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侵

  林秋蕾說沈薇薇需要休息，於是取消了一起吃飯的計劃。我們離開的時候，沈薇薇的經紀人也來了，當江先生跟著我們一同離開時，沈薇薇又開始哭鬧，我看這個沈小姐應該是喜歡江先生的。所以她的病說白了就是相思病。


  “以前江先生和沈薇薇傳出過緋聞，隻是男方一直沒有回應，好像江先生心有所屬吧。”林秋蕾駕車的時候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小離，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剛才和江先生聊得不愉快？”


  “姐，我想回司宅，你送我回去吧。”


  “剛才我媽打電話來，還要我們趕回去吃飯呢，我媽挺想你的，你都很久沒有回去看他們了。”林秋蕾握住我的手，安慰地說，“這樣吧，等你身體養好一些，我再給你催眠。”


  “其實我沒有病，我隻是不太喜歡與人交流而已。”


  “我也沒說你有病，隻是你身體太虛弱，我看就是太虛弱才會經常做噩夢，你看電影裏麵演的，那些容易夢見亂七八糟東西的人都是身子虛弱的人。”


  我扭頭，較真地問：“你相信這些東西？”


  “跟你開玩笑呢。”林秋蕾搖了搖頭，“你啊，的確缺乏與人溝通的技巧。”


  鬼神之事，我也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因果報應。


  之後我跟著林秋蕾回到了林家，我確實有些日子沒有回來看看養父母，他們對我很熱情，林秋蕾的父母應該是我的姨媽和姨夫，他們告訴我，在我兩歲時，我的父母因為一場車禍喪命，所以我在林家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我雖然出嫁，可是自己的房間還被姨媽保留著，我的閨房並不大，放著我經常看的書，還有拍攝的照片，我喜歡拍照，但是我不喜歡被人拍，所以房間裏麵的照片全都不會有我。


  “準備吃飯了。”林秋蕾推門而入，見我看著窗台出神，便笑著問道，“還記得嗎？你最喜歡的那盆茉莉花。”


  有了林秋蕾的提示，我開始回想窗台上應該擺放著茉莉花，可是現在沒有了，空白的記憶出現了畫麵，是我將茉莉花連根拔起，然後扔到了垃圾桶。


  我回過神來，吃驚地問：“為什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小傻瓜，那年你讀高三，暗戀一個身上有茉莉花味道的男生，可是後來你發現他有了女朋友，傷心之下，你將醋意發泄在這盆茉莉花上麵。”林秋蕾走到窗邊，攤開雙手，無奈地噘著嘴，“你這小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我暗戀男生？我吃醋？”我怎麽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你就好了，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封存起來不去想。”林秋蕾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歎息，“我就沒你這麽好咯。”


  “秋蕾，喊小妹吃飯啦。”姨媽催促我們，於是我們結束了談話，我也就結束了對記憶的回想。


  正是由於我突然間失去了記憶，堂姐才會將我帶去給司振誠檢查，結果可想而知，他們失敗了，我還是沒辦法連貫地想起更多事情，不過這幾年我想通了，其實沒有記憶就沒有負擔，何必在意那麽多，反而徒增煩惱。


  “你看看你，又瘦了。”姨媽心疼我，一個勁兒給我夾菜，不一會兒，我碗裏已經看不到下麵的白飯，對於他們的關愛，我是真心感激又感動，隻有在這個家，我才被尊重，才感受到溫暖，可是人就是如此，無法放下執念，隻能在自虐中找到方向。


  因此，我寧願在司家忍受嘲諷也不願回來家裏安心地住下。


  飯後與姨媽他們閑談了很久，大概是晚上九點多，林秋蕾開車送我回到司家。別墅寂靜無聲，我想起來今晚司悅住校，看來應該隻有我一人。


  “哢啪——”我進門開了燈。


  走到鏡子前，我伸了伸懶腰，然後湊近一點準備卸妝，我出門會著淡妝，今天我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棉麻長裙，沒有穿黑色衣服的我顯得比較有精神，可是……


  頭皮一麻，我回頭張望，屋子裏一目了然，可是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女人的直覺，感知房間裏還有別人。


  我脫掉拖鞋，赤著腳在臥房中央緩慢地轉了一圈。最後我又凝望鏡子中的自己，我朝著自己勾唇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