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上門提親
她曾以為榮禹郡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如今看來她與顏星辰之間才隔著無法逾越的海,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就如牛郎星到織女星的距離,每次的相聚時光短的屈指可數,唯剩下無邊的等待。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李若纖:星辰,再多給我點時間,讓我做完最後三件事,我就來找你,我不想再這樣無邊無盡的思念你了……
院門被推開,也打斷李若纖惆悵的思緒,她一向喜靜,更何況她們的動靜也不小。
秋月端著臉盆進來院子,從窗戶看了看還在床上閉目的李若纖,就找了台階坐下,等著李若纖醒來,桂嬤嬤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擺著一碗清粥和幾碟小菜進來,也在秋月身邊坐下。
秋月的感歎聲響起,也不管床上的李若纖是不是真的醒了,“秋梅夫人如今被老爺休棄了,三小姐再鬧騰也是無濟於事,唉,正是世事無常呢,今日四小姐進宮了,那臉上的喜悅之情哪裏像是剛死了娘的人,她還不是照樣穿粉戴金的,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麽做的。”
桂嬤嬤道:“秋梅夫人此生最疼的就是三小姐,四小姐不傷心也正常,她是入宮做貴人的,若是穿素了,會惹來閑話,倒不是嬤嬤我說她,四小姐可以晚兩天進宮的,連個孝也不守,不知道秋梅夫人地下有知會不會氣活過來。”
秋月:“秋梅夫人是去找三小姐才犯病的,三小姐居然夜不歸宿,她被老爺訓斥了一頓,她卻說隻是去寺院上香,因為天色太晚,就住在寺院,誰知道三小姐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是太寂寞去找野男人去了呢?”
桂嬤嬤:“你這小丫頭,說話每個正經,幸好大小姐還睡著,不如,你討打不可。”
秋月:“我就是看小姐沒醒來偷偷說兩句,嬤嬤,你可不能出賣我啊!”
桂嬤嬤:“三小姐也是,行為不檢點會落人閑話,如今秋梅夫人不在了,她怕是難過至極的。”
秋月:“我還聽說昨天三小姐悄悄出府了一趟,估計是去亂葬崗尋找秋梅夫人的屍首,我怎麽還叫她夫人,她風光了那麽久,死後連個像樣的葬禮也沒有,跟我這奴才命一樣。”說著心裏覺得特別爽快,咯咯的笑出了聲。
桂嬤嬤:“我聽說秋梅夫人的屍首早就不在亂葬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獸叼走了,三小姐派人翻遍了整個亂葬崗就是沒找到。”
秋月嘖嘖兩聲,“真是好奇怪,不會是報應吧,真的死無全屍!”
桂嬤嬤推了推秋月的肩膀,大清早的別在這裏說死人了,慎人的慌,我都擔心秋梅夫人的魂魄飛回侯府……”
秋月冷斥一聲:“她又不是我們害死的,她要回來也別來找我們。”
李若纖依舊起來床,一邊披衣一邊聽著那兩人的嘮嘮叨叨,後來他們便將話題轉開了,談論最近京城裏發生的趣事。
李若纖隻能無語,看來是她管教太寬鬆了,下人也沒有下人的樣子,竟然討論主子們的事。
打開房門,桂嬤嬤和秋月同時回頭,看到深情淡淡的李若纖,兩人立即起身行禮問安。
李若纖打量了秋月一番笑道:“桂嬤嬤,改天找戶好人家,將秋月嫁了吧。”這樣長舌的丫鬟應該找個夫君好好管教一番。
秋月立即白了一張小臉,跪在李若纖的麵前,淚眼婆娑的說:“奴婢要一輩子伺候小姐,奴婢不嫁。”
秋月慷慨激昂的話一出口,李若纖和桂嬤嬤捂著嘴,笑得兩眼彎彎。
秋月一呆,立即舉手發誓,“大小姐,我的好小姐,你不要嫌棄秋月好不好,我以後不嚼舌根了。”
李若纖幹咳一身,轉身走進房間,隻留給秋月一個背影,桂嬤嬤笑著捧著托盤進去,秋月愣了愣,摸摸頭,“小姐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用過早膳,李若纖換上一襲白衣,也命府裏的上下穿素戒葷三日,為的就是悼念亡故的侯府夫人,李秋梅算是被李智揚給休了,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辦喪事。
李智揚散播出侯府夫人上寺廟燒香,卻沾染一些晦氣,導致精神抑鬱,後思女心切出門尋找,突然舊疾發作,不幸過逝。
原來傳的謠言郡王對安定侯心存異意也無功自破,再沒人敢討論郡王府與安定侯府的八卦,隻因郡王下令,造謠挑唆郡王府與安定侯府者斬。
