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去?先道歉
莫少峯吵著嚷著要在警局待幾天,因為他不接受司其琛的幫助。
然而,莫老一通電話就滅掉了峯少的氣焰。
我們從交警大隊出來,我覺得,司其琛的內心肯定無比鬱悶,我們兩人都不讓他省心。
司其琛獨自一人走下台階,他對我們無話可說,我端著一副幽怨的目光,癡癡地凝視他的背影,腳步不敢跟上去。
“走吧,我送你回酒店。”身邊的莫少峯關心地說,“最抱歉的,就是連累了你。”
“你已經被吊銷駕照,車子我安排人拖走了。”司其琛頭也沒回,停在台階上,冷冷地教訓,“莫家的司機已經在下麵等候,這兩年你最好安分一點。”
莫少峯嗤之以鼻,白了一眼司其琛的後背,之後我們看著他驅車離開了交警局。我們上了莫家的車,莫少峯先送我返回了酒店,他想留下來陪我,我知道他有點內疚,我勸了幾句,還是把他勸走了。
“叮咚——”在浴室洗了把臉,走出來又聽到房門鈴聲響起來。
我以為是峯少折回來,於是走到門後想了想等下怎麽應對,其實我不太擅長應付男人的糾纏,雖然知道峯少是出於關心,但是他似乎關心得過頭,令我感到不適。
“我沒有放在心上,我反而感謝你讓我想起一些事情。”開了門,我垂首輕聲道,“所以我們互不相欠了,明白嗎?”
“你什麽時候和莫少峯走得這麽近?”突如其來的質問,猝不及防地震恐,我傻了眼,踉踉蹌蹌地退後,退進房間,他強行跨入,然後順勢關上房門。
“你,你怎麽會?”他不是駕車離開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酒店?
“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峯少要送你去什麽酒店,你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了,並且還參與跟他一起飆車。”司其琛陰冷一笑,眼神凜凜地四下看,“這間房是峯少的專屬套間。”
我心裏一沉,默不吭聲。
司其琛繞到我身後,忍著憤怒,笑得刺耳,“這麽說,昨晚從司家出來就被莫少峯藏在了這裏?”
“他收留我住幾天。”
“也是,峯少名聲在外,身邊女人的保質期不會超過三個月。”
這兩兄弟搞什麽鬼,對對方的評價似乎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司其琛,我還以為你是什麽正人君子,看來心裏所想的事情照樣齷齪。”我忿忿地駁斥。
“哼嗬,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我隻是按照你這個女人所做的事情很自然地想到一些事。”司其琛冷漠地警告,“你之前接近我父親,我來不及阻止,可是現在你想接近莫少峯,我絕對不會允許。”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轉身,他上前,“既然你在外麵不能安安分分,那就跟我回司家。”
“你以為我是什麽?”我回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想讓我走就趕我,想讓我回就要我回?我告訴你,司其琛,我不回去。我是個寡婦,但凡跟男人走得近都會鬧得滿城風雨,到時候丟了我的臉,同樣讓司家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司其琛捉住我的手腕,拉扯用勁之下,我痛得皺起眉頭,“放開我。”
“跟我回去。”
“我偏不。”
他雙眼冒火,差點將我吞噬,僵持下去我必定焚燒得體無完膚,再說了,他都要求我回去,我心裏早就點燃了爆竹,炸開了花。
但是這種機會太少,雖然他氣勢洶洶,可畢竟是求我回去。
“道歉。”我媚眼閃動,如水流光,千種風情,一笑心蕩漾。
聽我下的命令,他短暫地錯愕,接著怒焰泄了氣,反而露出不解的神態。
趁他不備,我狠狠推開,揉著手腕,洋洋自得地說:“跟我道歉的話,我就回去,否則我會讓你和你們司家雞犬不寧。”
“你……”
“我數三聲。”我瞧著他俊逸的容顏因為我而變得緊張不安,心裏掠過一絲快感,“要麽道歉,要麽從這間房出去,慢走不送。”
司其琛一掃淡定,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握了鬆開,鬆開又握著,反反複複,不知所措。
他咬了咬薄唇,別過臉長舒一口氣,然後抿了抿嘴唇,估計是沒辦法,隻好服軟。
“對不起。”聲音極小,其實我聽到了,卻故意彎著腰,身子向著他前傾,“你說給誰聽呢?悄悄話嗎?”
