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橫禍
呲——砰！一輛寶馬X6在寬大的馬路上滑出幾條黑色的線。一個瘦弱的身影如同稻草人般被撞飛了出去。
現在雖然已是秋天，但對於杭市來說，傍晚依舊那麽的明亮，路上的行人被這刺耳的聲音紛紛側目。
“哎呦，撞人了這是，嘖嘖嘖！這模樣怕是活不了了”，一個大爺看了眼馬路上，如同被瘋狗拋棄般的印第安娃娃一樣的身影，拉著老伴走開了，“走吧，別看了！模樣太嚇人了！”
沒幾分鍾警察便陸續趕到，王明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體，饒是辦過好幾起事故的他也因這慘樣抽動了雙頰，轉頭對著旁邊的小警察問“通知家屬了嗎？”
小警察也是咽了口口水回道：“通知他們了，電話那頭情緒很大，我讓他們直接去市醫院了。”
王明歎了口氣：“肇事者呐。”
“在那邊坐著呢”，小警察指了指路邊蹲著抽煙的年輕男子，暗罵道，“草，這人還真尼瑪的淡定啊！”
王明看向那此刻也看著這邊的男人，一個長相不能再普通，眉眼間透著痞氣，帶著大金鏈子，整就不像是良民。那男人看到王明盯著他，便站了起來，走到王明跟前。
“警官啊，這人橫穿馬路，我被右邊的車輛擋住視線，看到都來不及刹車了啊！唉你說前麵就是斑馬線偏偏要穿馬路，真的是，我也夠倒黴的，攤上這檔子事！”說著一臉懊惱的樣子。
看著王明沒有動口，旁邊的小警察說道，“我來的路上已經讓唐羽給我發監控視頻了，傷者應該去對麵快餐店吃飯的。”說完遞過手機，看著監控視頻，的確是死者自己穿馬路，由於是紅燈雖然車輛都停著但寶馬車開的左車道沒有車輛，肇事者因為被旁邊停著的車輛擋住視線，所以造成了這慘劇。
“哼”王明冷眼盯著這名男子，“前麵就是十字路口你還開那麽快幹嘛，拍速度與激情呐”王明不厭的說道。
男子被盯著尷尬的笑了笑，“我看前麵紅燈倒計時了就沒有減速。”
王明：“你這速度起碼有60碼了吧，走吧！先去派出所錄筆錄。”
此刻旁邊的救護人員已經把傷者抬上了救護車，如同與死神賽跑般飛馳而去！
市醫院的搶救室外，接到警察通知的傷者父母匆匆趕到！中年婦女淚眼婆娑的樣子叫人揪心不已。喉嚨發出的哭聲，如受潮的卡帶一樣無力，身體不斷抖著“小川啊，我的兒啊……”。
旁邊的中年男人扶著安慰道：“兒子一定沒事的，雖然從小難養，但這麽多年了還不是好好地。這次肯定可以挺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說完抱住自己的妻子，可雙眼通紅的看著手術室，時間滴答滴答的折磨著兩個“老人”。
而此刻審訊室內，“姓名，年紀，哪裏人。”王明開口問道。肇事者端坐了一下，回道“王大壯，今年28歲”，小警察劉於亮在紙上寫完，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王大壯。
王大壯感覺到這個小警察看著自己。笑了笑道“我是南省灃市楊柳村的。今年年初來杭市投奔我表哥的。”
王明其實已經知道事故經過了，錄筆錄隻是必要過程，雖然肇事者的淡然讓人感覺很不爽，加上那副模樣，毫不掩飾的暴發戶形象，“看來你表哥很是厲害啊，跟了他大半年就開上寶馬了，他是幹嘛的？”
王大壯笑著到：“我表哥開了幾家夜總會，我現在是本市東吳區主管，這寶馬還是我這個月剛買的呢，”說完一臉肉疼的樣子。
王明看著他那表情，莫名的來氣，一拍桌子：“你那車就花個萬把塊完事了，被你撞的現在還生死未卜。”
王大壯聽了也很是不爽道：“警察同誌，監控都拍了，是那小子穿馬路自己挨撞的。”
王明也不想在和這種鑽錢眼裏人多廢話，深呼吸道：“但你超速行駛是逃不了的，按現在的情況，就看對方家屬的意願，是私了還是和你幹到底，不過你的賠償怕是少不了了。”
王大壯一聽賠償連忙道：“要多少，這可不是我全責啊。”王明癟癟嘴道：“我估摸著50萬起步，你都開這麽好的車還在乎這些。”
王大壯不喜的說：“話可不能怎麽說，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飄來的，而且我的錢都砸車上了。”王明說道：“你不是還有你那老板表哥嗎。”王大壯尷尬的笑了笑，錄完筆錄王明帶著王大壯趕往市醫院。
手術室外麵，唐羽看向這邊過來的三人，“王隊”。