下午,李若纖翻閱著賬本,秋月在李若纖耳邊絮絮叨叨,“大小姐,三小姐因為秋梅夫人死不得安生,大發脾氣,將房間裏貴重物品都砸了個稀巴爛……大小姐,老爺回來後去了三小姐的房間,就給了三小姐一個耳光,那聲音如響雷,嚇得院子裏看戲的仆役們打了個寒顫。”
“大小姐,老爺似乎很生氣,奴婢在侯府這麽多年,還沒看到老爺發過脾氣呢!三小姐也太無理取鬧了,難怪老爺現在越來越不喜歡她了,連三小姐高燒一夜也沒有過去探望。”
李若纖淡定的抬眸,嘴角含笑,她所知道的事,跟秋月口中傳的還是有點差別的。
那日,李智揚表麵讓府裏的護衛將李秋梅的屍體丟到亂葬崗,暗地卻悄悄地派人將李秋梅的遺體找了個隱密的地方入葬,雖然有點陽奉陰違,但他也確實找人將李秋梅的屍體扔到亂葬崗,也沒有違抗郡王的意思。這也是為什麽李美玉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李秋梅遺體的原因。
秋月見李若纖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樣子,小小的受傷了一下,默默的退到一邊為李若纖研磨。
轉眼,三日過去……
李秋梅的死並沒有對侯府造成太多影響,就如狂風過境,沒有人再提及那個發瘋要刺殺郡王的侯府夫人。
李美玉消沉過一段時間,之後為李秋梅的舊物立了個衣冠塚,並將李氏的牌位放於寺廟之中,每日為其誦經超度。
李美燕入宮後,侯府倒是冷清了許多,彩依成功的懷孕,李智揚大喜之下將她抬為側房,對於彩依而言,她這樣的身份能成為側夫人已經是榮耀之極,侯府已經沒有正夫人,她這個側夫人以是母憑子貴。
柳菊被李智揚封為三夫人,著手搭理後院的事物,至於侯府的大權,賬房鑰匙依舊在大小姐李若纖的手裏。
李秋梅死後,李若纖既要管理侯府大小事務,又要管理侯府名下的店鋪和產業,忙得不可開交。
那夜綁架事件就如一場夢,沒人知道,榮禹郡依舊上他的朝,上官筠濤也沒有找李若纖鬧事,侯府的守衛工作也加強了不少,李美玉處於痛失親人的悲痛之中,自然沒有找李若纖的麻煩,近日一切太平。
李誌瑄和林心妍的婚事也被李智揚和林家家主定下,定在明年開春的二月十六,聽說那日是百年難遇的黃道吉日。
李若纖難得清閑的坐在院子裏乘涼,已經是仲夏,秋月一手為李若纖打著傘,一手忙碌的為李若纖搖著蒲扇納涼。
林心妍經常會來侯府找李若纖商量生意上的事,實則是來看看自己的準夫君,不過。林心妍來侯府時都是李誌瑄不在府裏,為了向老姐和老爹證明自己的實力,李誌瑄自己很拚命,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林心妍會理財,又是做生意的一把手,成為侯府的當家祖母那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李若纖也對這位弟妹很有好感,一來二去的兩人成了閨蜜,無話不聊。
李若纖:誌瑄的婚事定下了,李秋梅也死了,算是為娘親報了仇,她心願已經完成了兩件,還剩下最後一件……
桂嬤嬤步履匆匆的朝李若纖的方向跑來,頂著大太陽,桂嬤嬤的臉上已滿身汗水,“大小姐,上官府派媒婆前來說親,現在居然在大廳侯著呢?”
李若纖眸子微閃,嘴角一抽,將記憶拉回到那個被上官筠濤調戲的夜晚,想著那個男人該不會是當真以為她喜歡他,還真派個媒婆來說親?
桂嬤嬤在李若纖麵前站定,喘了幾口粗氣,才說道:“上官家說是要求娶侯府小姐,卻沒說是三小姐還是大小姐,嬤嬤我心思一轉,大小姐已經被皇上指給郡王,那就是三小姐,可三小姐的母親已經過世,我隻能前來請示大小姐,讓誰出麵與媒婆談三小姐的婚事。”
李若纖笑道:“爹不在府裏,府裏也沒有掌事主母,自然是由我為三妹妹擇選良婿。
想到京城第一紈絝配京城第一美人,這組合怎麽看怎麽和諧。
李若纖帶著秋月和桂嬤嬤來到前廳,大廳裏不僅坐著一個身穿紅衣一身喜慶的媒婆,還坐著一個五十歲年紀管家打扮的男子,他的身邊擺著一箱箱紅布包裹的彩禮,整整八大箱子。
見李若纖出來,管家打扮的男子恭敬的對著李若纖行了一禮,語氣也非常恭敬道:“王妃,正是王爺命老夫送來的彩禮,這是一份清單,還請王妃過目。”
李若纖接過郡王府管家遞過來的彩禮單,餘光瞥見坐在一旁喝茶的媒婆麵色微變。
李若纖隻是隨意的瞟了一眼彩禮單,隨即交給身邊的桂嬤嬤,“有勞管家大叔。”說著讓桂嬤嬤送郡王府管家。
待郡王府管家離開後,李若纖才在媒婆對麵的坐位上坐下,淺笑問:“聽說你是上官府派來提親的,不知上官公子喜歡的是侯府那位小姐?”
媒婆的麵色如常,心裏卻在想:上官筠濤公子是在給我出難題嗎?他喜歡侯府嫡女,可這位嫡小姐已經收了郡王府的聘禮,已經是郡王定下的人,我這樣可不會自討沒趣?可若我不談好這門親,上官筠濤放言會拆了我的金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