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掌事，大權在握

  聽聞此言，紀思嬛隻垂了眼，終於不再說話。看來紀老爺的心思，比她想象得更加深沉。顯然，他已經通過布穀之口，聽聞了容氏處處刁難欺壓紀思嬛這件事，又從於媽處得知了更多的具體的細節。或許，他私下裏還詢問過更多的下人。但是不論過程如何，總之，最後他將紀思嬛懦弱的性子，也盡數歸罪在了容氏身上。仔細想想，或許事實的確如此。試想，一個打從一開始便生活在完滿家庭中的女子，又怎會養成這般處處忍讓畏縮，遇事隻會逃避的性子呢？雖然這局打從一開始便是自己設下的，但此時此刻，紀思嬛回想起這一切，忽然也有些明白紀老爺此刻的痛心和自責了。但她沒有表露，隻是依舊扮演者那個原主本來的模樣，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終究卻沒有開口。然而紀老爺見狀又笑了笑，道：“不過此事，既然為父已然知曉了，到此便該做個決斷了。”語聲一頓，他道，“這宅子中的大小事務，在你出嫁之前，便都交由你來處理。”削權。這一出倒並不出乎於紀思嬛的衣料。容氏區區一個姨娘，之所以能在宅子裏橫行，無非就是因了她掌著中饋。若是沒了這權力，她從此，便什麽也不是了。故而紀思嬛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著紀老爺，麵露感激。誰知對方沉吟半晌，又抬手撫了撫她的手背，道：“為父當年之所以納容氏，便是希望能有個人能好生照料你，不想今日竟到了如此地步，適得其反。如今你已然長成，出閣在即，故而為父思前想後，這容氏心腸歹毒，不要也罷！”而紀思嬛聞言卻道：“父親不可。”“為何？”紀老爺皺眉道。紀思嬛咬著下唇道：“容姨娘雖有錯，但也罪不至如此。她若因此被趕出門去，女兒也會良心不安的！女兒懇請父親勿要如此，隻……隻在府中對她警告一番，向來她日後也自會收斂下來的。”紀老爺歎息道：“嬛丫頭，你何苦如此心軟……”紀思嬛不再多說，隻執拗道：“女兒懇請父親給容姨娘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既然你如此堅持，為父會當麵還你一個公道，之後……便先讓她留在府中吧。”紀老爺凝視了她許久，終是無奈道，“日後若是再對你不利，盡可直接告訴為父。到時候，為父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紀老爺在房中小坐了片刻，便起身離開。紀思嬛欠身恭送，門被掩上之後，她麵上謹慎小心的表情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唇角一抹上勾的笑。遣回娘家？若她要的是這般結果，起初隻需把容氏暗殺自己一事和盤托出即刻。如此一來，容氏豈止是會被趕走？害人性命，興許被押送官衙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她既然沒有這麽做，便也不會讓容氏輕易離開紀家。容氏一走，紀雲墨必然要隨之離開。如此山高水遠，日後見麵也難，她的仇，如何能報？再者，在紀思嬛看來。報仇的方式千千萬，死，卻是最容易的一種。人死了，一了百了，便可以什麽也不顧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稱得上是一種解脫。而正真的報仇，並不是讓對方輕而易舉地死去。而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她自不會讓那兩母女輕易離開。戲才過半，精彩，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