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不能赴約的理由
就在楊雨菲躊躇之際，李公子也從包廂裏走了出來，很成功的喚回她亂飛的思緒，“楊小姐，今天的菜可是不對胃口？要不我在讓廚房再做些上來？”
難得聽到身後的李公子說話很流利，楊雨菲轉過頭，對著李公子禮貌的搖搖頭，沒想到這位李公子瞬間呆若木雞，臉紅到耳朵根，不自然的底下頭。
楊雨菲感歎：作為一個男人，你那麽害羞好嗎？為什麽我有種錯覺，像是非禮了良家少男！
囁嚅半晌，李公子那結巴的聲音傳入楊雨菲的耳朵裏，“楊……楊小……小姐……小生……從……從未見過……像你……你……這樣的……大美人……在下……很少與……女子相處……”
楊雨菲掏掏耳朵，再這樣聽下去，她的耳朵一定會長繭的！
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傳入楊雨菲的耳朵裏，“真是好巧，雨菲，這就是你不能赴約的理由？”
楊雨菲如被一盆冷水澆頭，整個人涼了個通透，整個人涼颼颼的，這語氣居然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不用回頭，她都可以想象此刻的崔厲軒是何等姿態站在她身側。
楊雨菲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什麽她會有種偷情被抓的錯覺？雖然，她跟崔厲軒之間也是一清二白。
見楊雨菲一臉的愁苦又無奈的表情，崔厲軒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澄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的笑意，繼續說道：“雨菲，我那幾個朋友就在隔壁，一起去見見？”
楊雨菲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幾乎不帶思考的點點頭，可點頭後，她又發覺自己上了崔厲軒的惡當，崔厲軒雖有幫她解圍的嫌疑，帶離案發現場，可仔細想想，崔厲軒剛剛的稱呼……
為什麽他要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呼喚出“雨菲”二字，好似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熟到直接稱呼對方的小名，他怎麽可以把“雨菲”換得如此熟練，好似在心裏反複練習過幾百遍，幾千遍一般。
李公子也注意聽崔厲軒對楊雨菲的稱呼，剛剛的害羞全消失不見，一雙眼睛以看情敵的目光看向崔厲軒。
崔厲軒淡淡一笑道：“李公子是與楊將軍談公事的嗎？那在下就不打擾了。”說著轉身要走。
李公子沒想到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這人居然被別的男人看上眼，心裏自然不爽到了極點，“丞相大人……”李公子的語氣頗為不善。
楊雨菲看了看雲淡風輕的崔厲軒，又看了看眼紅脖子粗的李公子，不明白這兩個男人眼裏的敵意從何而來。
楊雨菲幹咳了一聲，上前一步，正好站在兩個男人中間。
崔厲軒的嘴角抽了抽，瞥了眼李公子，目光再次很溫柔的看向楊雨菲問：“菲菲，你要不要跟我走？”
楊雨菲險些暈倒，崔厲軒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不是向來清高，也從來不對她令眼相看，這天是怎麽了？
李公子也不示弱，對著楊雨菲深情的說：“楊小姐，這裏的空氣太悶，我們一起去護城河放河燈，你覺得怎麽樣？”
楊雨菲眨眨眼，指著李公子如同看到新大陸，“哈，你居然不結巴了！”
被楊雨菲這麽一嚇，李公子的臉再次不自然的紅了起來，害羞的低下頭，如同一棵含羞草。
崔厲軒嘴角抽了抽，抓住楊雨菲的手臂，隻是一拉，沒有絲毫防備的楊雨菲就被拉入崔厲軒的懷裏……
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楊雨菲的腦子再次抽空，聞到崔厲軒身上好聞的蘭花香，她整個人都已經陶醉在其中。
楊雨菲抬起頭，神情恍惚的看向近在咫尺的崔厲軒，此時的他也正含笑看著她，眉目如畫，風姿卓絕，酒樓裏的燈籠光芒全打在崔厲軒的身上，光芒萬丈，令人陶醉。
楊雨菲在心裏感歎：男色醉人矣！
楊雨菲很快就找回自己，推開崔厲軒，眼裏竟有一絲惱怒，可嘴上卻道謝，“剛剛，我沒站穩，謝謝四郎扶了我一把。”
崔厲軒笑的眉眼彎彎，也不氣惱，“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楊雨菲翻白眼，心道：不是掛齒，我是說你無恥。
而這一幕落在李公子的眼裏，卻是打情罵俏！不由黑了一張臉。
