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忘恩負義
我沒有再出聲,他有些奇怪的側頭看了我一眼,外麵昏黃的路燈照耀進來,映的他那雙眼睛十分明亮,跟黑曜石似的。
“怎麽不往下說了?”
我將腦袋轉到一側,悶悶道,“不想說了。”
“哦,那你睡一會兒。”魏靖寒這話說完,還將車停了下來,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條毯子披在我的身上。
我一時間無語,倒也順從了,畢竟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再加上我跟他本就是陌生人,實在沒什麽話要說。
索性還不如睡覺了。
但是我心裏有疑惑啊,他為什麽要戳穿林海跟南瑾的醜事兒啊?
“你以前認識林海嗎?”終於忍不住了,我低聲詢問。
“不認識。”
這就更不對勁了,我敏感的神經再次擴張,閉上眼睛,這個悶葫蘆總不會是衝我來的吧?既然他不認識林海,又何嚐認識我?還是他樂意多管閑事?
車子行駛了兩個小時,馬上要進入江北了,秦明月的電話打了進來,我覺本來就多,索性倒是真的睡著了。
鈴聲一響,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煩躁的拿起電話,待看清是誰的電話之後就更煩躁了,猜想了一下,許是南瑾到家了。
接了電話,果不自然傳來了秦明月的怒罵聲,“南笙你這個小蹄子,南瑾是你妹妹,你就半點容忍之心都沒有?她既然喜歡林海,你讓給她不就得了?你至於用這種方式讓她難堪嗎?”
我的嘴角抽搐,實在想不出我什麽時候給南瑾難堪了?抓奸的人也不是我啊?我還是後知後覺知曉的呢。
秦明月這罵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沒準兒是秦明月自己氣不過跑來找我撒氣,找個理由罵我呢?不過她倒是小看以前在南家唯唯諾諾的我了。
我向來不是好惹的主。
“讓?你們母女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當年讓我媽讓位,現在又讓我給你女兒讓位,秦明月,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
“你,你竟然敢罵我?”
“我罵你不要臉還是給你兜著呢,一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人,我罵你都嫌嘴髒。”我嗬笑了一聲,“你女兒犯賤跟人偷情被撞破,鬧得人盡皆知,這事兒是她自己作的,跟我沒半點關係,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找罵了。”
我直接掛了電話,繼續睡,誰知道沒一會兒我那個便宜老爸又打電話來了,想來是秦明月跟他告狀了。
本想不接,但是想了想還是接聽了,果真,那頭傳來了南子強的嗬斥聲。
“南笙,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還敢罵你母親了?”
除了南子強氣惱的怒罵聲期間還夾雜著秦明月小聲的哭泣,我勾了勾唇,心底自然惱的不行,半點餘地不留,“南子強,我母親早就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我母親一生潔身自好,為人剛毅,我從小到大最尊重她,我怎麽會罵她?哦,你說的是秦明月吧,不好意思,那賤人還不配做我媽。”
“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
“小畜生?南子強,外人或許不知,你我卻一清二楚,我是你親生女兒,而你卻拋棄妻子,輪畜生這個詞,你比我演示的更精湛。”
“南笙!”
“怎麽?現在就惱了?我話還沒說完呢,當年拋棄我母親不說,後又找來我替你仕途鋪路,輪無情無義,誰比的過你?當初你接我回來就是有所圖,現在別跟我講什麽忘恩負義的大道理,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我南笙可不是你們能糊弄的了的!”我嗬笑一聲,縱然占了上風,我的手依然發抖,“要想相安無事,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別惹我!”
掛了電話我微微喘氣,隔了半晌才記起來現在是在車上,旁邊還坐著一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我大概是被他們氣的頭昏了吧?這些私密的事兒怎麽就敢當著他的麵吼出來?
他似乎也察覺了我那微驚的目光,“看來我聽了不該聽的話。”
聽他這麽說我反而釋然了,噗嗤一聲笑出來,“放心吧,我不會殺人滅口的。”
“你家在哪兒?”
我抿了抿唇,隨便的報了沐子的小區,也不知為什麽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在哪兒,他把我放在小區門口,還想送我進去,被我拒絕了,畢竟不熟。
現在是早晨五點,沐子那個懶貨估計還在睡懶覺,毫不猶豫的撥了她的電話,果真傳來了她悶悶的聲音。
“誰呀,這麽一大早騷擾人睡覺。”
“我。”我輕快的開口,唇半彎。
那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誰?”
