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腹黑丞相追妻記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微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撩起青色的紗簾,將它吹得如夢似幻,房間裏很安靜,檀香在香爐裏緩緩的飄出,粉色的床幔裏坐著一位少女,眉如遠黛膚色白淨,她半坐在床上,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天幕的浮雲,眼神有些飄忽。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一個綠衣侍女,“小姐,四郎送來的。”她的手裏捧著幾匹上好的錦緞,色彩豔麗,更重要的是,這錦緞可是四郎送的,小姐以前最喜歡的就是四郎了,關注四郎的一切。
可自從上次出遊回來,小姐從馬車裏摔下山坡撞到腦子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偶爾對著窗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聞言,床上的女子轉過頭來,打量綠衣侍女手裏的錦布後擺擺手,“送回去,就說我謝過四郎的好意,禮物就不必再送了,說到底,那件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也不必自責。”
綠衣侍女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退了出去,將禮物和主子的話轉達給送禮之人。
送禮之人此時站在一片樹蔭下閑散自然,他的目光掃過滿園的繁花,神態自若,好似漫不經心的隨意打量,白衣飄飄,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一堵白牆上,這堵牆的裏麵正是那位女子的閨房,那位女子正是楊雨菲。
綠衣侍女打量著男子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白衣勝雪,站在姹紫嫣紅的花園裏,自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風華絕代,無可取代。
白衣男子轉頭看了眼綠衣侍女手中的錦布,隨後揚起一個淺淡的笑,“既然她那麽不想見我,我回去了。”說完甩袖離開,衣袂飄飄,如仙人踏雲而去。
綠衣侍女癡癡的看著白衣男子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口中喃喃:“四郎……真的好帥!”
半響,綠衣侍女才警覺,崔四郎是走了,可錦布還在她的手裏,這燙手山芋要如何處置?
綠衣侍女低著頭將錦布送回到楊雨菲麵前,楊雨菲秀眉微蹙,半天才問:“他……說了什麽?”
綠衣侍女搖搖頭,楊雨菲垂眸掩去眼裏的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失落從何而來。
綠衣侍女想起什麽,才說:“四郎在小姐的院牆外站了一會,才說話……”
楊雨菲抬頭,眼裏依舊無波無瀾,好似剛剛的失落隻是不明白崔四郎的用意。
綠衣侍女便學著崔四郎的語氣,將那句話學了一遍,末了才說:“小姐,四郎走的時候沒有帶走,怎麽辦?”
楊雨菲愣了一會才說:“收下吧,既然是他的心意,我自然不好駁回。”反正崔四郎帶回去也沒用,不如盛了對方的情,就當兩清了。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崔四郎再沒有送禮過來,他好似人間蒸發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楊雨菲的身子也在一天天的恢複,每天除了見見家人,說著家常,她極少關心外麵發生的事情。
一個月後,她坐在院子裏的樹下乘涼,綠衣侍女匆匆忙忙的跑到她麵前,“小姐,奴婢聽到一個重量級大消息。”
楊雨菲神色淡淡,她的手裏把玩著剛摘下來的粉色月季花,漫不經心的說:“什麽?難道變天了不成?你怎麽這副表情?”
綠衣侍女將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真的變天了,今天早上先皇聖旨頒布說立皇叔郡王為皇,先皇則以身體抱恙為由退位了,先皇才而立之年怎麽就退位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楊雨菲的眼珠轉了轉,這皇帝換誰來當她沒有任何的異議,隻要不摳扣關稅,壓得民不聊生,她都無所謂。
想到榮禹郡登基為帝,楊雨菲的眼眸一亮,這麽說來李若纖要成為皇後了!成了皇後的閨蜜,以後是不是要雞犬升天?
楊雨菲樂滋滋的想著,綠衣侍女再次爆出一條勁爆的消息,“這逼宮稱帝的事古往今來都有,蹊蹺的是早不逼宮,晚不逼宮,偏偏選擇在未婚妻死後逼宮,令人遐想……”
楊雨菲隻覺五雷轟頂,她的眼睛睜的老大,消化著綠衣侍女口中的勁爆消息……
李若纖是榮禹郡的未婚妻,她居然死了!
而榮禹郡選擇在李若纖死後逼宮,難道是……是前任皇帝榮禹楓殺了李若纖?
無數疑問在楊雨菲腦海浮現,這一切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靂,令她完全不相信這些是真實的。
綠衣侍女繼續說:“現在京城裏流傳的沸沸揚揚,還有一個重大新聞,那就是崔四郎賜封為相,成了楚國最年輕有為的丞相,小姐,那些愛慕四郎的女人再次瘋狂了!”
