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聲帶動了樹葉,“沙沙”的聲音,委實是讓人心裏麵有些煩躁。夜幕也是緩緩地降臨了下來,隻是今天晚上似乎並沒有月亮,因為外麵看起來是那麽的黑暗。就像是一隻潛伏著的野獸,在此刻開始了蠢蠢欲動,像是要把偷窺它的人一口一口的吞噬掉。
“牧管家。”藍葉端著東西來到樓下,額頭上麵的汗珠清晰可見。
牧伯看了看托盤上的東西,微微歎了一口氣,“少爺吃了嗎?”饒是那托盤上的東西是怎麽端上去就怎麽端下來的,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的開口問了一聲。
藍葉搖了搖頭,語氣之中也滿是無奈,“少爺,什麽也不吃。”
“送廚房去吧。”牧伯閉上了眼睛,開口緩緩地說道。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他們做下人的能夠左右的。就像是吃飯這麽一件小事,沒有那樣的人,也勸不動他們的少爺。
“好的,牧管家。”藍葉點了點頭,便轉身想要往廚房走去。
牧伯突然便將閉著的眼睛睜開來,不忘對藍葉說了一句,“十五分鍾之後,便再送上去一趟。你記著,將額頭上的汗珠擦了擦,不要讓少爺看見了煩心。”
“我知道了,牧管家。”藍葉輕聲說完,也知道牧伯這樣的吩咐也是無奈之舉。東西不管是送多少次,隔多長時間送上去一次,他們的少爺,也是絕對不會吃一口的。
丹尼走了過來,看了看樓上,然後又看向了牧伯。後者衝他搖了搖頭,出聲問道,“丹尼醫生,你估摸著,夫人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醒過來?”
“嚴格來說,夫人其實一直都是醒著的。”說到這裏,丹尼停了下來,歎了一口氣,然後才繼續道,“隻不過,夫人她不想讓自己醒過來。”
“這可怎麽辦才好呀?”牧伯緊皺的眉頭從來都沒有舒展過,“再者說,夫人就算是醒過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情形呢?”
“也許她是白瑤,也許……她是簡夕。”丹尼開口緩緩地回答道。
未來的情況自然是無法預知,可是白瑤的性子卻是放在那裏的。無論是簡夕還是白瑤,骨子裏麵的倔強,其實都是一輩子的。因為它融入在了血液之中,隻要還是那個人,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
……
“你還要睡多久?”站在窗戶邊上的辰宴被突然有些微冷的風吹的麻木了,然後才伸手將窗戶關好,走到了床邊。
可是,他的問題,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回答。
辰宴突然便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這一切,難道不是他自己做的孽嗎?明明知道那些東西不能過早的讓白瑤去看到,他有千萬種方法去阻止,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不語。
他低頭,凝視著緊閉雙眼的女人。忽然伸出了手,撫上了那張小臉,然後緩緩地下移……
白瑤隻覺得,自己忽然有些難以呼吸了。終於,她忍不住的是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是真的難以呼吸。
因為,那雙放在自己脖子上麵的大手,突然便是用力了幾分。
“呃……”白瑤忍不住是發出了一絲掙紮的聲音。
辰宴立刻就是將自己的手鬆開了,他俯身湊到白瑤的耳邊,輕聲開口道,“簡夕,你還去哪裏?”
白瑤驚恐的眸子晃了晃,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簡夕,你是不是很痛苦?”辰宴的聲音忽然便柔了下來,他看著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的白瑤,骨節分明的手又緩緩的放在了她細細的脖子上麵,作出圈住的姿勢。然後,他輕聲開口道,“簡夕,你說我是用幾分的力氣,才能夠幫你結束掉這些痛苦?”
白瑤張張口,卻發現自己像是失去了聲音一樣,什麽話也不能夠說出來。
“簡夕,我們都是要下地獄的人,你何必非要想著去到其他的地方呢?”辰宴的聲音之中,帶著無盡的蠱惑,格外的迷人,格外的危險。
白瑤想要喚回自己,卻發現,她做什麽似乎都是徒勞的。她唯一能做的,隻是感覺著辰宴緩緩地將手收緊。
直到脖子上麵的力道越來越重,白瑤才是在劇痛之中稍稍清醒了過來。她聽見辰宴的聲音突然變得歇斯底裏的聲音,“簡夕,我們一起下地獄!一切下地獄!你別想離開我,我在地獄,你就要在地獄!”
我不要,我不要……
白瑤拚命的說著這三個字,但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到了最後,她甚至都想喊,救命啊,救命啊……
痛苦的感覺逐漸的遠去,白瑤想說,我不是簡夕,我不是簡夕,你們認錯人了,你們都認錯人了!
這話一出現在了腦海之中,她便驀地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貫穿了腹部。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回到了某一個時間段。
白瑤看著眼前穿著婚紗哭泣的女子,她知道,那個人是簡夕。她看見,簡夕流完眼淚之後,就拿起桌上的那杯水,似乎是想要喝下去潤一潤有些發幹了的嗓子。
白瑤忽然心裏麵閃過了什麽,下意識的不想要簡夕喝這一杯水。但是她伸手,卻從水杯那裏穿了過去。
於是,她便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簡夕將水喝下去。然後……簡夕暈倒了。
白瑤心裏麵一緊,想要走過去,她知道,一會兒會有一個男人走進來。
還來不及想自己為什麽知道,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已然是出現在了房間裏麵。他動手將衣服脫了下來,然後就有些粗魯的將簡夕的衣服私撕扯下來。
白瑤自然是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她上前一步,想要去阻止,卻突然覺得腦袋一疼。
正在給簡夕解衣服的男人回過了頭,看著白瑤所在的那裏,突然出聲道,“簡夕,我愛你,你不要走。”
白瑤愣住了,捂著腦袋的手也忘了拿下來。
那個男人,是那張她很熟悉的臉。
辰宴……
陌生的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