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聞人非靖的陰謀
聞人非靖一臉黑線,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過了半響,才苦澀說道:“你的夙願……不是要讓小華和青衣成婚嗎?”
芊芊恍然大悟,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事兒啊!”
見聞人非靖的臉色越來越黑,忙道:“對,這確實是我的夙願。皇上,你要賜婚了?”
聞人非靖徹底對芊芊無奈,道:“上次你不是纏著我,讓我告訴你法子了嗎……”
芊芊吐了吐舌頭,道:“好久的事了,我怎麽記得!”
兩人的話題,一直圍繞著薛青衣,薛青衣在一旁聽著,心裏怦怦巨響。
聞人非靖繞著薛青衣走了兩圈,好整以暇的看了看薛青衣,突然問道:“芊芊,你看朕的妹妹如何?”
芊芊知道他的計劃,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很好很好!”說罷壞笑了兩聲,又捏了捏薛青衣的臉蛋。
薛青衣被她在皇帝麵前調笑,臉上一陣羞紅。
一把將芊芊的怪手推開,心裏卻是一陣激動。
原來聞人非靖要將自己封為公主,這樣一來,她就擺脫了杏花樓老板娘的身份,如此一來,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
想到這裏,薛青衣心裏激動,兩行清淚流了出來。
芊芊在一旁,見薛青衣流淚,也跟著流出淚來。聞人非靖淡淡一笑,道:“青衣聽封!”
薛青衣站起身來,聞人非靖神色肅穆,道:“朕今日封你為青萍公主!”
薛青衣激動道:“謝皇上!”
抬起頭來,早已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千言萬語,都哽咽在喉嚨裏。
芊芊在一旁笑道:“青衣,你應該叫皇兄才對!”
薛青衣嗔了芊芊一眼,道:“是,皇嫂!”
三人一陣大笑,聞人非靖這才說道:“青萍公主,這一個月,你便不要出宮了。朕在城西,給你準備了公主府。等公主府蓋好,你便和紹王爺成婚。你意下如何?”
薛青衣道:“青衣……青衣單憑皇兄安排!”
這幾日當中,蜀王爺不禁有些後悔。後悔當初為何輕易便將軍權分給了趙德柱。
趙德柱雖然不顯山漏水,但這人其實極為精明強幹。雖然最初打了幾場敗仗,但越到後來,越如魚得水,帶領一班殘兵敗將,打的有聲有色,將南梁邊軍牢牢阻擋在東坪山外。
直到這時,老謀深算的蜀王爺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一次看走了眼,小覷了這位天使。
當然,他也不得不吞下這個苦果——那些平時不被重視,又飽受排擠的將軍的反戈。
想起數月之前,南疆精兵強將,自己女兒雙全的盛況。再想想現在,蜀王府寥落破敗,真如一場大夢。
而自從蜀王妃病重以後,他的雄心壯誌也不複存在了。及至今日,諾大的蜀王府,空無一人,兒子死了,女兒死了,連唯一的孫子也死了,如同無根浮萍一般,終究有一天,會徹底破敗的。
想到這裏,蜀王爺更加心灰意冷。
所以幹脆不再管那些軍政大事,隻是安安靜靜,在後宅陪著老王妃。
說起來,蜀王爺還很感激聞人非靖派來的太醫,尤其是那位老和尚。
自從老和尚來到蜀王府之後,老王妃的病反而漸漸安穩下來。
是以蜀王爺對於老和尚,也越來越敬重。
其實他並不知道,老王妃真正的病因,是心病。
換句話說,是對他以及整個蜀王府的擔心。
老王妃並不幹預政事,但也知道,日益龐大的蜀王府,最終帶來的不是新生,而是破滅。
眼下,蜀王爺整天陪伴左右,蜀王妃不再擔驚受怕,所以身體漸漸康複起來。蜀王妃躺在床上,看著蜀王爺,微微一笑,說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瞞我了!”
蜀王爺點了點頭,道:“你一向都知道,我不會騙你!”
蜀王妃笑了笑,平靜說道:“芳兒走了?”蜀王爺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蜀王妃目光移到棚頂,淡淡說道:“芳兒的個性太執拗,也太倔強,若是在南疆,有你招撫,一輩子平安倒也不難。”
蜀王爺歎了口氣,伸出手掌,摸了摸蜀王妃的手,道:“當初你不同意芳兒進宮,本來我還笑你,如今看來,你才是對的!”
蜀王妃淡淡一笑,道:“這蜀王府中,現如今隻剩下我們了吧?”
蜀王爺點了點頭,道:“是,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蜀王妃經曆生死之後,對一切看的更加淡薄,對於兒女孫子的死亡,也沒了那麽哀痛,平靜說道:“王爺,兒子死了,女兒死了,孫子也死了。我們再爭下去,又為誰而爭呢?放下吧!”