楊雨菲淡淡的說:“四郎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也好,成為清高致遠的世外高人也罷,他與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隻能遙遙相望……以前是我癡心妄想了,現在清醒也不算太晚,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他,徒增傷感而已……”
綠衣侍女還想說些什麽,見主子麵露不耐煩,便乖乖的閉上嘴。
楊雨菲站起身朝房間而去,“找一件素衣,我要去一趟安定侯府。”她命令道。
綠衣侍女應了一聲,立即跟在楊雨菲身後進屋,“小姐,聽說李大小姐死的時候,滿院長出曼珠沙華場麵很壯觀,也很詭異……”
綠衣侍女的話意是:小姐啊,你難道不知道侯府鬧鬼的傳聞嗎?你這樣孤身前去很危險。
楊雨菲冷冷的掃了一眼綠衣侍女,“是誰準許你亂嚼舌根,危言聳聽的?”語氣涼涼帶著怒意。
綠衣侍女麵色微變,立即低頭認錯,“不是奴婢危言聳聽,奴婢也是聽那些流言以訛傳訛而已……”她很無辜,小姐不信鬼神之說,但她信啊!
換上素白的裙子來到安定侯府,她沒有見到李若纖是屍身,聽說榮禹郡連夜把她帶走,安置與皇宮之中,就連李智揚相見女兒一麵也很難。
楊雨菲感歎一聲,今天算是白來了,正打算離開,轉身之際餘光卻瞥見樹蔭叢叢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朝她所在的方向緩步而來。
今日天空蔚藍,綠葉隨風而動,那身白衣置身其中,猶如一幅不加修飾的唯美畫卷,清風撩起他烏黑的長發,絲絲縷縷,他的眼神寧靜高遠,笑容淺淺,就是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撩撥了多少女人的芳心。
楊雨菲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清醒一點,這樣妖孽般存在的男人,那隻是一個夢,你都想好不再癡迷於他,那就勇敢的漠視他。
楊雨菲定了定神,準備若無其事的離開,身後傳來溫潤如玉的聲音,“楊小姐……”某男故意拉長尾音,也很成功的讓楊雨霏頓住腳步。
楊雨菲轉過頭,露出一個招牌的微笑,既然躲不過,隻能正麵交鋒。
崔厲軒很輕易的看出楊雨菲眼裏的冷淡,以前的她,看到他時都是雙眼亮閃閃的,曾幾何時那樣的眼神已經在眼前這個女子眼中淡去,再不複存在。
楊雨菲很客套的說:“恭喜丞相大人步步高升。”
崔厲軒嘴角微微一抽,為什麽從楊雨菲的嘴裏聽到這番恭喜的話,有種言不由衷的虛偽成分?
崔厲軒上前幾步逼近楊雨菲,楊雨菲的腦子瞬間短路,紅霞漸漸浮上心頭,想逃,腳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才發現自己已經背靠著一棵樹,退無可退。
就在楊雨菲心跳如雷鼓,卻又期盼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崔厲軒的手緩緩的撫摸上她的臉頰……楊雨菲緊張的閉上眼睛,雙唇緊抿,緊張到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然後,崔厲軒的氣息漸漸遠離,壓迫感驟然消失,楊雨菲放鬆了少許,緩緩睜開雙眼,對上崔厲軒含笑的眸子,他的手裏捏著一片綠色樹葉,在她的麵前搖搖。
楊雨菲扶額,感覺被崔厲軒調戲了,崔四郎,你這個混蛋!
怒火從心頭一路燒到腦子,楊雨菲怒道:“丞相大人,不知你叫住小女子有何貴幹?”
楊雨菲氣怒的話在崔厲軒聽來卻是不痛不癢,他笑道:“沒什麽,隻是想問問楊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楊雨菲嘴角一抽,想要翻白眼,某男這是明知故問,他的眼睛是瞎的不成?看到她能站在這裏說話,身子自然沒有大礙。
崔厲軒的聲音徐徐傳來,“過兩天正好是七巧燈會,我與幾個好友約好泛舟遊湖,雨菲,那天你有空吧,一起遊湖?”
崔四郎居然約她遊湖?楊雨菲並沒有因為崔四郎的邀請而激動,她依舊眸色淡淡,“那天……可能沒空。”她拒絕。
邀約卻被拒絕,崔厲軒的眸色漸漸加深,他靜靜的凝視楊雨菲清澈的眸子,想要以此來確定她說這話,含著多少逃避的成份。
他從不曾如此邀請一個女子出遊,偏偏眼前的女人還被拒絕了,如此不留情麵的拒絕。
崔厲軒哦了一聲,嘴角依舊含笑,“你沒空?約了誰?”
楊雨菲麵對崔四郎的咄咄逼人,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四郎,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有權利拒絕,不是嗎?”
楊雨菲丟下這話揚長而去,留下若有所思的崔厲軒。
崔厲軒轉身走出侯府,坐上馬車,一個黑衣侍衛已經跪坐在馬車裏等他,崔裏軒沉著聲音問:“查到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