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青樓夜話
見聞人非靖得意洋洋看著自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要聽長一點的，還是短一點的，還是不長不短的？”
聞人非靖道：“什麽長一點的，短一點的，不長不短的？”
芊芊道：“長一點的就是我把西門吹雪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短一點的就是長話短說，三言兩語就把西門吹雪說出來。不長不短的就是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好了！”
聞人非靖鬱悶道：“好吧，那你就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說罷！”
芊芊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悶不出聲。
聞人非靖又惱道：“女人，你怎麽還不說！”
芊芊翻了個白眼兒，道：“你讓我詳詳細細原原本本講給你聽，我總得整理一下思路吧！故事那麽長，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聞人非靖哼了一聲，道：“那你快點整理！”
芊芊嗯了一聲，道：“急什麽急，再催我不說了……”
“唔……沒關係，那你就這樣慢慢想，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時候說。”
聞人非靖無恥地吻上了她的唇，一隻手又探入了她褻衣裏，顯然，如果她不說，他就打算這麽非禮下去。
芊芊又氣又惱，腦袋一偏，又不偏不倚吻上了他的唇。
兩人都是一愣，對方眼裏那蜜一樣的眼神，讓兩人同時心神一軟。
良久，芊芊才笑道：“很久很久以前……”
剛說到這裏，便被聞人非靖打斷道：“什麽很久很久以前，你今年才十六歲，哪有什麽很久很久以前？究竟是十年以前，還是五年以前，還是三年以前，還是什麽時候？”
芊芊對於化身好奇寶寶的聞人非靖，有些鬱悶道：“不是十年以前，不是五年以前，也不是三年以前……算了，不說很久很久以前了！”
聞人非靖恩了一聲，不再說話。
芊芊接著道：“在我的家鄉……”
話音未落，又被聞人非靖打斷：“你的家鄉，是南梁皇都吧！不過我還沒聽說過南梁皇都有過什麽出類拔萃的劍客！”
你妹啊！
聞人非靖你這個混蛋，你是拷問犯人，還是跟姑娘裝名偵探柯南呢！
芊芊黑著張臉，險些一口說出：“老娘的家鄉是地球，是地球啊你妹的！”
不過忍了忍，還是說道：“我的家鄉當然是南梁皇都！還有，到底是你說還是我說？你究竟還要不要聽我說？”
聞人非靖對於這個“情敵”太過謹慎，是以接連問了兩個問題，見芊芊惱羞成怒了，隻得打住，嗯了一聲，表示我又沒聽說過什麽西門吹雪，南門吹月的，當然要你來說。
芊芊繼續道：“說起這位天下第一劍客，就不得不提一句話！”
聞人非靖眉毛一挑，問道：“什麽話？”
芊芊一臉向往，道：“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聞人非靖默念一遍，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芊芊道：“這句話說的是兩個人，在我們南梁。曾經有一位叫葉孤城的絕代大劍豪。葉孤城的劍法之高，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據說凡是見過他出劍的人，都已經死了。”
聞人非靖武學上的天賦極高，本身也是位武學大家，對於芊芊的話自然覺得是誇大其詞，有些不以為然。
隻聽芊芊接著說道：“葉孤城的劍法雖然舉世無敵，但一個人的劍法到了他這種境界，沒有對手，還有什麽意思？所以這葉孤城的心裏極為寂寞。”
這一點上，聞人非靖倒是頗能體會。
一個人天下無敵了，就跟自己做了皇帝一樣，站在俗世頂峰，所見所聞，都比自己短了一大截。
看起來高高在上，其時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所以說，無敵的唯一敵人，就是寂寞。
正應了前朝詩人甫杜的詩詞“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聞人非靖難得乖巧地沒有說話。
芊芊斜睨他一眼，換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在他懷裏，便繼續說道：
“葉孤城天下無敵了，便想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好能讓他覺得還有活著的意義。但是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對於葉孤城來說都沒什麽挑戰，是以他最終挑選了一個最有挑戰的事情！”
聞人非靖道：“是當皇帝嗎？”
芊芊點了點頭，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聞人非靖卻苦澀的笑了笑。
在旁人看來，皇帝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應當是普天下最幸運最幸福的人。