王明嗯聲道：“情況怎麽樣了。”
唐羽道：“進去一個小時了，還沒出來，這兩位是傷者父母。”李海回頭看向這邊，站起來問道，“警察同誌，撞我兒子的人呐。”王明看了看眼前這為膚色略黑，有點瘦但還是可以看出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幹體力活的，又看了看旁邊大腹便便的王大壯，不禁歎了口氣。
李海看到警察看向旁邊的胖子，就立馬握拳作勢要打，王明趕緊用手擋住李海，“大哥打人是犯法的，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你聽我說，這事情你兒子也是有一定責任的，具體我們還是等醫生出來再說。”
李海一聽自己兒子也有責任，咬牙便收了手，幾人都默默的等待著……
“叮”，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醫生滿臉的疲憊，“誰是病人家屬？”看著幾人當中哭紅的眼睛，滿臉希冀的看著他的李玉川父母問道。
“我們是他父母！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兩老人問道。
醫生歎了口氣“病人主要是腦部出血較大，目前已經清理了血塊，不過病人大腦皮層也有受損，命是保住了，等麻藥之間過了要是還沒醒就有可能會成植物人，這就看病人自身的恢複程度了，我院也有相似病例，病人一般一兩個星期就醒來了，最遲的也是2個半月醒過來的，恢複率也是快的，不過超過3個月的話醒來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看著兩中年夫妻，醫生不忍接著道，“我所說的是指麻藥過了還沒醒的情況，現在離醒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你們先去重症病房外等候吧。”
李海扶住已經軟癱的沈玉蘭道：“謝謝醫生了。”醫生笑著道：“應該的，你們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重症病房外，王明對著幾人道“病人目前還不能探望，我們先出去談談。”李海雙眼通紅的盯著王大壯。走了出去，王明看著幾人，緩緩道，“首先這件事故雙方都有責任。”頓了頓，對著李海道“你兒子是沒有走離事故點50米外斑馬線而是直接穿過去的，導致被王大壯超速行駛的車所撞上。”
說完看了一看劉於亮，劉於亮心領神會的拿出視頻給李海和沈玉蘭看，看著視頻裏兒子那瘦弱的身軀被撞飛出去，兩老人的心都碎了。
李海一副想要活吞了王大壯的模樣，對著警察說，“警察同誌，如果我兒子要是有個萬一，找律師能不能讓這家夥蹲監獄，或者償命。”
王明歎了口氣，心裏也理解到，畢竟兩人隻有一個兒子，他們年紀也大了，不可能在生一個了，也就是說如果他們的兒子死了或者是成為植物人的話那對於年過半百的兩人來說簡直如同墜入地獄般的絕望。
王明緩緩的開口：“老哥啊！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就直白的和你說吧，如果你兒子等會兒醒來，並且恢複過來，那麽對大家都好，這期間的醫療費都由這位肇事者王大壯出，並且補償幾萬塊的後期修養費，如果你兒子要是向剛剛醫生所說一段時間內都還沒醒過來，被醫生診斷為植物人或者期間意外死亡，那可能就是王大壯一次性的賠償了，我按照以往的案件賠償估計就50萬左右，當然如果你們不接受賠償向法院申請訴訟的話也可以，但說句實在話，這事件雙方都有責任所以我認為可能哪怕訴訟成功，法院最終判決也就吊銷他的駕駛證，賠點錢，最多坐一年左右的牢。”
李海沉默了，自己的兒子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他這輩子算是白過了。王明道：“好了，暫時這是決定不了的，我們還得看你兒子李玉川的情況的。”
旁邊的王大壯聽著兩人說要告他，笑著對兩人說，“兩位這事你們也都知道了，是你們兒子穿馬路的，你們也別埋怨我啊，不過我看你們也不容易，放心醫療費我還是會出的，要是真出什麽情況我也會像警察同誌說的那樣做出一定的賠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