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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玩命揭露

  你在玩火。


  手指收緊,是真真切切的窒息感。


  他想殺我。


  眼眸迷醉,鼻腔灌入他呼出的酒香,跟著心醉,忘了反抗,隻是雙手下意識地抓住床單,由著他變成魔鬼的模樣。


  直到雙瞳充血,我發覺我沒辦法呼吸,本能地嚶嚀。死在他手中,此生無憾。


  “死亡,是不是很近?”司其琛俯身,在我耳畔低吟,“想到什麽,看到了什麽,有沒有覺得可怕?”


  血液依賴空氣,就像我依賴著偷窺。沒有空氣推動心髒的跳動,那一刻,我的腦海仿佛感應到死神的召喚。他問我,看到什麽,想到什麽,有沒有覺得死亡很可怕?不,我想說,我沒覺得可怕,隻因我眼眶裏塞滿了他,我多想累積勇氣,伸手觸碰,臨死前,我隻想擁抱他。


  即便是很短暫的缺氧,也會導致大腦神經強烈的衝擊。


  “你看到了什麽?如果不行,我們就放棄,你聽到聲音一定要醒過來。”浮現林秋蕾的聲音,跌跌撞撞地漂浮在記憶的河流中。


  缺氧後頭很脹痛,像是神經末梢的重組,起了一點反應,宛如通了電流一般的痙攣。


  “害人精,你浪費我多少糧食,整天就知道躲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出去賺錢。”


  “你下手別這麽重,她有病。”


  “你心疼了?下賤貨,跟她媽一路貨色。”


  “道個歉,吱個聲,你又不是啞巴。”


  充血的眼睛根本看不清那張模糊的臉,忽然有人湊近我,身上一股很濃的汽油味。


  “小離?你怎麽了?你不是很喜歡這盆茉莉花嗎?”是林秋蕾走進房間,她看到地上摔碎的花盆。


  手指沾染了黑色的土壤,我厭惡地咒罵,同樣聽不清自己罵了些什麽。


  我看到了花。一束白玫瑰,被我放在墓地,我站起來看著墓地上麵的照片,我問,他們是不是我的父母,林秋蕾說,他們出了車禍,當時我被母親救出來,兩歲的自己,早已沒有了記憶,然而,死亡曾經一度離我那麽近。


  “喝,咳咳咳——”猛然被我吸入的空氣,略帶刺骨的寒意,喚醒了我的心髒,它開始跳動,大腦也迅速回歸原位。


  司其琛鬆了手,並且從床上爬起來,離開我的視線,他閉上眼,捏著鼻翼兩側,像是恢複一點理智。


  “你回房吧,我沒事。”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我聽到水流嘩啦的聲音,我坐在床沿,坐在剛剛他坐在的位置,感受他剛剛迷失的心智。人,麵對死亡,總是那麽脆弱,無論他是幾歲的孩童還是長大成年。


  我想哭,純粹是哭的衝動,但是眼睛幹澀到掉不出眼淚。失控的自己,扭頭注視浴室映出他的身影,於是張開嘴,無聲地“尖叫”。


  明明想哭喊發泄,卻不能如願,當壓抑成為一種習慣,也就離成為行屍走肉不遠。


  我一晚上無眠,早上起來,顧阿姨告訴我,琛少爺出門了,說是處理老師的後事,他可能就是回來洗個澡,換個心情,然後再去殯儀館守靈,送夏伯最後一程。


  就點到為止的交情並沒有讓我覺得我必須也陪在夏伯身邊,何況我決定有必要再找一個心理醫生對我進行催眠,以前我做了一些奇怪的夢,都是交給林秋蕾幫我分析,如果遇到想不通的地方,她會催眠我,使我想起更多夢境。


  從林秋蕾的嘴中偶然得知一個姓鄭的醫生,對於他的說法有很多,有說他是林秋蕾的同學,有說他是林秋蕾的前男友,總之我沒接觸過這個男人,也不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鄭先生並沒有自己開設心理診療室,他就職於一家大型的精神病醫院。


  我又不是精神病患者,我站在醫院門口突然卻步不前,我覺得來這裏找醫生幫我催眠感覺怪怪的,渾身不舒服。


  猶豫不決之際,我看到大門口走出穿著白大褂的鄭醫生,當然還有他身邊的兩個人,我也很熟悉。


  我恍然一驚,想起來了,古警官和江先生的確跟鄭醫生相識。


  “太感謝你來看我,我在家裏都要發黴了。”岑繪的肚子真的好大,我懷疑是雙胞胎。


  江宅多了兩個阿姨,岑繪說,江先生比她緊張多了,三個阿姨不同時間輪流照顧她和肚子裏的寶寶,如今的言行舉止都要在阿姨的監督下進行,我將禮物遞給給我開門的阿姨,之後她將我領進門,我在後院看到曬太陽的江太太。


