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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無全屍

  似感受到李若纖詢問的目光,榮禹郡抬眸看向李若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眼裏波光瀲灩。


  李若纖轉開目光,不敢再與榮禹郡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


  聽到李智揚如此無情的話,李美玉的麵色隻能用慘白如紙來形容,“爹,那是你結發多年的妻,你居然如此不念舊情,你的心好狠……你們誰也別想將娘親帶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李美玉抱著棺槨就是不鬆手,任憑護衛怎麽勸說拉扯,她的手似生了根,就是不鬆手。


  她咬牙,任由淚水涮然而下,就是要為李秋梅爭取最後一點自尊,她也不要那所謂的形象了,她什麽也不要,隻求李智揚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不要糟蹋李秋梅的遺體,至少讓她安靜的入土為安。


  李美燕跪在李智揚的麵前,拽著他的衣袍苦苦哀求,“爹,不要這樣對待娘親,她病了數日,精神難免恍惚,不是有意要對郡王意圖不軌的,就算給娘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行刺郡王啊!”


  李美燕早就哭成一個淚人,李秋梅畢竟是她的生母,即使她偏愛李美玉,她也不想讓李秋梅死後不得安寧,連個像樣的墓碑也沒有,被遺棄在亂葬崗。


  見李智揚麵色冷然沒有半絲動容的意思,李美燕便跪著轉向榮禹郡,磕頭磕的啪啪作響。


  沒多久,青磚地麵上印出一抹血跡,李美燕淒淒涼涼的哀求聲響起:“郡王,我娘她是無心之失,並不是有意冒犯您,請王爺贖罪,她都以死謝罪了,請你放過她的遺體,讓她死有所依,就安安靜靜的的下葬,民女不求娘親能風光大葬,還望郡王可以寬恕娘親生前過失……”


  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加上那一聲聲沉重的磕頭聲,聽的人於心不忍。


  李美玉也跪在榮禹郡麵前,很不甘心的看了眼與榮禹郡並肩而站的李若纖,最後隻能低下頭,語帶懇求,“郡王,請你寬恕民女之母生前對你造成的困擾,如今她已經撒手人寰,就讓她安靜的死去,若您還是覺得不解氣,民女願意替母親贖罪。”


  李智揚的麵色一僵,尷尬的看了眼榮禹郡的麵色,抱拳行禮道:“郡王,家教不嚴父之過,老夫在此替發妻向王爺賠罪,這兩個孩子隻是出於孝心,請王爺看在其年少無知的份上,多多包涵。”


  李智揚的麵色冷然,突然撩開自己的衣袍,取過侍衛腰間長劍,手起刀落的割下一片袍角,將劍還入劍鞘,李智揚咬破手指,在袍角上刷刷寫上字。


  李美玉和李美燕互相攙扶著起來,隻是怔怔的目送李秋梅的棺槨遠去,知道眼淚打動不了眼前著兩個高位者,她們隻能收起沒用的淚水。


  李若纖見李智揚態度決然不由的微抽嘴角,用詢問的口氣問道:“阿爹,你這是做什麽?”割袍斷義?是因為李秋梅讓你太丟臉了嗎?剛剛還說李秋梅是他的發妻不是嗎?

  李智揚揚起手中的血書,聲音也慷慨激昂,“本侯今日當著郡王的麵,立下休書一封,李秋梅行為不端,有失婦德,今休之,此後,她再不是我安定侯的人。”


  李美玉和李美燕異口同聲的驚呼一聲,瞬間心涼如冰,懷疑眼前冷漠無情的男人,不是她們生活十幾年的父親。


  李美玉咬唇,看到李若纖嘴角那諷刺的淺笑,心如炙燒般煎熬。


  李若纖卻在心裏冷笑:父親啊,你對李秋梅還真是用情至深!


  榮禹郡:安定候果然老奸巨猾,知道以退為進,他都將李秋梅休棄,來保全頭頂的烏紗帽,我自然做個順水人情,順了他的心,隻是李秋梅就這樣風風光光大葬,李若纖怎麽肯,這壞人隻能我來做。


  榮禹郡擺擺手,看了眼頷首垂眸的李若纖,又看了眼跪在地上,額頭上都是灰塵和血汙,一臉期盼的李美玉和李美燕。


  眸色微轉,又轉向老臉微僵的李智揚,嘴角一揚笑道:“本王來侯府就是要一個交代,侯爺的誠意就隻有這些?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楚律法:行刺皇親,受以極刑,死無全屍。”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滯,隻剩下榮禹郡冷漠無情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也如警鈴響在每個人的耳際。


  李若纖神色依舊平淡,知道榮禹郡這是在幫她出氣,極刑可是大楚開國以來最殘忍的刑罰,將拇指粗的鐵釘一根一根釘入肋骨縫隙之中,令人痛不欲生,再用鞭刑和杖型輪替折磨,直到受刑人死去。


  當然,死後還要受千刀萬剮之苦,用薄如蟬翼的刀片將肋骨一根一根取出來,將屍體肢解,再拋屍荒野,讓豺狼虎豹食之。


  榮禹郡冷冷的聲音繼續說道:“本王仁慈,既然李氏如今以死謝罪,極刑就免了,就按侯爺的意思辦吧。”


  榮禹郡的語氣淡淡的,有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權威,李秋梅最後死也不得安生,拋屍亂葬崗,那是怎樣的悲劇。


  李美玉和李美燕哭聲戛然而止,最後隻能看著李智揚揮手,眾護衛將李秋梅的棺槨抬了出去。


  李美玉在也呆不下去,轉身就要離開,才走兩步,李智揚叫住了她,“逆女,昨晚你去了哪裏?”