司其琛深邃的眼眸橫了我一眼,冷斥:“你少得寸進尺。”
“按輩分來說,你對我出言不遜就是不尊重長輩,你還有理了?”我絕對是給三分顏色就能開起染坊的女人,所以我會繼續得寸進尺。
我的話語噎得司其琛無力反駁,他不想跟我糾纏,轉身要走,我怕失去回去的機會,忙吱聲:“喂,還要不要我回去的?”
“隨便你。”
“又是這句。”我咕噥道,“我累了,手腳不麻利,若是想要我回司家,你幫我把箱子抬上車。”
“想讓我載你?”
“我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難道要我走回去?”
司其琛側身斜睨我,若有所思地反問:“你沒有錢?”
我揚起下頜,故意說道:“我是女版葛朗台,那些錢全都被我存在銀行了,我不想取出來,我下半輩子還指望著它們養老呢。”
司其琛鄙視的目光還真是毫不收斂,我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繼而指著地毯上的木箱子,又道:“呐,隻是一個箱子,我全部家當。”
司其琛,你大概不知道,我所有家當就是你吧。
看著他提著我的木箱,他一定不知道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關於他,我跟在他身後,偷偷地拍下他與木箱接觸的背影,幻想和現實重合的畫麵太難能可貴,我必定要紀念。
相紙剛剛彈出來,不料被司其琛搶走,他單手提木箱,騰出來的手將相紙揉成一團。
“我最討厭別人偷偷摸摸地拍我。”狠狠地瞪視我,之後他步入電梯,我撲上去,想要搶回他手裏的相紙,可是他又毫不客氣地推開我,嫌棄地啐道,“離我遠點。”
我氣鼓鼓地仰視他,胸脯起伏急促,難以平靜。
被他討厭的這麽徹底,真心難受。痛苦,因為要單獨一個人承受,因此會更加強烈。
到了大堂,我去跟前台知會一聲,他直接提著我的箱子去了停車場,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他,他坐在車內等著我,我拉著副駕駛車門嚐試開門,可是幾次三番都沒有成功。
“喂,你怎麽回事?”我繞到駕駛位的外麵,車窗緩緩地落下,他平視前方,側顏對著我,嚴厲地說,“我們把話說在前麵,這次讓你回去司家,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給我記住。”
“不能欺負司悅。”我抱著雙臂,不耐煩地反問,“如果她招惹我呢?”
“我會跟她談。”
“好,那我答應,今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咬著牙齦,“你們過你們的,我過我的,你們的家庭聚會,我不會參與,你們吃飯,我在房裏,我吃飯,你們也不用管。”
司其琛噙起一笑,語調徐緩,“看來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還有嗎?”
“坐後麵。”司其琛發動引擎,命令道,“我身邊,不是你的位置。”
我走到後座位的門邊,輕輕一拉,果然能拉開了,我坐上車,他立刻踩了油門,將我載回了司家。我別無所求,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不必露宿街頭,不必麻煩峯少,不必打擾姨媽一家人。
其實這都是借口,最終目的就是想留在司家。
“哥,峯哥有沒有事?”一進門,司悅迫不及待地追問,當她的目光掃到我身上,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我心裏一顫,這家夥,敢情拿我練嗓子還是怎麽地。
“太太?”顧阿姨將司其琛手中的木箱子接過去,看到我的反應與司悅大相徑庭。
“哥,她,她怎麽又回來了?”司悅的不歡迎在我意料之中,我淡定自如地走去我的房間,顧阿姨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後,說她已經整理了房間,她直覺我還會回來,所以房間裏麵的擺設還是跟原來一樣。
“這麽晚了,你回房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哥,她為什麽要回來,你帶她回來的?為什麽?好不容易把她趕出去,你怎麽……”
“你是不是不聽我的話?”
我躲在門後,看到司悅氣急敗壞的樣子,並不是得意,而是習以為常,其實我很想改善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可是根深蒂固的認知沒辦法拔除,加上我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緩解彼此的敵意,轉念一想,我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人。
“對,我本來就是有不光彩的目的。”我靠著門後,“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
我回來了。感謝我回來了。
房間裏窗明幾淨,隱隱地還有微微的香。風一吹,窗簾撲簌地浮動,我的臉印著窗外的光,忽明忽暗,明明是月影,卻刻出一聲淒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