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害喜

  他斜挑起她的一縷秀發,俊眉上揚,勾唇道:“病了?昨天是誰拉著我逛了半天的集市,後來又拉著我吃了整整一條街的飯館?還要聽戲……喔,莫非是朕做夢遇到的仙女?”


  芊芊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昨天本來很好,但走得多了難免就牽動了傷口。後來大魚大肉吃多了,難免又吃壞了肚子。所以今天諸病纏身,走不動了!”


  聞人非靖悻悻道:“丫頭,你明明就是不願意和我回宮罷了!”


  芊芊嬌憨的笑了笑,“宮裏太悶,而且太複雜。你也知道,我這人頭腦又笨,又喜歡無拘無束,著實適應不了宮裏的生活!”


  聞人非靖道:“你若嫌悶的話,我可以安排青衣進宮陪你!你若怕被人陷害,我可以……”


  芊芊搖了搖頭,揚手按在他臉上,將他要說的話都封在了肚子裏,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若真的為了我好,就不要急著讓我進宮!”


  聞人非靖點了點頭,輕輕一歎,道:“算了,我不勉強你!因為你知道,我是永遠也不會勉強你的!”


  “就知道你最好了。”芊芊捧起他的臉,啵的親了一口。


  聞人非靖卻是起身壓上了她,黑眸裏翻滾著火星,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不過,既然不願回宮,那你就要喂飽我……”


  “唔,不要……”


  芊芊臉上一紅,這人真是沒羞沒臊,都三天了,他怎麽就像不知疲憊似的?


  聞人非靖隻當她是欲拒還迎,哪裏肯理會,俯身就去親吻她。


  芊芊卻是使勁推開他,惱怒道:“快起來,不行了,我要吐了!”


  這鬼靈精怪的丫頭,又想騙自己?


  聞人非靖不為所動,一隻手探進那飽滿的山峰間。


  芊芊隻覺一陣燥熱,小腹部劇烈運動著,剛想說話,胃裏忽然冒起一陣酸意,天翻地覆的,臉色也慘白起來。


  聞人非靖見她突然蹙緊了眉頭,停下動作,焦慮問道:“丫頭,你又怎麽了?”


  芊芊幹嘔了一陣,臉色蒼白一片,過了好一陣子,胃裏的酸意才褪去,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就是早上吃了個橙,現在胃還有些酸!”


  聞人非靖責備道:“大清早的吃什麽橙?”


  芊芊:“想吃嘛……”


  聞人非靖:“好吧,時候不早了,我先上朝去了,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三日時間,他想,朝中那些大臣,該四處活動的,應該已經活動完畢了吧?


  芊芊將他送出門外,本想著出去透透氣,但剛下床走了幾步,便覺得一股疲乏襲向了四肢百骸,自語道:“看來那天還真是累壞了,搞得最近幾天什麽不做都覺得累!”


  走回了合歡床,坐在床沿上,又自語道:“算了,還是接著睡吧!”


  她換了衣裳,重新躺回到被子裏。


  看著桌上緊緊靠在一起的兩個麵人兒,芊芊泛起滿腔柔情,但看了一陣,不覺哈欠連天,不知不覺之中,躺在床上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好久,直到薛青衣推門進來,才被關門的聲音驚醒。


  芊芊揉了揉稀鬆睡眼,問道:“青衣,你怎麽來了?”


  薛青衣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道:“當然是來看看你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感覺到她額頭並未發燙,才寬下心來,笑道:“你睡了半天,我還以為你病了呢!”


  芊芊笑道:“病倒是沒有,就是疲倦得很!大概是那天跑的太多了的緣故吧!”


  薛青衣笑道:“那可說不一定!”


  芊芊好奇道:“怎麽說不一定?”


  薛青衣笑道促狹:“你們兩個夜夜笙歌,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禁受不起了!”


  芊芊臉上一紅,不依起來。


  兩人笑了一陣,薛青衣又道:“而且,像你們這樣,其實是很危險的!”


  芊芊歪著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道:“什麽很危險?”


  薛青衣一字一頓道:“當然是,那個啦!”


  芊芊道:“那個是哪個,你這人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


  薛青衣俯在她耳旁,輕輕笑道:“像你們這樣夜夜笙歌,可是很容易就中彈的!”


  這“中彈”一詞可是薛青衣從她這裏舶來的詞匯,她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頓時臉上一紅,啐道:“你胡說八道,我才不會中彈呢!”


  薛青衣捂嘴笑道:“不中彈,怎麽老覺得累?依我看,你肯定是中彈了!”


  雖然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對於男歡女愛的事情並不像古代女性看的那麽苛刻,但懷孕的意義可就大為不同了!

  因為,那不隻是一場歡愉之後的意外,更是雙方愛情的結晶,象征愛情大路上的新起點!


  而她和聞人非靖之間,雖然已經彼此情根深種,但似乎差了一籌,還未修成正果。


  芊芊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中彈,她還沒做好準備,為了證明自己沒懷孕,她索性呼的掀開被窩,從床上站了起來,道:“我才沒懷孕,我不過就是跑得多了,才有些累!”


  不顧薛青衣笑成一團,風風火火的穿上衣服,便向門外逃去。


  剛到了門口,胃裏又是一酸,忍不住連聲幹嘔。


  薛青衣見她嘔吐,也嚇了一跳,急忙走到她身後,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脊,一邊遞過來一杯涼茶,柔聲道:“先喝點水吧!”


  芊芊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才長舒了口氣。


  薛青衣臉色古怪,半響,才問道:“怎麽樣,好些了嗎?”


  芊芊點了點頭,臉色又有些蒼白,“好多了!”


