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偷窺你的愛情
司其琛給我立了個貞節牌坊。
他警告莫少峯，也是警告我，全天下的女人都有男人，而我，不能靠近任何男人。
我倒不是很想擁有誰，我有自知之明，我要不起誰。
當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把一生的愛恨情仇賣給了窺欲。
他將手機掛斷，丟在後座的座位上，手機響過兩次，我都按了靜音，沒敢再接聽電話。他不說話，從後視鏡窺到他的怒顏，我也保持沉默，我不想把剛剛緩和下來的關係又推到風口浪尖。
車速很快，司其琛迫不及待地想返回司家。
“你在車上，不許下來。”到了司家門外，司其琛不急著將車子駛進車庫，而是將我鎖在車上，我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他下了車，命令之後就鎖了車。
“司其琛，你……”我將身子往前伸，看到他繞到車子前方，不久，莫少峯從他自己的跑車後座下來，兩人好像說了幾句話，可是我被鎖在車上，根本聽不見他們爭吵的內容，很快他們就談不攏，是司其琛先出手，揮拳擊中莫少峯的臉頰。
緊接著，倒退幾步的莫少峯也不甘示弱地反擊，後來莫家的司機從跑車上麵下來，似乎也想加入戰鬥，畢竟他是在莫家領薪水的人，不幫著點主人說不過去。
“放我出去。”我拍打車窗，心急如焚地爬到駕駛座位，可是我不懂開車，根本不知道怎麽解鎖。
由於有了幫手，司其琛被莫少峯摔倒在地，兩人扭打起來，不分上下，戰勢越來越猛，連司機都覺得不妥，於是開始想辦法拉開他們。
“你們不要打了……”我一直都在拍打車窗，希望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不過我也知道這是浪費我的力氣，兩人你一拳我一掌的打得火熱，怎麽可能顧得上我的感受。
就在無計可施之下，我扭頭望去，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一輛車停在這條路上，我湊上前，幾乎貼著車窗，好不容易看清楚車上坐著什麽人。
“宮洛綺？”後座的女人淡定自如，看著此時戰火硝煙彌漫，她非但沒有下車滅火的打算，還看得津津有味。
沒錯，她嘴角微揚，的確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看得很有意思，如果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真以為她是特意開車過來欣賞男人打架。
這兩個人之所以反目，到如今的敵對，最大的禍首不就是宮洛綺？她怎能如此坦然地看著他們繼續鬧下去，我想不通，看不透這個小女人。
宮洛綺張嘴說了幾個字，之後她的司機立刻將車子往後退，然後掉頭離開了司家。
我冷靜下來，不再掙紮，而是看著她離開了這裏，原來她真的隻是來欣賞兩個男人為了她而鬥爭的場麵。
再次回頭，又多了幾個人，是司悅和顧阿姨他們從司家跑出來，難怪剛才宮洛綺要走，因為好戲結束了，看客自然就離席。
司機扶著峯少上了車，顧阿姨攙扶司其琛走進司家，而司悅拿著車鑰匙朝我奔來，她一開鎖，我就迅速打開車門衝下去。
“你怎麽在車上？”司悅準備將車子停進車庫，沒想到車上還有人，並且是我。
峯少的司機匆忙離開了司家，我來不及跟峯少打個照麵，關心一下他的傷勢，思及此，我心裏一沉，又馬上回到家裏，我看司其琛好像也受傷了，不知道他傷得怎麽樣。
“司其琛。”顧阿姨去拿冰袋和藥箱，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司其琛正拿著紙巾擦拭嘴角的血跡。我撲上前，著急地問他傷情如何。
“跟你說過很多次，離我遠點。”司其琛深黯的眼底充滿了鄙夷與憤怒，他大力地推開我，毫不設防的我硬生生地被他推倒在地毯上。
“琛少爺，這是藥箱，這是……”
“不用了。”司其琛扔掉紙巾，站起來衝上二樓。
顧阿姨了解少爺的脾氣，所以不敢跟著追上去，她放下藥箱，先走過來扶起我。
“少爺心情不好，太太別往心裏去。”顧阿姨看了看我額頭上的繃帶，又問，“太太，您這腦袋上麵是怎麽回事？”
他哪裏是心情不好，是看我不順眼罷了。我苦笑地回應阿姨，不想她擔心，我沒說我遇襲的事情，敷衍地解釋後，我回到自己房間。
他說得對，我應該，離他遠點。
看看他，在我的照片裏，在我的電腦裏，從不會對我紅臉，更加不會有攻擊人的怒焰。
傅瑤闖入書房的時候，司其琛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大概是司悅打電話通知了傅瑤，她急急忙忙地趕來司家，她擔心他的男人，這是理所當然，可是闖入後問的第一句話，卻有些不太對勁。
“為什麽這幾天打你電話，你都不接？”傅瑤質問的語氣溢出哀怨的無奈。