“南笙。”
“靠,現在才五點多啊,你故意的吧?”沐子傳來哀嚎聲。
我頗為無語的開口,“開門,我在你家門外呢。”
電話裏傳來一道驚愕,很快門就打開了,沐子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穿著睡衣出現在我麵前,揉了揉眼睛,“南笙,你不會發生什麽事兒了吧?”
在她的認知裏,我向來都是穩重平和的性子,自然做不出一大早上跑來她家的事兒,我衝她笑了笑,進了她的家。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兒,我要洗澡睡覺,向你借一半床。”我直接拿了沐子的浴巾向浴室走去。
身後傳來沐子糯糯的聲音,“借你個頭,說的好像我就能不借似的。”
匆匆的洗漱完,又拿了沐子的睡衣穿,她已經幫我拿了新被子鋪在床上,臉上還帶著納悶,“南笙,你不正常啊。”
我舒服的躺在床上,轉頭問她,“哪兒不正常了?”
“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她眼睛裏的擔憂特別明顯,我自然看出來了,無所謂的笑了笑,“真的沒什麽,就是前夫突然出現騷擾我而已。”
“前夫!”沐子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結的婚?”
“不對不對,你什麽時候離的婚?也不對!為什麽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我看著有些驚愕的沐子,淺淺勾唇,“這是一個蠻快的過程,半年前結的婚,一個月後離的婚。”
“靠,南笙你……”沐子指著我,“我太佩服你了,我還以為你會是最後一個嫁出去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完成了結婚離婚的人生經曆。”
“是啊,我還敲了我前夫一大筆錢呢,我現在是富婆,可以包養你,你完全不用經曆人生。”我打著哈欠說。
沐子體內的八卦之火一旦燃燒起來輕易滅不下去,纏著我說前夫的事兒,我懶懶的講述了一下林海的事跡。
沐子一本正經道,“你前夫妥妥一渣男啊,不過有一點還不錯,這麽痛快離婚了,而且還給了你一大筆錢,真好。”
“好什麽啊。”我咽下心底的苦澀,不願意再多說,跟沐子睡了個天翻地覆。
下午卻有人按了沐子家裏的門鈴,是沈檸,她的神情不是很好,所有的情緒都展露在臉上,一眼便知。
她大概還在困惑跟陸景琛這段本不該開始的戀情,陸景琛我有幸見過一麵,做事兒雷厲風行,手段了得,不過在商界圈風評不是很好,聽說為人冷血,做事兒不留餘地。
再加上我見他那麵得出的結論,陸景琛是一個心機頗深的人,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小檸,小檸太單純了,想的不多,什麽事兒還都掛在臉上,毫無心機。
這簡直就是現代版的大灰狼與小兔子,不妥,萬萬不妥。
不過我卻沒有直接勸慰,而是把自己的見解告訴了沐子,畢竟是別人感情的事兒,不方便插手,即使是朋友也不方便。
我們三個人去了常去的酒吧,酒過三巡,沈檸吐槽這她的生活,外加陸景琛,這人就是禁不住念叨,竟然真的在酒吧裏遇上了。
他先過來的,後牽著沈檸走了,我唯恐這事兒不妥,拽著沐子也追了過去,陸景琛他們那桌有不少人。
其中便有個熟悉的人,不,不算熟悉,隻能算是認識,魏靖寒。
他竟然也在其中,我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心底十分疑惑,似乎見麵太頻繁了,我是個敏感的人,自然猜得到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解了圍之後,我直接回了家,這個房子是我用林海的錢買的,裝修也完全是按照我自己的風格,十分清雅。
夜有些深了,我一打開門就傳來了喵喵的叫聲,出去了好些天,汪汪早就餓的不行了,我急急忙忙的倒了貓糧,心底有些慚愧,有一下沒一下的觸摸著它的貓。
汪汪是我養的貓,普通的家貓,這棟房子裝修的時候我偶然一次看到她的,那時候她髒兮兮的,可憐巴巴的躲在角落裏。
也不知怎麽的,我竟然把它聯想成了我,這麽多年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孤孤單單,形單影隻。
也是如此,才造就了我這冷冷清清的性格。
“汪汪,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個男人?像正常女人那樣,找個男人相夫教子,甘心為他洗手作羹湯,可是那個男人在哪兒啊。”我歎了一口氣,索性坐在地毯上,一陣失神又不自信的喃喃道,“我這個性子,誰忍得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