李公子拂袖而去，走的時候也沒想著回包廂與楊父道一聲別，而包廂裏喝著小酒的楊父，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被崔四郎拐走。
楊雨菲跟在崔厲軒的身後，漫步在熱鬧的街頭，她不時的抬頭望向燈火闌珊下的崔厲軒，神情有些許恍惚，覺得晚上發生的事，就是一場夢。
見楊雨菲停住腳步，崔厲軒轉過頭，燈火闌珊下，那雙黑亮的眸子似承載了漫天的星光，他笑道：“菲菲，你如此癡癡的望著我，我會以為你芳心暗許。”
楊雨菲聞言，立即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四郎你誤會我了，四郎從不屬於我一個人的，我與四郎那是雲泥之別，更不敢自鳴得意，我隻是好奇，至高無上，自詡清高，風華絕代的你，為什麽俗氣到逛夜市？”
崔厲軒挑眉，嘴角揚起一個淺淡的笑，意味深長，“菲菲以為，自詡清高的我不該出現在這裏？那我該出現在哪裏？”
楊雨菲捕捉到崔厲軒眸底的笑意，卻不由打了個冷顫，心裏暗想：我沒說錯什麽話吧！他眼底的笑為什麽那麽詭異？
楊雨菲將心中不好的思緒搖開，笑道：“像四郎這樣的高雅之人，如此良辰美景，因該抱著一把古琴坐在一艘華麗畫舫之上，月光朗朗，琴聲悠悠，河上飄著無數五色河燈，隻為襯托四郎的絕代風華。”
崔厲軒低頭逼近楊雨菲，在她的耳畔用很溫柔的聲音問：“那麽你呢，你在何處？”
楊雨菲的身子再次僵住，隻因崔厲軒用如此溫柔又曖昧的語氣問這麽一句話。
楊雨菲眼神開始遊移，避開崔厲軒太過灼熱的目光，瞥見自己身側擺著一家麵具鋪子，抬手拿起一張白色娃娃臉麵具戴在臉上，笑道：“好不好看？”
崔厲軒的嘴角依舊似笑非笑的上揚著，眼眸裏波光流轉，他抬手很隨意的取下一張獠牙麵具戴在臉上，放下銀子，拉起楊雨菲袖子就往前走。
楊雨菲疾步跟上，好奇的打量崔厲軒臉上的麵具，“四郎，你的眼光……好生獨到。”這麽多好看的麵具，他居然選了一張最醜的。
崔厲軒轉頭，麵具擋住他的五官，隻留下一雙眼睛顧盼流連，熠熠生輝。
楊雨菲再次被這雙眼睛怔攝住，剛剛在聚仙樓崔厲軒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本來說是要帶她去見幾個好友的，可崔四郎臨時變卦的速度也很快，他就這樣飄飄然的走出酒樓，而她像個小跟班似的跟了出來。
楊雨菲吞吞口水，心裏暗想，是不是今晚月色太朦朧，為什麽今晚的崔四郎這麽的溫柔？
楊雨菲找回自己的聲音，訥訥的問：“我們去哪？”
崔厲軒語氣淡淡：“去你說的地方。”
楊雨菲一頭霧水，她說過什麽地方了嗎？
崔厲軒似看懂了楊雨菲困惑的眼神，笑道：“你說的，我撫琴，你跳舞。”
楊雨菲指著自己，很煞風景的來了一句：“我隻會舞刀弄劍，跳舞這玩意不適合我。”
崔厲軒的嘴角勾了勾，笑道：“隻會舞刀弄劍的你，跳起舞來一定很……驚豔，我不建議你在我麵前表現你的第一次。”
楊雨菲的嘴角抽了抽，覺得崔厲軒的話，話裏有話，費人思量。
上了畫舫後，楊雨菲摘下麵具環顧左右，不見崔厲軒的好友出沒，偌大的畫舫裏就她和他兩個人，頗有一種約會的嫌疑。
楊雨菲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有疑問久隨口問出來，“不是說要跟你的好友吟詩作賦，他們人呢？”
崔厲軒坐在矮幾前開始優雅的泡著茶，那張獠牙麵具安靜的躺在他手邊，他側著頭神態專注，夜明珠的光芒從船艙頂流瀉而下，在他身上鍍上柔和的光彩，如披上一層月黃色的紗衣，美輪美奐。
聞言，崔厲軒頭也不抬淡定的說道：“他們現在大概還在聚仙樓裏喝酒作樂。”
楊雨菲想說：丞相大人，你把你的那些朋友晾在酒樓裏，真的好嗎？
崔厲軒似會讀心術，接著說：“我雖然不能陪他們飲酒作樂，但我請了人過去，他們自是歡喜的，有什麽比美人陪酒更快活？”
楊雨菲的嘴角抽了抽，隨即想到什麽問：“你早就準備美人相陪？你也早就想要功成身退？！”難道在聚仙樓的相遇不是巧合？
楊雨菲終於想到什麽，拍著腦袋，一臉的懊惱，“我爹還在等我回去呢！”
崔厲軒抬頭好笑的看向楊雨霏，“霏霏，你都上了賊船了，現在才想起回去，不覺得太晚了嗎？”
楊雨菲無語，這麽豪華雅致的畫舫被崔厲軒說成“賊船”，有種暴殄天物的錯覺。
楊雨菲幹幹一笑，“四郎你可是謙謙君子，怎麽會做賊事。”言下之意是：我很信任你為人正直，當然，四郎你如果真的有賊心，小女子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崔厲軒笑著將手中的熱茶推到楊雨菲麵前，“菲菲，你可抬舉我了，你怎知我對你別無他意？”
楊雨菲眼珠子轉了轉，手捧著熱茶，望著嫋嫋升起的霧氣，淡淡的說道：“小女子曾傾慕過四郎，對於四郎的習性和喜好，我已了解的比了解自己還要透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