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退學（二）

  侯紅果紅著眼送王香芸走，香芸看了看她說：“別難過了，我就在咱學校東邊那地毯廠上班呢，空了，我就過來找你。”香芸把行李帶著地毯廠，在堂姐的幫助下，辦完了所有的手續，就去了一聰的家。一聰正在院子裏整理羊圈。“你怎麽不去上課？”薑一聰吃驚的問。“我想給你單獨說說話。”香芸咬著嘴唇說。“媽，我跟同學出去一下哦。”薑一聰朝屋裏邊喊到。“出去吧！”聽到母親回話。薑一聰就洗了洗手，跟香芸一起出去了。兩人心照不宣的來到河邊。初春的小河留著殘冬的味道，河兩邊盡是衰草。天空也是灰蒙蒙，一聰為香芸的再次到來，感到開心。但這短暫的開心，始終衝不淡心底那濃濃的慘霧愁雲。香芸醞釀了半天，小聲問：“一聰，你想不想娶我？”一聰瞪大眼睛，吃驚的望著漲紅著臉的香芸。“你想不想？”“我，我想到是想……”薑一聰坐在河邊的草地上，用力的拔了幾根枯草，放在手裏狠狠的搓，搓了一回兒說：“我現在一點能力都沒有，家裏又是這樣子，我怕你跟著我受罪。”“隻要你想娶就行。”香芸挨著薑一聰坐了下來，“我已經為你不讀書了。”“為我？”一聰心緒有些雜亂。“我打算掙錢，供你讀書，等你中專或中師畢業後咱倆就結婚。”“不行，不行，這樣太委屈你了，你父母也不會答應的。”薑一聰情緒有些激動，他站起身來，在草地上來回的走動。“那樣別人會怎麽看你，再說，你自己都很有前途的。”“我父母已經同意我這麽做了，不過他們說，我們倆個必須先訂婚，這樣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幫你。”香芸也站起身來，拉住了一聰的手，用熱切的眼神望著他。一聰看著眼前這個真誠的愛著自己的姑娘，心甘情願為自己付出的愛人，他能說些什麽呢。“這種情義，太重了，我承受不起，我怕我以後還不起。”薑一聰輕輕的推開了她。“也就是說，你是不願意把你以後的感情交給我了？”“不是，不是，你知道我心裏一直都是你，我……”“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們，我們都做些改變，不行嗎？”看著香芸哭了，薑一聰，趕忙上前輕輕攬了攬她。“好吧，我回去跟家裏商量商量。”薑一聰回到家裏，給母親說了這事兒。母親正在納鞋底，想了半天才說：“聰啊，你如果真的喜歡她，並且你認為你以後一定會娶了她，那你就同意她說這事兒。以後你若真有個好前途，她跟著你也享點兒福，咱們家裏的日子也可能會好過些。可是，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你就別虧欠人家這份兒人情。我看這女娃兒，是個好姑娘，你可別害了人家。”第二天，薑一聰就決定去學校了。走到地毯廠的時候，他就把香芸叫了出來。香芸很高興他能同意這事兒。“我媽已經找人算日子了，就是想問問你爹媽，我這邊該準備些啥？”看著一聰因害羞而漲紅的臉，香芸咯的笑了起來。薑一聰最喜歡看香芸笑了，她一笑就能把他所有的憂愁都笑忘了。“不過訂婚之前，我爹媽想見見你。”香芸幫薑一聰正了正衣領。“你看，什麽時候見合適？”薑一聰顯得有點兒緊張的問。“你準備好了，有時間了，就去。”“好。”薑一聰點了點頭。香芸微笑著目送薑一聰離去，壓在心裏邊許久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