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的心沒了
我使勁握了手掌,指甲刺破手心的皮膚,可仍不能緩解心頭的痛意,諷刺吧,我居然是在這樣的時候,從這樣的一個女人的嘴裏知曉了陸如風的真名。
“我知道我說的話,你都不會信,覺得我在編故事和你搶男人,所以,直接給你看證據吧。”她從衣兜裏掏出一部手機來。
我看到那是全球最新發售的限量手機,中國大陸甚至於HK城都還沒有賣的。可見這女人的身份不一般。
她開了手機屏幕,在屏幕上飛快的點了幾下,然後將一段視頻遞到我麵前:“沒有經過任何技術手段加工的原汁原味的視頻,自己看吧。”
我接過手機,在屏幕上點了播放鍵,然後就看到了畫麵上極年輕英俊的陸如風的臉。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戰北霆。
視頻畫麵中的他,舉著個異常精致的首飾盒,首飾盒裏柔軟絲滑的絲絨上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他表情認真,滿眼懇切的說:“倪安琦,我愛你,求你嫁給我做我妻子好不好……”
看到這裏,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再往下看,隻是那麽短短的一句話,已經將我徹底打敗,我甚至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陸如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愛你”,莫說這三個字了,單單一個“愛”字他都沒有說過。
他說讓我做他的女人,而不是說讓我做他的愛人。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那天我賭氣問他會不會娶我,而他的表現是,皺著眉頭考慮了好一會兒,才給了一個不太確切的答案,說是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後會娶我,那麽他要做的事情這輩子都做不完呢?
我心如死灰的關掉了視頻,準備將手機還回去。
可是那個叫做倪安琦的女人笑著說:“下麵還有呢,要看就看完吧,省得到時候再有什麽誤會解釋不清。”
不會再有什麽誤會了,我暗道,這樣的欺騙和玩弄受一次已經夠了,我是不會蠢到再去受第二次的。
可是那女人說得沒錯,既然要看,就全都看完。看完了我也就能徹底死心了,從此他是叫陸如風也好,戰北霆也罷,統統都和我無關了。
於是我點開了第二個視頻,這個視頻是戰北霆和倪安琦的訂婚禮,訂婚禮隆重而盛大,他們穿著漂亮的禮服,在所有親友的祝福中接吻……
看完這個,我的心已經連死灰都不是了,我發現我的心沒了,它不會再跳了。整個人沒了半點生機,成了一副僵硬的皮囊。
可就是這樣了,我還是點開了第三個視頻。這個視頻裏麵沒有求婚,也沒有訂婚,有的隻是一場瓢潑一樣的大雨,嘩啦啦的下著,在玻璃窗上淋出一道一道的水痕。
然後窗子打開,畫麵上出現濕淋淋的雨幕,雨幕中有個男人站著等待,雨很大,我卻一眼就認出來那在雨裏等候的男人就是陸如風。
倪安琦的聲音適時響起:“那是我還在上學的時候,每天下午阿霆都會去接我放學,可是那段時間我和他吵架了,他來接我的時候我就是不下樓,後來,天下雨了,他就在雨裏一直等……我被他感動的不得了,就拍了視頻作紀念……”
下麵還有視頻,我無力再看了,關了屏幕,將手機還給倪安琦。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用吵不用罵,幾段視頻足以將我徹底打敗。她此刻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我意識到自己有多傻有多蠢又有多麽的膚淺。
遇到個長得帥的男人就被迷得找不著北了,這不是膚淺是什麽。人家對我好一點我就以為他喜歡我,然後掏心掏肺的去對他,到頭來卻發現人家其實有真愛,我不過就是他排解寂寞的一個玩物而已……
之前我還將倪安琦視作我的情敵,現在看來,我根本連敵對她的權利都沒有。
倪安琦似乎很滿意我此刻的認輸,她說:“很晚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她離開之後,我合上宿舍門,關了燈。走到窗子旁。樓下昏暗的路燈光線裏,陸如風兩手插兜,站著在等人,我知道他等的不是我而是倪安琦,他是個精明的人,自己解釋不清的就讓倪安琦來,他在怕什麽,怕我死皮賴臉粘著他還是怕我獅子大開口問他要補償?
嗬嗬……我嘲諷的笑了。
我要最後看一眼陸如風,親眼看著他和倪安琦雙雙離開,然後我就徹底的死了心,從此再不去想去聽關於他的任何事情!
倪安琦下了樓,她走到陸如風的麵前說了些什麽,陸如風頓時有些失態的要上樓來,然後倪安琦又勸了他幾句,他這才和倪安琦一起離開。
可剛走沒多遠,他突然回過頭朝我所在的位置看過來,透過暗沉的夜幕,我似乎能看到他那深邃而清冷的極具洞察力的眼眸。明明是深沉無比的黑夜,他是看不到我的,我卻心虛的逃離窗邊。即便是要分開了,我居然還是怕他。我想我是真的沒救了。
簡單的洗漱了躺在床上的時候,我仍不由自主的想那幾段視頻裏麵的內容。曾經他那樣風雨無阻的接倪安琦放學,甚至為了挽回吵架生氣的倪安琦站在大雨裏等待。
而他對我呢,我重新回到學校念書的這幾個月,他沒來接過我一次,每天都是我自己急趕慢趕的趕回家燒飯給他吃……
難言的心酸在心頭彌漫開來,心酸之後是留下的是侵入四肢百骸的悲痛。我抱著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沒用,他的影像和倪安琦手機裏視頻的畫麵不受控製的一遍遍的回放,我無從逃避,劇烈的無奈和絕望侵蝕著我,我甚至想到了以死解脫。
可我若死了,豈不更顯出自己的失敗?非但沒人同情,還會被人指指點點的看笑話。
我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極度崩潰的夜晚,精神不堪重壓,險些失常。可是現在的我又比五年前強大那麽一些,畢竟到了這個年紀經了不少風雨。再則陸如風和我父母相比,顯然是沒那麽重的分量。
我按照五年前看心理醫生時學會的排解抑鬱的方法,使勁的哭,將所有的悲傷付諸淚水排解出來。
如此我哭了整夜,第二天天亮了,我的眼睛腫的金魚似的再也哭不出淚水來才平靜下來。哭得累了,終於可以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