蜀王爺聞言身子一震,老淚縱橫,點頭說道:“好,好,好!從今往後,我們不去管天下的紛爭,隻安安靜靜過餘下的日子!我這就給皇帝寫信,求他寬恕我的罪孽,讓我們安度晚年!”
蜀王妃眼圈一紅,將蜀王爺的頭抱在懷裏。
門外,趙德柱和老和尚同時歎了口氣。
一代梟雄蜀王爺落得如此淒涼下場,他們也是一陣感歎。
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便向院外走去。
出了蜀王府,來到一家茶肆,兩人坐進了二樓雅間。
趙德柱才道:“大師,這封信,你來寫吧!”
老和尚點了點頭,接過紙筆,便給聞人非靖寫了一封信。
老和尚寫完了信,趙德柱仍舊在怔怔出神,老和尚問道:“都統大人,接下來,您有什麽打算?”
趙德柱道:“南疆的事情,沒了蜀王終究是不成的。所以我打算和蜀王開成公布,好好談一談,希望他能夠協助我們,擊退南梁!”
老和尚道:“這件事,還是我來吧!”
趙德柱道:“也好,你將蜀王妃的病治好了,於他來說,是有恩惠的。你去勸說,這件事多半就成了!”
又道:“我們分頭行事,我便回到軍中,將南梁人,先趕出國門去!事成之後,再等皇上調遣!”
老和尚道:“如此甚好!”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去了。
不多時,趙德柱也離開了茶肆,向東去了。
數日之後,南疆軍民突然得了一個消息:北炎皇帝聞人非靖,追封芳妃娘娘為孝慈仁皇後,舉國哀思吊念。
消息傳來,南疆百姓彈冠相慶。畢竟這是百多年來,南疆出現的第一位北炎皇後。那些不利的言論,自此不攻而破。
當然,這是聞人非靖精心定下的計策,不僅是為了收攏忍心,鏟除謠言。同時,也是在為接下來進攻南梁,找最好的理由!
對於聞人非靖的應變之快,趙永德也不禁有些無奈。
自己每一次出擊,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無聲息。
而對方輕描淡寫的一擊,便給自己帶來無邊苦惱。
到了此時,趙永德不得不承認,對手確實遠比自己更加強大。
不過他並不灰心,因為南疆的戰事,主動權還掌握在他的手裏。
而南梁,也要比北炎更加富饒強大。
所以,這場天下之爭,還沒結束。
趙永德坐在龍椅上,微微冷笑,心裏卻道:聞人非靖,等著瞧吧!
將密信燃盡了,趙永德轉身出了禦書房,向眉容兒的寢宮走去。到了眉容兒的寢宮,才發現眉容兒並不在宮中,詢問侍女才知曉,原來眉容兒今天去了養心殿。
自從聞人顏卿的事情敗露之後,趙永德再也沒有去過一次養心殿。
雖然知道端太後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但仍舊鐵了心,不聞不問。
今日見眉容兒去了,歎了口氣,便向養心殿走去。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養心殿。
養心殿的裝扮換了個樣子,從前,端太後極為喜歡奢華豔麗,但最近,越發的素雅。
趙永德來到後殿,端太後和眉容兒坐在一起。
從前,端太後是極為討厭眉容兒的,連見都不願意見她一麵,因為眉容兒和芊芊極為相似,恨烏及烏,自然也一並恨上了。
趙永德歎了一口氣,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趙永德咳嗽一聲,這才從屏風後轉了過來。端太後見他來了,並沒有起身,眉容兒在一旁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趙永德點了點頭,道:“起來吧!”又在端太後麵前拜倒,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端太後點了點頭,道:“免禮!”將趙永德扶了起來。
兩人相顧無言,倒是苦了眉容兒,夾在中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又不該說些什麽。隻好在一旁安安靜靜喝著茶水。
趙永德道:“愛妃,沒什麽事情,你改日再來養心殿。朕這裏,還有事情要和母後商議!”
眉容兒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趙永德見她走遠了,這才說道:“母後!”
端太後道:“怎麽了?”
趙永德道:“他回來了嗎?”
端太後道:“回來了,不過又走了。”
趙永德道:“你為何不留他?”
端太後道:“三十年,我留不住他。三十年過去了,我依然留不住他。既然如此,又何必強求?”
趙永德道:“可是……”
端太後道:“沒什麽可是了,既然他在國和家之中選擇了前者,那一百次如此,一千次還是如此。我還強求什麽呢?”
趙永德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
端太後微微笑了笑,忽然從床下拿出了一個紫色的小瓶子。
趙永德不知道端太後的意思,微微發愣,端太後卻將小瓶子遞給了他。
趙永德問道:“這是……”
端太後道:“左建業要的!”
趙永德道:“原來是它!”
端太後點了點頭,道:“左建業雖然是個英雄,但英雄難過美人關。花非花就是他的死穴。既然這瓶解藥能讓他判出南梁,那麽,也就能讓他重新回到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