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傳說
警備解除後，獵人們開始正常狩獵。他們把在村莊獲得的戰利品全部捐贈了出來，以至於‘虎躍亭’的好幾個常客都暫時沒錢喝酒了。
迄今為止獵人們都不知道魔物停止進攻北部村莊的原因，直到某天‘狩獵者’獵魔小隊在森林深處瞧見了亞龍魔物深褐色的軀殼，才明白過來，奧拉夫所說的強大魔力，是指這種本該在神話裏才會出現的恐怖怪物。
更讓人驚恐的是，怪物的死屍仿佛受到了殘虐，鋒銳的顎齒和節足被生生折斷，燦金的顎足都被巨力砸掉了半邊，堅固的甲殼被砸的開裂，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凹痕，至於形狀，這並不是什麽鈍器造成的傷害，更像是有人用拳頭砸出來的凹痕。
獵人們也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神話生物受到了某位‘人類’單方麵的蹂躪，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奧拉夫，眼前的這個獵人，何嚐又不是僅憑肉身就能和魔物抗衡的‘怪物’？沒錯，比起怪物來，或許有能力用肉身擊潰怪物的人類，更像是真正的‘怪物’。
“奧拉夫，你真是傳說中的狂戰士？”就連斯托也認真打量起這個好說話的大塊頭，目光裏帶著深意。
雖然知道這並非出自奧拉夫的手筆，但蜈蚣亞龍‘慘遭蹂躪’的死屍讓眾人重視起這個問題。奧拉夫的實力是謎一樣的存在，五階魔物青天蠻牛能一拳放倒，即便是七階魔物泰坦巨猿也能一拳輕易擊倒。魔物的階位，對於他來說，好像不存在有什麽偏差。
而且不論是青天蠻牛還是泰坦巨猿，在同等階位的魔物裏，都是以力破敵的佼佼者。奧拉夫對抗魔物的時候可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同樣是用蠻力來取勝。
話說，這真的是人類該有的力量嗎？
麵對眾人怪異的目光，奧拉夫卻一本正經：“真希望能多碰到幾隻魔物，好讓我掙夠酒錢。”
阿斯貝爾埃特納
純白雪山上
兩道單薄的身影在呼嘯的北風中略顯蕭瑟。
“會長，那個人是指……”黑知道查理德是指遺失記憶、名為巴薩卡的獵人。
查理德·尼爾微微頷首表示默認。黑接著問：“巴薩卡前輩、以及群龍不敢踏出深山的緣由，兩者有什麽關聯嗎？”獵人的身份本身就是一個迷，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知道的。聽查理德·尼爾的語氣，現在想來，巴薩卡應該跟阿斯貝爾深處的群龍有著莫大的關聯。
查理德正麵回答了黑的問題：“巴薩卡曾經和龍族的王簽訂過契約，因為契約的束縛，巨龍暫時不能突破埃特納這片結界。現在看來，那家夥付出的代價就是封存了自己的記憶。”他的神情凝重，“但是這片結界已經日漸鬆動了，巨龍突破結界入侵到阿斯貝爾，是遲早的事情。這就是所謂預言裏的災難。”
“原來是這樣。”黑總算明白了過來，‘看起來會長從一開始就認定與巨龍簽訂協議的巴薩卡凶多吉少，沒有想過巴薩卡隻是失去了記憶，多年來迷失在落日森林裏。’
這樣一來也就說的通了，巴薩卡要是還存在這個世間的話，在掌控對付巴薩卡的方法之前，群龍確實會出於忌憚而有所收斂。所以會長才會說他還有足夠的成長時間。
“巴薩卡前輩，才是真正的英雄。”黑發出了讚歎。在完全了解到獵人的故事後，他心中充滿了敬仰。
“巴薩卡，這家夥.……”查理德頓了頓，沒有繼續講下去，反問道：“黑，你有沒有聽過關於‘獵人’的傳說？”
黑搖了搖頭，雖然經常被黃昏的獵人定義為‘傳說’中的獵人、傳奇獵人，但是實際隻是對他的一種褒獎。
而對傳說兩個字，黑也僅限於字麵意思上的了解。至於理查德·尼爾提到的傳說，肯定不是指他，而是在說更加古老的故事。
“奧拉夫這個名字你肯定聽過。”理查德突兀地來了一句。
“恩，”黑點頭，這個他從小就聽家裏的老頭提到，奧拉夫，是傳說中的狂戰士。能夠用肉身和巨龍進行搏擊，手持兩把巨斧，甚至能劈開天地。黃金瞳熄滅之前可以連續不斷、永恒的戰鬥，是流淌著神血、身上能迸發出烈焰的戰士。
“相傳那家夥是第一個‘獵人’的存在，‘黃昏’公會也是他一手創立的。”查理德用輕鬆的口吻道，像是在講故事。
黑心中卻蕩起了漣漪，久久無法平靜：“你是說，奧拉夫就是傳說中的獵人、‘黃昏’的始祖？”
查理德·尼爾中肯地道：“這一點無法考究，畢竟‘黃昏’不像是宮廷，有專門記錄王室事件書寫史冊的文官，這是黃昏會長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聽聞，所以隻能算作是傳說。”
“但是傳說中提到過，奧拉夫並非隻是‘黃昏’的獵人，他是整片阿斯蘭特的守護神，世界各地有不少的獵人組織，追溯源頭，大都是他的傑作。”
“奧拉夫的傳聞世界各地都有流傳，隻不過脫離了極北冰原，人們自然不會把‘黃昏’初代和傳說中的狂戰士聯係到一起。”
黑沒有作聲，而是在仔細回味查理德的話語，雖說這是傳承下來的聽聞，但是確實有理可循。收養他的老頭布蘭克·弗奇是個博覽群書、大話連篇的詩人，曾經他就提到在某本泛黃的吟遊詩人所整理的詩集裏有過對‘黃昏’初代的描繪，‘逆流舞雙戚，猛誌固常在。’
在古語中，‘戚’也就是斧頭的意思。不論是狂戰士還是初代，都是持有雙斧的戰士，被查理德這麽一提頓，黑反而認可這個隻能算作傳說的傳聞。
但是這些，跟巴薩卡又有什麽關係，黑心中泛起了迷霧。
見少年把疑問的目光投來，查理德繼續敘說：“關於巴薩卡，他是突然加入到‘黃昏’公會的，沒有人知道他的由來。我永遠記得他出現的那天，像是深山裏走出來、最原始的獵人，身上披著熊皮，手裏雖然沒有持有任何驅除野獸的武器，但是他的拳頭和身上遒勁的肌肉卻讓人感覺哪怕是巨龍他也能徒手撕裂。”
黑想到了什麽，不解地問道：“沒人懷疑過他的身份嗎？”
黑不是一個遲鈍的人，查理德所提及的三人-——狂戰士奧拉夫、‘黃昏’的初代，以及與群龍簽訂契約的巴薩卡，不論是外貿體征還是戰鬥方式，似乎都如出一轍。
以及揭開冰塊、初見獵人時，就給了他一種強壯、無可匹敵的感覺。
這三人，必定有所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