  李美玉足下一頓,渾身僵硬著,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背後射來不同程度的目光。


  李智揚氣得渾身顫抖,他以為溫柔賢惠的李秋梅,到頭來給他扣了行刺皇親的罪名,弄不好可是要誅九族的。


  而他引以為傲的三女兒,如今卻成了他最頭痛的對象,明明長得如花似玉,卻沒一個人上門提親的,像似人人避之不及的棄婦。


  李智揚:“美玉,你娘會遭此變故,原因在你,你今天若不給為父一個交代,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


  李若纖見李智揚對李美玉如此關心,心裏很不是滋味,想到李美玉可能去的地方,李若纖不動聲色的看向身邊的榮禹郡。


  榮禹郡像個沒事人一樣轉頭看向她,嘴角揚起一個淺笑,“纖纖,不是說請本王喝茶?”


  李若纖垂眸,看來榮禹郡是不想呆著這裏看李美玉的笑話,於是應了一聲,在李美玉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和李智揚祝福的目光下帶著榮禹郡朝西院走去。


  路過荷花池,此時已是夏日,翠綠的荷葉,層層疊疊的朵朵擁擠在池塘,陽光流瀉而下,將參差不齊的荷葉渲染的明豔非常,那一張張荷葉墨綠,翠綠,顏色不一光華油亮,幾朵睡蓮靜靜的躺在荷塘中間,如眾星拱月。


  隻聞一陣陣淡雅的芳香撲鼻而來,沁人肺腑,讓人感覺心曠神怡。白的、粉紅的,一朵朵、一簇簇的荷花被那綠色的花萼托著,鮮豔的花瓣更顯得分外美麗。


  榮禹郡在荷塘前駐足,靜靜的望著荷塘裏的睡蓮,“李若纖,你說出淤泥而不染,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嗎?”


  李若纖眨眨眼,不知道榮禹郡說這話的真正意義,歎氣一聲道:“自然不是,沒有人可以稱為如蓮花這般清廉之人,我深感身不由己的道理,很多事,不是你不想就不會發生,很多人,不是你仁慈,他就會對你手軟……”


  李若纖穿過荷塘看向天際,似在回憶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她想報仇很久了,顏星辰曾說幫她複仇。


  可她拒絕了,當仇人死在你眼前,還是那種最悲慘的死法,可是……她感覺並不好受,她感覺自己的雙手沾染仇人的血,也深深刺痛自己的心。


  榮禹郡偏頭看向身邊的李若纖,見她眸色黯然,知道她還在傷感著什麽,按住李若纖的肩膀,榮禹郡沉聲說道:“別想太多,此事就到此為止,本王會為你善後,另外,要好好照顧自己,最近可能會不太平。”說完轉身大踏步離去。


  李若纖目送榮禹郡的背影漸行漸遠,嘴巴張了張,卻吐不出半個字。


  榮禹郡漫步走著,嘴角露出一個苦笑,本以為李若纖會叫住他,然而,他沒有等來李若纖的叫喚。即使他做了那麽多,李若纖,你還是沒有感動嗎?


  入夜,李若纖挑亮油燈,拿著一支毛筆正打算在空白宣紙上寫些什麽,一陣暗香從窗口吹入,李若纖知覺眼前一陣模糊,眼皮似有千斤重,隨即陷入一片黑暗中……


  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翻窗而入,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布袋,沒多久,他跳窗而出,肩膀上已經扛著一個碩大的布袋,很快沒入夜色之中……


  侯府熄燈閉戶,依舊很安靜,沒有人察覺到西院的動靜,也沒人知道此刻的侯府大小姐已經被人悄無聲息的擄走。


  黑夜充滿神秘的色彩,黑衣人身上雖然扛著一個人,依舊健步如飛,在屋瓦上快速的穿梭,皎潔的月光將黑夜人的身影拉得老長……


  黑衣人輕而易舉的出了城,城郊某處小樹林林,那裏早就有一個黑衣男子在來回踱步,見來人,低沉的聲音責備道:“怎麽才來?”


  黑衣人這才將李若纖放下,解開黑布,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出城的時候花了點力氣,畢竟背上多了一個人,不能被人發現,這位可是未來郡王妃,我自然要小心些的好。”


  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向昏迷的李若纖,眼裏是看到獵物的興奮,真是撿了個大便宜,接了這麽一單美差。


  等著的那個黑衣人那雙色眯眯的眼直接穿過黑衣人,看向躺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李若纖,搓手道:“真是絕色也,比京城第一名妓還要傾城三分,這滋味嚐起來一定不錯,看來我們真是豔福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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