但，皇帝真是這樣隨心所欲嗎？當然不是了。
即使是他這樣大權在握的北炎天子，也一樣有許許多多的煩惱和憂愁。
邊疆上已經開始擁兵自重的李家，百多年來的大陸第一強國西秦，野心勃勃的南梁，還有國內派係林立的世家豪門……
乃至他那個看起來很安穩，其實早就躁動不安的後宮，都是北炎皇帝無法掌控，又不得不麵對的煩惱。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讓芊芊寄身在這青樓之中。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歎息一聲。
芊芊還真有些不習慣好奇寶寶聞人非靖不提問，說道：“你怎麽不問了啊？”
聞人非靖一臉黑線，鬱悶道：“不讓我問的是你，讓我問的也是你，女人，你是在耍我嗎？”
芊芊“嘿嘿嘿嘿”嬌憨笑了起來，道：“我怎麽敢耍皇帝大人，難道不要小命了嗎？”
聞人非靖更鬱悶了，從認識她到現在，她在自己麵前說了多少次離經叛道的話？膽大包天闖了多少次禍？又劈頭蓋臉罵了我忤逆我多少次？如果真殺她頭的話，怕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殺的了！
聞人非靖道：“好吧，還是繼續講你那個西門吹雪吧！”
芊芊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我說到哪兒了？”
聞人非靖道：“……葉孤城想要當皇帝。”
芊芊道：“對，白雲城主葉孤城想當皇帝。但他武功雖高，也不過是個赳赳武夫。既沒有滔天權勢，也沒有百萬雄兵，想要憑借武功當皇帝，卻是癡心妄想，癡人說夢。”
聞人非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芊芊又道：“不過白雲城主葉孤城也真是很厲害，別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不止敢想，而且還敢做。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計劃周密，而且幾乎就要成功了！”
聞人非靖問道：“是因為西門吹雪嗎？”
芊芊點了點頭，斬釘截鐵道：“對，就是因為西門吹雪！”
聞人非靖聽到這個傳說之中的情敵終於出現了，精神不由一振，表情也一陣肅穆，不再說話。
芊芊道：“白雲城主葉孤城先是開始頻繁在江湖露麵，後來又開始頻繁在京城裏出現。他每出現在一個地方，必然會周濟當地的貧民百姓，也必然會懲治那些為富不仁的貪官，或是欺男霸女的鄉紳大族。所以，漸漸的，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名聲越來越大，百姓們也在傳說他是菩薩轉世，專門為了救助他們這些窮苦人民！”
聞人非靖一針見血道：“收買人心！”
芊芊點頭，“還不笨嘛。”
他修長的指節愛憐地刮上了她的鼻梁：“朕什麽時候比你笨？”
說完，又俯身給了一個長長的吻。
這個吻，讓芊芊意亂情迷，呼吸紊亂，也漸漸忘了自己在講故事。
幸而聞人非靖一心要調查西門吹雪，見她臉蛋酥紅，意味深長的一笑，便鬆開了她。
要做愛做的事情，還有很長時間，至於情敵，那是一刻都耽擱不得的。
他鬆開芊芊，芊芊繼續道：“後來，白雲城主葉孤城每一次出現，出現的地方都會有各種祥瑞出現！百姓們也更加相信他是菩薩轉世，而那些世家大族，也認為他是身有天命。不過天下承平，誰也不會沒來由的想要造反作亂。”
聞人非靖的皇位也來得頗為曲折，是以他深知葉孤城這是在造勢。
隻有勢足夠了，才能有人望和人和，進而才能更近一步。
雖然很多人骨子裏對於這種所謂的天命似乎並不為然，但還是有更多人，樂於接受這種說法。
一旦眾口鑠金，那麽，追求皇位便無法阻擋。
芊芊道：“不過，底層路線走的再多，最終能作為依仗的還是那些有錢有糧，有權有勢的世家大族。正所謂……”
聞人非靖見她所謂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詫異道：“所謂什麽？”
他哪裏知道，芊芊是忘了那句話要怎麽說。
不過被他一打岔，反倒想了起來，道：“正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聞人非靖默念了兩遍，覺得頗有道理，讚道：“丫頭，想不到你居然懂得這麽多！”
芊芊得意洋洋道：“過獎，過獎！”心裏倒是忍不住暗笑。
聞人非靖，這句話在高中的政治課本上早就被翻爛了！
不過聞人非靖是古代人，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聞人非靖道：“所以葉孤城就開始籠絡那些世家大族了？”
芊芊點頭道：“是的，葉孤城潛心聯絡，還真是拉攏了很多不甘寂寞的世家大族。離他篡位的目標也越來越近了！不過為保萬全，葉孤城的籌謀還不止於此。”
聞人非靖好奇道：“葉孤城又做了什麽？”
芊芊道：“葉孤城找了一門親戚！然後就成了皇族旁係，而且按照備份來說，皇帝還要叫他叔叔！”
聞人非靖聽了不禁讚道：“好厲害！”
芊芊道：“是啊，葉孤城真是非常厲害！”
聞人非靖看她有些悵惘的神情，道：“你怎麽又為敵人惆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