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私生子紛爭
周六是明媚的。
我起得早，照顧小魚洗漱之後，去餐廳用早餐。
顧阿姨將準備好的早餐送到二樓，我問她是不是琛少爺熬了一個通宵，顧阿姨說，少爺經常這樣，有大案子的時候常常熬幾個通宵，所以那個時候為了不打擾教授休息，他就搬了出去。
小魚不喜歡喝牛奶，我正在說教，而門鈴響了，引起我的注意，是誰這麽早來司家？
顧阿姨從樓上下來，急忙跑出去開門。不一會兒，抱著文件進門的男孩，我看了他，覺著眼熟。
“宮先生，琛少爺說，您來了就直接上樓去書房找他。”應該是顧阿姨送早餐的時候，司其琛交代的。
是他？我認出這男孩，他上次被司悅堵在門口，擋住了房門。
因為我光顧著盯住對方，不料會被對方察覺，他走到餐廳的位置，憨憨一笑，正兒八經地鞠躬，喊道：“師奶奶早。”
“噗——”一口含在嘴裏的牛奶被我噴了出去。
“師奶奶，您沒事吧？”男孩關切地急問。
顧阿姨趕緊送來餐巾紙，小魚眨巴眼睛，鼓著嘴巴也想把嘴裏的牛奶噴出來。
“咳咳。”我忙著擦嘴，一隻手豎在小魚嘴邊，用眼神示意他不能學我。
“師奶奶，您……”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司悅在向他介紹我的時候，故意誇大了我的輩分，這一聲師奶奶我受不起，他大概也有二十三四了吧，我就比他大個幾歲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說：“我不管司悅怎麽跟你說的，但是我要鄭重聲明，我不是師奶奶，你可以叫我司太太，可以喊我林小姐，如果看得起我，甚至可以直接喊我林姐。但是，千萬千萬不要再稱呼我師奶奶了，好嗎？我謝謝你。”
他的俊眸疑惑不解地看著我，看了看，又將目光移到我身邊的小魚身上。
為了緩解尷尬的局麵，我主動又問：“對了，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哦，我叫宮雲揚。”宮先生立馬又熱情起來，“師，林姐，我先上樓了，你們慢用。”
我優雅地點點頭，揮揮手讓他上去找司其琛。宮先生姓宮，這個姓氏令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另一個人，加上我覺得他似曾相識，正是認為他和她頗有幾分相像。
“這個宮先生是宮小姐的孿生弟弟。”顧阿姨清理餐桌，煞有其事地說，“太太認識峯少爺，就應該聽說峯少爺的未婚妻了吧，宮小姐就是峯少爺的未婚妻。”
繞了半天，果然還是自己的直覺準確無誤。宮雲揚長得像宮洛綺還真不是巧合，就因為兩人是孿生姐弟，才會如此相像。
聽顧阿姨說，這個宮雲揚對司其琛崇拜有加，並且大學期間主攻法學，畢業後直接就到琛少的事務所幫忙，一開始琛少並不接受，可是宮雲揚身上非但沒有富家少爺的陋習，還很能吃苦，他好不容易說服父母同意他跟著琛少，如果琛少不收留他，他就決定賴在司家不走。
“真的在外麵站了一天一夜？”
顧阿姨小聲地說：“琛少爺是想考驗宮先生的毅力，最後還是收下這徒弟了。”
我捧著茶杯，瞥了一眼顧阿姨的側臉，好奇地問：“顧阿姨，你來司家有好幾年了吧？”
“是啊，算上今年就有四個年頭了。”顧阿姨將餐盤拿進廚房，看她忙忙碌碌的背影，我不禁失笑，看來她對司家的八卦應該是了如指掌。
早餐後，我帶著小魚離開司家，先去了童裝店買件新衣服給小魚換上，之後我帶他去了醫院，姨夫姨媽/的精神還不錯，他們都很喜歡小魚，平時在福利院不與人交流的小魚，卻在今天與姨媽比賽講故事。
“秋蕾的後事多虧了你。”我攙扶姨夫在醫院走廊上散步，“她走得太突然，我和你姨媽都……”
“姨夫，我能理解。”我低著頭，心情沉重地說，“我別無所求，隻希望你們兩人能盡快好起來，我能力有限，為姐姐做的事不多，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女兒，我會好好照顧你們。”
“你這孩子也是命苦。”姨夫顫顫地抽噎，我寬慰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出院之後，你帶我們去看看你姐，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們也不放心。”
“所以你們要馬上好起來。”
“十七號病房的家屬來了嗎？”護士走到病房門口吆喝一聲，我趕緊站起來，“我就是，請問有事嗎？”
“這是賬單明細，你看一下。”護士走過來遞給我，賬單很長，最後結款的地方顯示已經欠費，還好我把剩下的五萬也拿過來了，可是五萬又五萬，也不知道夠不夠。
“小離，我們家裏還有點錢，你有空去取。”姨夫見我心事重重，跟著站起來說道。
“那些是你們的養老錢，不能動。”我思索片刻，又問，“對了，姨夫，姐姐生前有沒有交給你們一張銀行卡，是我讓她幫我保管的，裏麵應該有點錢。”