  最終我還是離開了醫院,沒有直接造訪鄭醫生。看到江先生,我就想起了岑繪,近來自己的事情多,她懷了身孕,連手機都很少再用,因此我們的交流逐漸減少,這時想起她,我就想著要去探望一下。


  “上次多謝你請來韓律師幫我,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理應早點登門答謝。


  “這種事情,作為女性,都應該伸出援助之手。”岑繪明朗微笑,“對了,這段時間怎麽樣?還有沒有記者騷擾?我想去看你,可是旬一不肯讓我離家太久。”


  “江先生這麽做是對的,我們兩家好像的確離得有點遠。”閑聊時,阿姨將奶茶送過來,水果盤放著切好的水果,是岑繪的零嘴。


  “鄭醫生?”無意間,我將話題轉移到鄭醫生身上,岑繪若有所思地嘀咕,“這個鄭醫生挺有醫德,我母親曾經在他的醫院看過病,他也很照顧我媽。”(牽扯到秘密與謊言的故事,不做贅述)


  “他好像是我表姐的朋友,表姐的葬禮,他有參加。”


  “是嗎?”岑繪調整了坐姿,湊近我又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跟鄭醫生說?”


  “可是他工作的地方在精神病醫院,感覺有些不太方便,所以……”


  “這簡單,有機會我讓旬一安排你們單獨會麵。”


  我心中一喜,放下顧慮,莞爾笑道:“先謝謝江太太,那就麻煩你引見了。”


  貿然找上門,我擔心鄭醫生心生戒備,其實我自己也有考慮,我不知道該不該向鄭醫生透露關於我記憶的事情,我想,如果通過朋友了解之後,再作為朋友這樣試探一下,應該會穩妥一些。


  從江宅離開,我直接前往MOONBOW上班。妙姐偷偷問了我昨晚上回去之後的經曆,我說司其琛的老師去世了,他已經被這件事占據所有心思,無暇分身找我算賬,說不定等過幾天,他也就忘了。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希望他發現我在這裏工作?”我故意噘著嘴。


  妙姐打哈哈地安慰我,“哪有這種事,我這是關心你,倘若你被趕出門,我第一個收留你。”


  “嘴巴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別這麽咒我。”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走出後倉。


  店裏暫時人不多,奈奈因為有課不能來,所以今晚上應該比較忙碌。尤娜無精打采地應付她哥哥,後來奈奈告訴我,尤娜的大哥叫尤智東,比尤娜大個兩三歲,如此算來,還是比我小。


  “你猜後來我追查下去揭露了什麽?”尤智東拉著尤娜的衣袖,自娛自樂地說得眉飛色舞,“現在網絡籌款這種事情太多造假,我去他們家考察,其實兒子的病早就好了,他們拿著那些籌款得到的錢滿世界地遊山玩水。”


  “我看你羨慕的是,你沒有錢滿世界地遊山玩水,胡吃海喝。”尤娜一語中的,尤智東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回道,“還是老妹了解我。”


  “你剛才說,你們雜誌社專門揭露這些偽善的事情?”我來了興趣,奔過去主動搭話。


  尤智東看了看我,笑著問道:“我記得你,新來的酒保,是嗎?”


  “林姐,別聽他胡扯,他除了吹牛,沒幹過什麽正經事。”尤娜白一眼尤智東,“喝完這杯趕緊滾,我今天沒空招呼你。”


  “喂喂喂,你這是什麽態度。”


  “我就這樣的態度,不喜歡是吧,那就現在滾。”


  “尤娜,那邊有顧客來了,你去看看他們的需求。”我拉住尤娜的手臂,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真正的客人身上。


  尤智東喝完最後一點啤酒,準備離開之時,我趕忙從吧台走出去,將他攔在門口的角落。


  “東哥。”我謹慎地說道,“我聽奈奈是這麽稱呼你,所以……”


  “沒事,喊一聲東哥,以後我罩著你。”


  “東哥,我就是想跟你確定一下,是不是你們雜誌社專門揭露這些醜惡的事情?”


  “當然,越醜惡越好,越是爆炸的新聞我們越喜歡。”


  “如果是福利院虐待孩童的新聞呢?”


  尤智東楞了一下,接著推開酒吧的門,將我拉出酒吧,認真地問:“你有內幕新聞?”


  “我也是聽人說的,知名的陽光福利院有個孩子被其他小朋友圍攻虐待,為了掩人耳目,福利院的人隻是將傷人的小朋友送到另一個孤兒院,並且受傷的小朋友由於沒有及時送醫治療而落下終身殘疾。”說到憤慨的地方,我雙眼發亮。


  “很好。”尤智東興奮不已,抿了抿嘴,低頭靠近我,“這個福利院很有名望,一向都是口碑優良,出這樣的事……”


  頓了頓片刻,他又一本正經地問:“對了,你有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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