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君霓裳
此刻，林凡心亂如麻。
前世五千年的修真之路，早已經將林凡的心打磨的堅如磐石，不動如山，毫不誇張地說絕對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淡定。
但是在接觸到凌雪菲的目光，完全陌生且冰冷的目光之後，林凡慌了。
如果說以前的凌雪菲，是因為後天經歷，讓自己不得不成為冰山女總裁的話，那麼現在的她，完全是一種天生的，融入骨子裡的冷漠，如同一座千年萬年不化的冰山，散發出了攝人心魄的寒意。
「菲菲.……」
林凡輕聲呢喃。
這小心翼翼的語氣，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從容淡定。
凌雪菲聞聲偏轉腦袋看向林凡，寒冷如冰的眸子里，有一絲柔情和迷茫一閃而過，緊接著便化為了無盡的寒冰。
那冰冷的目光，甚至讓林凡都感覺到通體升寒。
「你是何人？」
凌雪菲問道。
語氣冷漠。
林凡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君洛塵便「啪」的一抱拳，單膝跪地，腦袋低垂下去，恭恭敬敬的喊道：「屬下君洛塵，恭迎大小姐！」
「君洛塵？」凌雪菲又扭頭看向床另一邊的君洛塵，秀眉一蹙，紅唇輕啟說道，「你抬起頭來。」
君洛塵聞聲抬頭看向凌雪菲。
臉色激動不已，雙眼有些泛紅。
心潮澎湃。
「你……」凌雪菲剛開了個口，便臉色一變，只感覺到頭疼欲裂，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她輕呼一聲，抱住了腦袋，表情痛苦。
「菲菲！」
林凡一驚。
君洛塵「噌」的一下站起來，表情嚴肅，雙手伸出，手掌表面縈繞起了淡淡的光芒，在凌雪菲的上方飛快變換手印，同時說道：「大小姐尚未完全覺醒，我現在要進行引導輔助，爾等肅靜，不得喧吵！」
「你誰啊你，別.……」呂洋不服氣，梗著脖子感到。
林凡瞪了他一眼，才氣呼呼的退後，但是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君洛塵，彷彿只要他有什麼逾越的舉動，呂洋便會出手。
林凡長出一口氣，同樣沒有阻攔君洛塵。
他不精通輪迴之道，卻是擔心自己貿然干擾君洛塵，會對凌雪菲造成不好的影響。
林凡只是屏氣凝神在旁關注著。
隨著君洛塵的手印變換，一股玄奧的能量波動傳出，在君洛塵的手掌下方，盪開了一圈一圈的漣漪，就好像平靜的湖面不斷有水滴落下。
「嗡嗡嗡！」
有輕響聲傳出。
君洛塵表情嚴肅，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凌雪菲，不敢有絲毫的分心。
很快，凌雪菲的臉色恢復了平靜，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下來。
見狀，林凡鬆了口氣。
片刻后，凌雪菲直挺挺的坐了起來，輕輕的擺了擺柔荑。
動作隨意，卻自帶一種氣勢。
見狀，君洛塵眼睛一亮，臉色一喜，連忙收回了手，再次單膝跪地，腦袋抵著地面，大聲道：「大小姐，十幾萬年了，您終於回來了！」
聲音之中似乎帶了幾分哭腔。
彷彿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家裡與父母傾訴。
「起來吧。」凌雪菲一開口，便有無邊寒意瀰漫而出。
君洛塵聞聲起身。
雙手各自五指併攏，貼在大腿外側，好像站軍姿一樣。
神情激動無比，眼眶微微泛紅，稍低頭，不敢直視凌雪菲，唯恐有逾越不敬之嫌。
要知道，當年的君家大小姐，不但美名遠播，仰慕者無數，修鍊天賦也精采絕艷，而且還是個鐵血的領軍者。
在永恆天，各大勢力之間並不太平，相互之間難免征伐，這種征伐可遠遠不是崑崙仙界那種小打小鬧能夠比擬的，而是真正的戰爭，屬於修士之間的戰爭！
而要想應付戰爭，就必須有軍隊！
永恆天內，對軍隊也是有等級劃分的，從低到高有四個等級，分別為青凡，金天，白靈，紫皇！
最低級的青凡級軍隊，其中的普通士兵都有著合體修為，而渡劫強者在裡面也只能算是精銳士兵，或者小隊長之類的，至於合體之下，連通過軍隊統招海選的資格都沒有。
而君家大小姐，曾經統領著君家一支白靈級軍隊！
要知道，在整個君家，紫皇級軍隊只有一支，在此之下也就只有兩支白靈級軍隊，而君家大小姐便掌管其中之一。
再加上兩支金天級軍隊和四支青凡級軍隊，君家大小姐巔峰時期掌控著君家接近四成的軍隊，乃是整個君家，除了家主之外，兵權最大的人！
君霓裳，是君家大小姐的名諱，別看這個名字頗有女兒氣，然而她治軍嚴謹，作風強硬，手底下七支軍隊從上到下無有不服，無有不從。
至於君洛塵，他並不屬於這七支軍隊中的任何一個，他相當於君霓裳的親衛統領，也就是保鏢頭子。
所以在面對凌雪菲（君霓裳）的時候，君洛塵就好像士兵面對自己的長官。
尊敬，敬畏，信服。
隨著凌雪菲起身，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意，開始瀰漫而出，很快便充斥了整個房間。
這種寒意，並不是感官上的「冷」，而是一種氣氛，一種緣自心底的感受。
「菲菲.……」陸詩涵獃獃的望著凌雪菲。
明明她還是熟悉的模樣，但給人的感覺，卻無比的陌生，好像完全換了個人。
而且自帶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威壓，讓陸詩涵不敢靠得太近。
「大小姐，屬下終於等到您覺醒了，我們什麼時候返回永恆天！？」君洛塵問道。
凌雪菲說道：「此事不急，永恆天，呵呵，我遲早會回去。」
話語之中，除了寒意，居然還夾雜著明顯的殺意！
君洛塵一個立定，重重地點頭道：「是，大小姐！屬下君洛塵，誓死追隨！」
「嗯。」
凌雪菲淡漠地點頭。
既沒有感動，也沒有表現出對君洛塵的絲毫感激，彷彿君洛塵守候十幾萬年，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這時，林凡繞過床，來到凌雪菲面前，低頭看著佳人，咬了咬牙，輕聲問道：「菲菲，你，還記得我嗎？」
「嗯？」
凌雪菲抬眼看了林凡一眼，隨後收回目光，冷漠如冰的說道：「我雖然不記得你是誰，但是想來，你應該與覺醒之前的我是朋友，或者別的什麼更親密的關係。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不管我們之前是什麼關係，從現在開始，你我，再無半點瓜葛。」
驕傲的像九天神女。
冷漠的似萬年寒冰。
說出的話，如同寒風夾著冰錐，狠狠的刮著林凡的心。
凡哥受傷了。
「菲菲姐，他是姐夫啊，你怎麼能不認識他呢？」安亞楠急道。
她是從頭到尾，一路見證林凡和凌雪菲感情的，所以此刻無比的驚訝。
呂洋和毛小萌也焦急又擔憂的叫著「師母」。
但是凌雪菲置若罔聞。
她從床上下了地，沒有看眾人，只看著窗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的說道：「前塵往事，從此刻起，盡數了斷。阿塵，我們走。」
說完，凌雪菲便邁步而走。
沒有半點留戀，沒有半點不舍，沒有半點遲疑。
「是，大小姐。」
君洛塵點頭，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