“她沒有把銀行卡交給我們，應該還在她自己的公寓。”
“姐姐公寓的鑰匙……”
“我們這裏有備份，不過放在你姨媽/的抽屜裏麵了，你得費心先去一趟我們家。”
“等我哪天有空再說吧。”
我記得林秋蕾說過，她為了我今後的著落，特意留了一點錢存在銀行，之前我覺得她這是多此一舉，沒想到姐姐就是姐姐，想的事情一定比我周到，果然現在就是等錢用的時刻，希望那筆錢能幫助我們渡過難關。
我們是在醫院吃了午飯，我答應陪同小魚去遊樂場，所以下午一點，我就離開了醫院，直接帶著他去遊樂場坐過山車。
我算過時間，今天可能是司家的家庭聚餐日子，所以為了延遲回家，我還特別帶著小魚去看動漫電影，上次家庭聚餐很快就散場了，我一看到了晚上九點，理應回家可以避開尷尬。
“你這麽說，我越來越期待你今晚上要給我講什麽故事了。”我牽著小魚的手，他趁著顧阿姨開了大門，像隻靈活的小魚掙脫我溜了進去。
看到小魚變得活潑，我樂得忘形，就連顧阿姨對我擠眉弄眼也完全不理。
“太太，您慢點。”顧阿姨想要追上我，可是我急著要超過小魚，兩人一前一後地跑進別墅裏麵，小魚換了鞋，我也換鞋跟上他，他突然停下來，我差點撞上去。
“你怎麽……”
小魚感覺到陌生人，還是會產生恐懼，他楞了一下，連忙躲在我身後。
我四下一望，發覺來聚餐的人幾乎都在，甚至司其琛的徒弟宮先生也被留下來用餐。
“琛哥。”宮雲揚從沙發上站立，恭敬地說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一步了。”
“雲揚，替我問候你母親，改明兒約她喝茶。”司夢冰似笑非笑地叮囑。
“好的。”宮雲揚笑著應聲，然後朝我笑得勉強，之後顧阿姨送他離開了司家。
有司夢冰在，估計沒少說我的壞話，宮雲揚是個純真的孩子，從他剛才的眼神中，不難發現他的半信半疑，也罷，別人怎麽看我，我早已不在乎，不是我練就銅牆鐵壁之身，而是我沒有那個精力。
司其琛長舒一口氣，也打算上樓，然而司夢冰卻發話了：“琛少，你可不能走，你是這個家的主，事情尚未弄清楚，你怎麽能袖手旁觀？”
“怕就怕到時候我們又多了個弟弟。”正在修指甲的司悅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
“這可是大新聞，賣給八卦記者值不少錢。”黃軒幸災樂禍地大笑。
司其琛斜睥我和小魚。我心裏一緊，搞了半天，原來是拿小魚做文章。
“有什麽事衝我來，別傷害孩子。”
“看看，這是什麽？”司夢冰添油加醋地啐道，“這就是舐犢情深。”
“小魚是福利院的孩子，你們可以調查。”
“嘖嘖。”司夢冰斜靠著沙發背，撇著嘴不屑地說，“你當我們是傻瓜？你既然敢光明正大地帶進來，就肯定做好了充分準備，即便我們調查，頂多也就是能查到這孩子被福利院收養，父母已死。”
“不然呢？”我沒好臉色地反問。
司悅白了一眼我，“不然就是這孩子根本是你多年前留下的野種，你安排了孩子的身世，等到迷惑了我爸嫁到司家，然後現在就可以把孩子從福利院接出來養在身邊，哼，如意算盤能打這麽好，我也是佩服你。”
我奔到司其琛跟前，對著他解釋：“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和小魚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私生子。”
“你為什麽要去福利院做義工？”司其琛利言質問，“我今天派人去福利院查過，就是我父親死後沒多久，你才去了福利院，並且福利院的人都說，你對這個孩子格外關愛。”
“你調查我？”
“不可以嗎？”
我踉踉蹌蹌地後退，緊握雙拳，咬著牙怒斥：“偏見，憑什麽對我的偏見這麽深？難道我對一個孩子好，還是錯了？”
“對孩子好當然沒錯，錯就錯在這個人是你。”司夢冰站起來，走到瑟瑟發抖的小魚身邊，“小朋友，你自己說，這個女人是不是你媽媽？”
小魚不敢抬頭，司夢冰幹脆蹲下來，正顏厲色地怒問：“小朋友不可以說謊，你告訴我們，她是不是你媽媽？”
“媽媽……”小魚嚇得顫顫巍巍，嘴裏呢喃一聲媽媽。
“你走開，不要嚇唬孩子。”我撲上前，抱著小魚安撫，“別怕，有老師在，不要怕。”
“聽到了嗎？剛才孩子喊了一聲，我就說了。”司夢冰得逞地佞笑。
“哥，怎麽辦？她把孩子領進門，那我們，我們不是多了個弟弟？太丟人了吧，實在是惡心。”司悅衝到司其琛身邊，罵罵咧咧，“爸肯定不知道她有孩子，所以這個女人是騙婚，哥，你把這個女人送到監獄裏去才能解恨啊，她實在是太惡心，太恐怕了。”
小魚抽抽噎噎地掉著眼淚，我無視他們的詆毀，擔心剛剛好轉的小魚又要有心理陰影。
他不應該被牽扯進來，大人的紛爭不應該波及一個無辜的孩子，於是我牽著小魚打算回房，可就在這時，司其琛擋住了我，他冷傲地睇著我，“做親子鑒定可以洗脫嫌疑，如果……”
“不必了。”我負氣地打斷他的話，“他就是我的孩子，你們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