂不守舍的我加重了病情。
“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聽到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響,調酒師和奈奈紛紛跑過來詢問我的情況。
“一杯瑪格麗特。”點的雞尾酒還是跟上次一樣。
我吞咽喉嚨,低著頭,下意識地扶了扶臉上的麵具。心裏緊張得猶如打鼓,想起妙姐說的話,隻要不是當麵揭穿,打死不承認。
難怪最近睡得好,隻因一天下來,遇到的費精力的事情太多了。戰爭的餘溫蔓延到晚上的MOONBOW,我不知道司其琛來這裏做什麽,好像今天沒有宮雲揚的陪同,難道說,他和宮洛綺言歸於好,還是他沒辦法哄好宮洛綺,所以來這裏找我算賬?
我裝作若無其事,比較上一次的慌亂,這次已經緩和一些。我清掃了地麵的玻璃渣,該幹活幹活,該送酒送酒,該與男性客戶打情罵俏還是照樣打情罵俏,似乎以前並不是心甘情願這麽做,而今天在他的眼皮底下,我的熱情有了進一步提升。
最近有球賽,越晚時間酒吧的人越多,並且為了迎合大眾,我和奈奈都穿上類似足球寶貝的運動裝,說是運動裝,其實真沒想到,這些寶貝們的衣著還是有些限製級的。
從洗手間出來,在過道被司其琛攔下,我本想裝得不認識,可是他在我貼牆經過之時,一隻手猛然撐住牆壁,還是擋住了我的退路。
司其琛的目光從上往下打量,看到超短裙的時候,他的眉頭緊鎖,久久不能鬆開。
“你是閑得慌還是習慣性地賣弄風/騷?”他說的話,比洗手間的味道還臭。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反正戴著麵具,好像我身上加了一層防護膜。我扭頭微笑,用假聲說著一口港普。
“好好說話。”司其琛覺得刺耳,於是命令。
我翻了翻白眼,背靠牆,別過臉囁嚅:“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哼,還跟我玩花樣,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是你,隻是為了給你我留個麵子,沒有當麵拆穿你。”司其琛很努力地克製發狂的怒火,他眸光裏的火苗燒得我全身發燙,“這麽久以來,我給你機會讓你自己乖乖聽話地離開這裏,沒想到你現在還變本加厲。”
我倒抽一口氣,好像一不小心將他散發出來的戾氣給吸入體內,導致身體緊繃起來,沒辦法再自然地說謊。
“你是不是對白天的事情很憤怒,現在找我麻煩?”
“一碼歸一碼,我向來分得很清楚。”
“是嗎?”我仰起頭,踮起腳尖,湊近他,“戴著麵具,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女,如果要說分清楚,你應該也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我就是為了顧全大局才會戴著麵具工作,難道你非要趕盡殺絕?”
“荒謬。”
“本來就是。”我卯足了勁,“誰不是戴著麵具生活?我不過是將這副麵具更加形式化,脫掉麵具,我是司太太,可是戴上麵具,我就是我,獨立的個體,一個靠打工養活自己的女人。”
“你……”司其琛暗黑的瞳眸滲入他的傲慢,在我的挑釁下,他抬起手,準備揭開我的麵具。我心裏一慌,嚇得不敢動彈,萬一被他當麵揭發,我裹著的防護膜也沒什麽作用了,我該怎麽應對他?我是灰溜溜地逃回去還是與他決裂?
我剛剛得知妙姐和黃維德的勾當,我還不想走,我有一種預感,我可能會知道得更多。
他的手,在麵具的旁邊停滯。
我的眼,在與他對視中妖冶。
他的怒,在凝固的空氣中釋放。
我的情,在感官的刺激下沉溺。
“媽蛋,又輸了一場。”有人過來,我的餘光瞥見黃維德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來。
想必司其琛也看到了黃維德,不過他肯定不太想在這裏撞到這個男人。我當即決定,拽著他的手,將其拉入過道的雜物間,不過這個雜物間非常窄小,平時就是用來堆放清潔用品,裝修時,水表電表也都安置在這裏麵。
“這裏……”司其琛想逃離狹窄空間帶給他的不適感。
“噓。”我的食指豎在司其琛的唇邊。
“靠,有這種好事也不早點說。”黃維德的聲音越來越遠。
窄小的雜物間將司其琛逼得隻能垂著頭,他想挪動一下,我卻擔心他碰到腳邊的水桶,因此緊緊地攥住他的襯衣。
“你放手。”司其琛低聲警告我,他說話時,粗狂的喘息噴到我的臉上。
距離太近,近在咫尺。
“答應不揭穿我,我就放了你。”我小聲地威脅。
“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司太太嗎?”
“我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司太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靠近,猶似心貼心。
“剛才我的動作用在男人身上,同樣受用。”莫名地浮現妙姐的說教。情不自禁地鬆開他的襯衣,可是我這隻手卻伸向他的背後,仿照妙姐對付我的方式,從他的後頸往下慢慢地滑動。
“砰——”司其琛不由自主地往前靠近,幾乎完全將我壓迫在身下。
我繼續踮起腳尖,均勻地吐納,指尖的力道也是順著自己的顫抖時而變化。
“你在幹什麽?”司其琛反手抓住我的手,沉聲質問。
“姐。”外麵馬上又出現奈奈的呼喊,她在找我,“奇怪了,她不是去洗手間了嗎?為什麽找不到人了呢?”
奈奈的聲音也漸漸飄遠。我和司其琛同時做了吞咽動作,此刻時間靜止,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可就在這時,他本來抓住了我的手,忽然就鬆開了。
我嚐試遊走,指尖的力量持續到他的尾骨。
這一刻,外麵的音樂也跟著旖旎。他的臉微微傾斜,他的雙手捧著我的下頜,所以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不同於人工呼吸,他吻得如此戰戰兢兢。越慌越想要深入,越癢越意亂情迷。
窄小的雜物間很暗,他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他,彼此憑借對方的味道便能勾起一抹欲念的衝動。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接吻都會有窒息感,反正現在的我,沒辦法呼吸,真正是沒辦法呼吸,我想要推開他,卻又舍不得,倘若被吻到地獄,我也甘心情願。
他的手碰到我的麵具,始終沒有拿下來,他如何想?他不揭開,是否接受戴著麵具的我並不是司太太。
在天旋地轉的刹那間,他的理智阻止了他繼續墮落,是他先推開我,從雜物間闖了出去,跌跌撞撞的樣子還將外麵經過的顧客嚇得愣住。
我靠著牆,回味再三,嘴角揚起甜蜜的罪孽。
原來這就是親吻。我含羞帶怯地垂下眼簾,指尖輕輕地劃過嘴唇的餘溫,我吸入他的味道,貪婪地享受感官上的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