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寂寞的距離

  “司悅，女孩子拿著一把刀很危險。”司其琛回到家，聽到廚房裏麵的鬼哭狼嚎，片刻不敢耽誤，趕緊奔過來，看到司悅舉著一把刀，他連忙上前奪下，嚴厲地教訓。


  濕潤的眸光隱約有他的影子，兩肩微微瑟縮著，感謝他將我拉回現實，我低頭偷偷擦掉淚水，然後扶著廚台慢騰騰地站起來。


  我側身垂首，黑發貼著臉頰，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狼狽。


  “你沒事吧？”司其琛伸出手的同時，司悅拽著他，啐道，“她會有什麽事？她可厲害著呢，不過是裝得可憐罷了。”


  我倚著牆，赤腳輕盈地踏著冰冷的地板挪動，盡量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其實我並不想司其琛靠過來，我們的世界是兩個時空，我不想打破現有的規則。


  “司悅，以後不能再這樣。”


  “我怎麽樣了？我怎麽知道她這麽沒用，不過是一把菜刀，看把她嚇得，切，真是沒用。”


  我摸著逐漸冷靜下來的心，是啊，隻是一把刀而已，我怎麽會這麽沒用，我不能這麽沒用。


  進了房間，我翻找自己的手機，我給林秋蕾打了個電話。


  “姐，我想催眠，嗯，是的，又是噩夢。”電話裏的林秋蕾還是很猶豫，她說，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深度催眠，加上我應該先搞清楚夢境與現實，倘若將夢境挖掘，隻怕到時候更加糟糕，總之找了各自推托的理由，還是不願幫我這個忙。


  “哇，好好喝，哥，你太棒了，做出來的味道跟媽媽以前做出的味道是一個樣的。”司悅像隻小蝴蝶，在廚房與餐廳之間來回穿梭。


  我拿著手機，躲在過道上偷看他們兄妹兩人齊心合力地做飯。


  “飯前洗手，別偷吃。”司其琛寵溺地笑了笑，司悅在他背後蹭了兩下，然後乖乖地去水池洗手。


  他的溫柔灌溉了別人，卻在不經意間被我擷取一點，偷來的陽光，像是一片切片的檸檬，有微微的清香，帶著一絲酸甜。


  “開動咯。”司悅坐在司其琛身邊，我好像還看到另一邊的座位上，有司振誠和他的原配妻子，那個姓莫的優雅女人，我在司振誠的床頭櫃見過她的照片。


  “喂。”司其琛目光灼灼地打量我，冷著臉喊一聲，“過來吃吧。”


  我回過神來，卻發現餐廳隻有兩人。


  剛要邁步往前，然而司悅故意嗤笑：“我以前還不相信，現在才知道，原來有些人真的會讓人倒胃口，哎，看著都覺著惡心。”


  司其琛夾了一點菜送到司悅的碗裏，“快吃，別冷了。”


  腳步退怯，再也靠近不了他們，我轉身，回頭透過淚幕看了他一眼。


  再次返回自己房間，我隻能躺在床上，腦中一片混亂，或者回想夢裏麵的血腥，胡思亂想到累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入了眠，直到夜裏，我餓得胃痛，活生生是餓醒的。


  不行，餓到沒辦法繼續入睡，我翻身下了床，悄悄地走出門，去了廚房，我打開冰箱，將裏麵的食物拿出來，找來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由於食物冰涼，進入胃裏刺激到胃痛，我蹲下來緩了口氣。


  “你怎麽了？”突如其來的詢問令我如驚弓之鳥，我仰起頭，昏黃的壁燈將他的身形拉得很長。


  我抹著嘴角的湯汁，低著頭回道：“沒事。”


  “既然想吃，要熱了才能吃，這點常識都沒有嗎？”司其琛將咖啡杯隨手放在桌上，再打開廚房的燈，站在微波爐前麵，準備熱菜。


  “不用了，我……”


  “你別誤會。”司其琛冷厲地打斷我的話，“並不是擔心你，隻是想跟你做筆交易。”


  “交易？”


  “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司其琛沉重的心情容不得我拒絕，我理解他想知道什麽，他想知道他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