這幾天？不對吧，前兩天不是說去接傅瑤了嗎？兩夜未歸，難道他不是在傅瑤身邊？
我盯著電腦屏幕，看司其琛冷峻的麵容絲毫不帶溫情。
“我聽司悅說，峯少都鬧到司家了，難道你想鬧得人盡皆知？”傅瑤手撐在書桌上，啜泣地問。
“你不要多想。”雖然開口，可還是緊閉雙眼，不願多看傅瑤。
傅瑤繞到書桌裏麵，跪在地上，握住司其琛的雙手，仰頭看著他，“我隻要一個解釋，你隨便解釋一下我都相信，難道給我一個解釋都那麽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莫少峯來司家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接近林離，他明知道林離的身份，還不知道避嫌，我隻是教訓教訓這小子。”司其琛睜開眼，抽回手站起來，“我不能讓林離這個女人繼續毀了司家，她既然選擇了我父親，就必須為他守寡一輩子。”
“避嫌？”傅瑤也站起來，“你也知道避嫌，如果你知道避嫌的話，為什麽自己卻做不到避嫌這兩個字？”
司其琛回頭怒斥：“有什麽話直說，我不喜歡猜來猜去。”
“有人告訴我，這兩天的晚上，你都是跟宮洛綺在一起廝混，你們出入酒吧，之後又去了酒店。”傅瑤冷笑一聲，“請問琛少爺，你為什麽就不懂得避嫌？你明知道她是你未來弟媳婦，你的避嫌兩個字，在這兩天晚上丟到哪裏去了。”
“你都知道我的行蹤，又何必要求我解釋？”司其琛拉下臉，慍怒地質問。
“琛少。”看到他生氣，傅瑤的立場馬上改變，她軟了態度，從背後抱住男人，“我害怕，害怕你被洛綺搶走，她明明有了峯少，卻總是要和你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我好沒有安全感，我好幾次都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靜下來，我又會忍不住，因為我知道，從小到大，你和峯少都將她視為珍寶，你們都那麽愛她，你們……”
司其琛深呼吸調整情緒，之後轉過身，溫柔地抹去傅瑤的眼淚，歎息地說：“讓你沒有安全感，是我的錯。”
“不，不是。”傅瑤將臉埋進司其琛的懷裏。
“但是我真的已經放下，我對洛綺隻有親情，她出現任何事情，我會第一時間趕去相救，但這僅限於親情。”
“不管是真是假，這個解釋我覺得很幸福。”
“這樣吧，今晚上你留下來，我慢慢地跟你解釋。”
“我可以留下來？”
“啪——”我合上電腦，沒有繼續偷聽他們的濃情蜜意。
剛才進門前，顧阿姨泡了一杯牛奶給我，我拿著杯子站在窗前，一隻手撚起海棠的花蕊，偶爾抿了一口牛奶，再抬頭，眺望黑暗中的繁星，有幾顆格外明亮，難怪之前峯少打電話邀請我去用望遠鏡看星空。
他在手機裏說，今晚上有英仙座的流星雨。
我的心思被風吹得淩亂。
宮洛綺和老情人在一起兩個晚上，他居然還有心情邀約其他女人看流星雨。連傅瑤都能聽朋友知曉他們的行蹤，也就不可能瞞得過人脈更廣的峯少。所以他們的心，我看不透了，實在是看不太懂。
我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牛奶，咽下去的同時，我又想起宮洛綺。這個比我小了三歲的女人，看起來清純可人，優雅知性，似乎她可以旁觀一切，又不得不承認圍繞她展開的紛爭，她今晚上分明看到了他們的不理智，而她卻可以如此理智地全身而退，她心裏怎麽想？她那個詭異的笑容又是怎麽回事？
我放下杯子，倒頭睡在自己的床上，我抱著枕頭翻來覆去，強迫自己不去猜想。我知道，最難窺視的是人心，我連司其琛的心，都沒有窺到，又哪裏來的精力加多一個人。
想得多我就頭痛，我差點忘了我還受了傷，我安慰自己慢慢入睡，竟然就一覺到天亮。
“太太……”還是早上那個點被顧阿姨叫醒，我坐起來，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太太，有位姓古的警官在外麵等候多時了。”顧阿姨繼續說，“琛少爺也在外麵等著，不過我看他們聊著天，聊……”
糟糕，忘了今天要去警局提供畫像。顧阿姨在門口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我趁著這個時間段跑去洗手間整理自己的儀容，以最快速度清洗完畢，換了衣服就出門。
“太太，你這麽快？”
“是你太囉嗦了，說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說些什麽。”我一邊蹦跳著穿襪子，一邊問，“人呢？他們人呢？”
“兩人都在外麵。”顧阿姨追了幾步，吆喝地問，“太太，您不吃早餐嗎？”
“不吃了。”我穿了一雙跑鞋，出門的時候急忙紮起馬尾，從鐵大門出去，兩人果然站在警車旁聊天，可是一看到我，他們像是不認識我似地，看得兩眼發直。
噢，我偶爾小清新一下，紮個馬尾裝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