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暴怒的上官
李若纖覺得今晚將上官筠濤給徹底得罪了,以後也怕是不能以傾城公子的身份在京城現身了……
至於這間賭坊……怕是也會受到波及,李若纖的眼珠子一轉,對著上官筠濤露出一個淺笑。
見李若纖眼裏星光一片,顏星辰搖搖頭,看來李若纖在打上官筠濤的主意,才會笑得那麽賊。
顏星辰:上官筠濤,你可要倒黴了!
李若纖也抱拳回禮,“上官公子,本公子向來以事論事,上官公子如此爽朗的個性,我勝是歡喜,不如我們交個朋友如何?”
上官筠濤沒想到傾城公子非但沒有奚落他,還要跟他稱兄道弟,喜上心來,拍了拍李若纖單薄的肩膀,“這叫不打不相識,傾城公子我們去喝一杯怎麽樣,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不醉不歸如何?”
眾人啞然,今晚這出鬧劇難道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嗎?
這完全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啊?以上官筠濤這樣目中無人的性格,為什麽會屈服?不但自己動手剃光頭,還對著對手笑得如此的燦爛,半點也不覺得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更詭異的是,還跟對敵喝酒慶祝?
上官公子,你的腦子確定是正常的,沒被門縫給夾到!?
李若纖點頭,“上官公子,甚好甚好,我們可以把酒言歡,還可以敘敘舊……”李若纖將“敘舊”二字念得特別的重。
粗賢的上官筠濤自然沒有看到李若纖眼眸裏一閃而逝的算計,與李若纖開始扯天扯地的聊天。
石門打開後,兩人並肩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下越走越遠,顏星辰嘴角上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眸裏閃過一絲深沉……
第二天,雖然清空萬裏,街道的行人依舊如往常一樣川流不息,整個京城一片平靜。
上官家的天空籠罩一片烏雲,整個府裏的氣氛顯得非常壓抑,下人們跪在院子裏如同一尊雕像不敢動彈。
又是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聲,讓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小心髒不由的顫了顫,好擔心主子將這些瓷器砸完了,心中的怒火還是無處發泄,下一個被扔的就是他們這些下人呢?
房間裏跪著黑鴉鴉一片黑衣侍衛,這些低頭不語,忠心耿耿的侍衛,就是昨天陪上官筠濤去找傾城公子麻煩的。
有好幾個黑衣侍衛身上流淌著鮮血,這些都是被上官筠濤扔過來的瓷器砸傷的,他們隻能默默承受,敢怒不敢言。
上官筠濤在砸碎唯一的一個玉枕後,他坐在凳子上,衣裳半敞,露出結實的胸膛,胸口激烈起伏,抬腳將腳邊跪著黑衣侍衛踢飛出去。
此黑夜侍衛正是昨晚倒黴被上官筠濤揍的那個,他很受傷,他不是人肉沙包好嗎?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去把那個叫傾城公子的給我掘地三尺挖出來,本爺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咬牙切齒的說著,上官筠濤拽緊拳頭,骨節發出哢嚓的響聲,手上的青筋暴起。
黑衣侍衛更加困惑了,不明白這位爺這是怎麽了,昨晚他可是拍著人家傾城公子消瘦的肩膀,要與他稱兄道弟的,現在大清早的就開始砸東西發泄心情,連早朝都沒去。
立即有黑衣侍衛領命,卻怯怯的補充一句:“主子,昨晚你可是給他一塊結交的信物,說以後隻要他有求與你,便可以出示這塊玉牌……”
上官筠濤冷眸一掃,黑衣侍衛的話再也不敢說下去,縮縮脖子,他覺得逃離主人的視線範圍,才是明智之舉,小命要緊。
“對了,”想到什麽,上官筠濤抬手,“給本爺抄了那間賭坊,我要讓它從此在京城消失滅跡。”
黑衣侍衛無語,看來他們這主子得了嚴重的失憶症,真是可憐,可悲啊!
其中一個黑衣侍衛再也忍不住開口道:“主子,您忘了嗎?現在你就是那家賭坊的主子,傾城公子昨晚將賭坊轉給你了。”
此言一出,上官筠濤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那一頭烏黑亮麗的假發滑落在地,露出他發光發亮的腦門,像個閃亮亮的白饅頭!
眾黑衣侍衛見此情景,麵色大變,趕緊低頭做無視狀。
主子很恐怖,大清早砸東西發脾氣,就是因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光頭和尚,這也是整件事情的起因。
黑衣侍衛很委屈,不是他們保護不利,這閃亮亮的光頭明明是上官筠濤自己給剃的,怎麽就成了他們的錯,居然被罰俸半年!他們比竇娥還要冤啊!
