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對視，火星四起

  開口的正是紀思嬛。紀老爺微一揚眉，道：“但講無妨。”紀思嬛盈盈起身，道：“父親，容姨娘前日裏已然私下找過女兒，隻道自己過去一時被權勢迷了心竅，故而才對女兒有諸多薄待。女兒心知姨娘本無壞心，願意信她這一回，唯願父親對其小懲大誡即刻。”她這番話，一來暗示了容氏，殺人未遂一事，自己並未告訴紀老爺。與此同時又給了紀老爺一個台階下，讓他對容氏的寬恕，顯得更順水推舟一些。不過最重要的是，她買了容氏一個極大的人情。對於容氏這樣沒什麽城府的人，握在手中操控，要比置於死地，更有意義。因為她的把柄永遠在自己手中，隻要自己一日不放，她便一日得對自己唯命是從。而紀老爺早知紀思嬛一心想為容氏求情，雖然很清楚，容氏道歉一事根本是子虛烏有，卻也隻當自己這女兒生性太過良善。便輕歎道：“你過去在府中對嬛丫頭做過什麽，我便不再這裏明說了，”頓了頓，朝堂內堂外掃視了一圈，道，“相信你們心中也是很清楚的。”下人們各自一哆嗦，低下頭去。畢竟嚴格來說，他們也算得上是“幫凶”。但紀老爺卻無意深究，隻繼續對容氏道：“既然嬛丫頭三番兩次為你求情，那麽我便給你第二次機會，日後若再有歹心，立刻逐出府去！”這擲地有聲的話說出去後，他語聲一頓，又道，“這一次，便如嬛丫頭所言，小懲大誡吧。嬛丫頭年紀也打了，今後府中的大小事務，便由她來處理吧。今日便到這裏。”說罷，紀老爺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更多的話，他沒有細說，便還是念了幾分舊情，要給容氏留一份薄麵。但即便如此，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的訓斥，這樣毫不留情的懲戒，也足以然對方一夕之間墜入深淵，萬劫不複。看著紀老爺離去的背影，容氏癱軟在地，淚如雨下。下人們還在交頭接耳。紀思嬛站起身來，走到容氏麵前，道：“容易娘日後擅自珍重吧。”然後轉身離去。紀雲墨自始自終隻坐在原處，巋然不動。紀思嬛臨走前，二人眼光有一刹那的交會。雖是各自笑著，卻隱約有火花，在空中劈劈啪啪地炸響起來。紀思嬛雖然掌了那後宅大權，然而於她自身而言，卻無心，也不擅長打理那些瑣碎的小事。翻了幾天賬本，便覺得腦仁隱隱作痛，索性都一股腦地推給了玉蟬芝臻。另一方麵，因了這一次的權力變動，她那原本門可羅雀的院子，也變得熱鬧了起來。每日求見的下人絡繹不絕，又請示正事的，也有渾水摸魚希望能巴結關係的。紀思嬛應付不暇，便也放權給了自己的兩個丫鬟，能擋的便擋一擋，不能擋的，也盡量傳話過來。芝臻見狀，忍不住笑著打趣道：“這才幾天，小姐便如此不耐了，往後時日還長，卻如何是好？”紀思嬛聞言隻淡笑道：“往後等嫁了出去，這府中的事，自然便不歸我管了。”芝臻瞪大了眼睛，顯然沒細想道“往後”這一茬，“那……小姐打算讓誰來管？”紀思嬛卻隻是笑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再多說。二人正閑話著，卻見玉蟬推門而入，道：“小姐，傅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