  薛青衣的臉上多了一絲凝重,道:“要不去院子裏坐一坐吧,曬曬太陽,總強過在屋裏悶著!”


  芊芊點了點頭,和她一同到了院子裏。


  薛青衣早就吩咐丫鬟,在院子裏用早飯。


  兩人來到院中間的角亭裏,石桌上早已擺滿了各色酒菜。


  薛青衣笑道:“知道你這個小饞貓還沒吃飯,便叫廚房多準備了一些!”


  芊芊心裏一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燒鵝,放在薛青衣的碗裏,笑道:“幹兒子,你幹娘給你吃燒鵝。你要快點長大,到時候幹娘帶你出去玩!”


  薛青衣嗔怪的看了芊芊一眼,啐道:“沒一點正經!”


  芊芊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夾了口獅子頭。但剛拿到嘴邊,便覺得一陣肉腥味撲鼻而來,胃裏一酸,險些又吐了出來。


  薛青衣見了她這般樣子,心裏更加確定了芊芊有喜了的念頭。但知道這丫頭在這件事上有些執拗,便隻微笑不語。


  芊芊眉頭一皺,苦笑道:“青衣,你知道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最鬱悶的是什麽事情嗎?”


  薛青衣笑了笑,“是什麽呢?”


  芊芊道:“第一就是別人吃著我看著;第二就是明明眼前有魚有肉,但我卻完全沒有食欲!”


  薛青衣笑了笑,給她遞了個梅子湯,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道:“那試試這個!”


  芊芊點了點頭,接過梅子湯。


  梅子湯酸酸甜甜的,喝起來倒很順暢,不多時,便被她一匙一匙喝的幹幹淨淨。


  芊芊打了個飽嗝,見自己頃刻間就喝掉了一大盆梅子湯,也不禁有些錯愕。吐舌道:“是今天的梅子湯太好喝,還是我太能喝了一點?”


  薛青衣笑了笑,道:“你說呢?”


  芊芊鬱悶的坐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對薛青衣道:“青衣,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有了?”


  薛青衣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最近幾天總是惡心,頭痛,渾身發冷,四肢無力,睡著了做噩夢,不睡著又總覺得困?”


  芊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可是早上聞人非靖讓她回宮的時候,她說給聞人非靖的推辭。怎麽青衣一字不錯的全說了出來?難道青衣也有偷聽別人牆角的癖好?

  芊芊道:“是啊,還總想吃酸的……”


  薛青衣點了點頭,道:“那就是了!”


  呃……


  芊芊呆了,坐在一邊悶悶不樂,不喜反憂。


  薛青衣看了看她,奇道:“芊芊,我怎麽覺得你一點兒也不高興?”


  芊芊皺眉苦笑:“這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


  薛青衣笑道:“有什麽突然的,你們夜夜笙歌,我還以為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的!”


  芊芊歎了口氣,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有及時行樂的思想。卻完全沒有想到,這是一個沒有杜蕾斯的時代!

  芊芊恨死了從前看過的穿越劇,尼瑪,你們一個魚腸子都能做杜蕾斯,怎麽老娘日防夜防,還是不幸中彈?

  不過事到如今,後悔已經是沒用了。看來隻能順其自然!

  薛青衣見她眉宇間總是凝著一絲憂愁,笑著開解道:“你要怎麽和皇上說?”


  芊芊鬱悶道:“還能怎麽說,他做的好事,讓他負責唄!”


  薛青衣知道她這是剛剛得知自己懷孕,才會變得患得患失。


  其實自己當初知道有喜了之後,心境也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的。作為過來人,她很理解芊芊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隻不過,對比芊芊,自己對於紹王爺,隻是一廂情願。而芊芊和那人……他們卻是郎情妾意,又怎麽能一樣呢?


  紹王爺這兩日也經常來陪自己,不過,卻總是坐坐就走,從不留宿。


  而且,即使陪著自己時,兩人也總是相對無言,他,隻不過是看在自己肚子裏孩子的份上吧。


  薛青衣強壓下滿腹心事,陪芊芊說了會兒話,好歹將她哄的喜笑顏開。


  到了晚間,來杏花樓的恩客依舊是絡繹不絕,顯然沒有受到前幾日那場刺客的影響。


  畢竟刺客的事情離他們過於遙遠,他們來這裏隻是千金買樂,圖個快活。


  不過,今天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


  因為杏花樓新來的那位,直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而同樣的,杏花樓的老板薛青衣也沒有出現。


  恩客們焦急的等了一陣,才有一個姑娘款款走到舞台上,向眾人解釋:“薛掌櫃和福珠姑娘今日身體不適,就由小女子代為頂替一場。不過眾位貴客盡管放心,今日的節目,也早已有所準備了,下麵,開場——!”


  一隊穿著黑色短皮褲皮衣的姑娘,從舞台兩旁款款走上,歌聲大起,喧鬧快樂的氣氛立刻出來了。


  恩客們這才滿意的鼓掌,跟著喧鬧起來。


  而早已在樓上雅座等待多時的聞人非靖,卻不禁眉頭微蹙。


  三日沒上朝,他今日忙得飯都沒吃,處理完了政務,又急匆匆趕來,結果卻聽到芊芊身體不適的消息。


  想到芊芊最近兩日來的反常,一個念頭突然闖進心裏。


  難道,那丫頭有喜了?

  那這麽說來,我不是就要當父親了嗎?

  可,芊芊為什麽沒告訴自己?


  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還是……?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讓聞人非靖坐立難安。


  侍立在一旁的清風明月見聞人非靖麵色突變,不知所以地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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