“那家賭坊是本爺名下的?!”上官筠濤直覺一道晴天霹靂在他腦子炸響,那位傾城公子難道來了個金蟬脫殼?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上官筠濤的心頭!
回想昨晚的記憶,上官筠濤就是一片頭疼,手垂著太陽穴,為什麽腦子裏空白一片?什麽印象都沒有,難道真的是昨晚那個叫傾城的男人,對他做了什麽手腳?
上官筠濤越想越氣憤,他被耍得團團轉,為什麽他的這些衷心的手下一個都沒有看出端倪來?真是百養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飯桶。
黑著一張臉,上官筠濤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誰把昨晚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複述一遍,不能放過一個細節!”
黑衣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家主子的喉嚨裏賣什麽藥,自己親力親為的事情還會不記得,需要他們這些旁觀者來闡述?!
黑衣侍衛自然不敢揣測上官筠濤的想法,恭敬的將作昨晚在賭坊與傾城公子搖骰子的事情詳詳細細的敘述了一番。
上官筠濤對上半段的事情還有點印象,與侍衛口述的分毫不差,上官筠濤最鬱悶的是:自己的運氣為什麽變得那麽差?
那個牛鼻子道士騙了他的財,什麽開天眼,用在他的身上為什麽一點靈驗都沒有?在心裏將那個臭道士詛咒一遍,並派人去抓那個騙了他上萬銀子的臭道士。
最後講到上官筠濤主動剃發的事情,聽得上官筠濤的臉越來越臭,越來越黑,堪比燒了一年的黑鍋底。
見上官筠濤的麵色越發難看,那個敘述的黑衣侍衛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原本還順暢的話,在上官筠濤陰沉的麵色下說的越來越結巴。
上官筠濤感覺自己呼出來的氣都是炙熱的,整個人像是要冒煙了一般,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無稽之談,本大爺怎麽會愚蠢到自己給自己削發!”抬腳就有朝那黑衣侍衛的腹部踢去……
他,上官筠濤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照鏡子,一道晴天霹靂自他頭頂炸響,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頭頂,發現這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的。
自己華麗麗的頂著一顆光溜溜的腦門,跟隨了他二十年的長發不翼而飛,這場景要多驚悚就有多驚悚。
他頂著光溜溜的腦袋,就像閃閃發亮的夜明珠,隨後他聽到的是兩個美妾的尖叫聲,這聲音非常的刺耳,上官筠濤果然怒了,拔下一邊的匕首,就將兩個吵了他興致的美妾的頭發給削去,然後做了一頂假發佩戴。
隻是,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麽對著鏡子看自己,那長長的黑發怎麽都不能跟自己的臉和諧在一起,上官筠濤越想越氣,越想越憤怒,隨即一甩袖子,將鏡子摔了個稀巴爛,這就是大清早的上官府會如此熱鬧的原因。
他的雙眸裏似要噴射出熊熊的火焰,若此刻傾城公子就在他麵前,他一定將他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令上官筠濤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他挖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傾城公子的一片衣角,這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倒黴的黑衣人被踢飛出去摔了個狗啃泥,在聽到上官筠濤一聲暴怒聲“滾出去!”後,這群侍衛迅速夾著尾巴,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消失在上官筠濤的麵前。
上官筠濤一掌拍在身側,木桌上,桌子不堪重負,應聲碎成四片,沒有任何的支撐點,隨即的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淒涼的咣當聲。
紅色的液體順著上官筠濤的手掌滑向手指,順著手指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而他仿佛沒有任何的痛覺,雙唇緊抿,目光卻怒視牆壁上掛著的一副人物小像。
上麵畫著上官筠濤的美妾手持折扇坐在一片假山前,笑靨如花的看著他,隻是裏麵的人物漸漸的幻化,隨即變成傾城公子那張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嘲諷此刻狼狽的他。
上官筠濤感覺自己呼出來氣,都快要將他給燃燒起來!手掌朝畫紙拍去,掌心帶著內力,將畫從牆壁上拍了下來,像似不解氣一般,上官筠濤上前將畫紙撕了個稀巴爛,隨即拋下空中。
白色的紙屑如雪花般的飛舞,如白雪般飄飄而下,在上官筠濤腳下落成一片白茫茫。
上官筠濤閉上眼睛深呼吸,終於將心中的怒火漸漸的平息,思緒回到昨晚,自己與傾城公子並肩稱兄道弟的走出賭坊……
黑衣侍衛自然跟在上官筠濤身後,兩人一起來到一家酒樓,原本這家酒樓要打烊,被上官筠濤一袋銀子拋出後,就沒有太多的掙紮,很熱情的接待兩位“晚到”的貴客,更是好酒好肉的上著。
兩人把酒言歡了一番,沒想到這位傾城公子的酒量不是一般的,一壺水下肚眼睛依舊清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