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衣老頭
但趙芊芊卻朝眾人微微一笑，道：“我這裏地方小，留不得太多人。今天辛苦大家了，大家都回去吧。”
眾宮女太監不無失望之色，但既然公主吩咐了，也隻得聽令離去。
趙芊芊選了中間的房間住下，芍藥則住在隔壁廂房。
清風、明月見這邊基本搞定，也便離去向聞人非靖複命了。
太立殿中，聞人非靖正在處理積累多日的奏章，見清風、明月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朱筆，挑眉問道：“和雅公主可否習慣雲楓閣？”
清風叩首答道：“回皇上，和雅公主似乎很喜歡雲楓閣的安排。”
“是嗎？”聞人非靖含笑著，沉思了一會兒，便道：“雲楓閣雖然離聖福殿近，但畢竟偏僻，多派兩對侍衛巡視安全。另外，清風、明月，你們倆誰願意去保護和雅公主？”
“屬下願意！”
“屬下願意！”
清風與明月異口同聲地叩首奏報。
聞人非靖笑吟吟地看著兩人，訝異地問：“咦？怎麽，你們兩人都想保護和雅公主？”
清風與明月齊齊點頭。
聞人非靖沉了臉，不悅道：“這麽說，你們都不想伴在朕身邊？”
清風與明月對視一眼，立刻一起擺手解釋：“不是，不是這樣的皇上，隻是……”
兩人胡亂解釋著，卻怎麽也說不出理由。
聞人非靖見明月漲紅了臉，略一思索，便含笑道：“好啦，朕開個玩笑。明月，你去保護和雅公主。玉兒、麗貴嬪她們必定會針對她，你要處處當心。另外，把她每天做什麽事情都記下來告訴朕。清風你還是留在朕身邊吧。”
“是！”明月領命，歡欣雀躍地離去。
而當明月再回到雲楓閣時，雲楓閣內靜悄悄的。
明月剛想開口，忽然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他回過頭去，見芍藥正紅著臉蛋站在他麵前，笑嘻嘻地看著他，問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明月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那個……皇上命我來雲楓閣，保護你和公主的安全。”
芍藥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吐舌道：“是保護公主的吧？”
明月急急補充道：“我也會保護你的……”
這話一說出口，兩人都“唰”地一聲紅了臉。
為了避免尷尬，芍藥不得不裝作不經意地走開，背著明月問道：“那清風沒來嗎？”
“清風？”
明月心頭一澀，難道芍藥喜歡的人是清風嗎？他低下頭，小聲說：“他要保護皇上。”
“喔……”芍藥應了一聲。
兩人又都靜默下來。良久，明月不是滋味地問道：“公主呢？”
芍藥伸出食指“噓”了一聲，道：“公主說太累了，要睡一覺。對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我剛來這裏，也不太熟悉環境，你帶我四處轉一轉吧。”
明月想了想，應道：“也好。我們就在這附近，公主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說罷，明月與芍藥並肩出了屋子，向雲楓閣旁邊的一處假山走去。
芊芊一覺睡到下午，待她饑腸轆轆地醒來時，喚遍了屋內，也不見芍藥的影子。她兀自起身，沿著林間的路一直向前走去。
說來，這古代的皇帝還真會享受。
這雲楓閣坐落在樹林之間，宛如蘇州園林。旁邊有假山環繞，但這雲楓閣分明又似一座真山。
而雲楓閣的前方種了一塊小花圃，裏麵開滿了各色鮮花。此時正是初秋，微風吹來花的清香，無端地令人心曠神怡。
趙芊芊伸了個懶腰，緩步向假山旁邊走去，待看見一抹翠綠色衣裙的身影，聽見芍藥的嬌笑聲，剛想開口叫她，卻又瞥見了明月的臉。
芊芊飛快地想起近日一連串的事情，抿唇淡笑，轉身離開，沒有去打擾那一對剛墜入情網的小孩子。
芊芊低著頭，繞過雲楓閣，向樹林的深處走去。情不自禁地展開雙臂，深深呼吸著竹林間美好清香的空氣。
連續多日的辛苦奔波之後，能夠像這樣悠閑地散步，趙芊芊心情大好，忍不住一邊低頭走路，一邊輕輕地哼唱起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你輕聲說。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恒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歎，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麽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為什麽，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趙芊芊一邊哼著歌，一邊在竹林裏東一腳、細一腳地亂劃拉著，忽然仰起頭，透過竹林的間隙，看著古代的清新的天空……
但是……
一雙漆黑的眸子，自上而下，一動不動地盯著趙芊芊。
趙芊芊也仰頭，一瞬不瞬地與那雙眸子對視著，像見鬼了似的瞪大了嘴巴。
半響——
“啊——！”地一聲，芊芊發出一聲尖叫。
竹子上的眼珠動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忽然一個翻飛，落到了趙芊芊身後，一雙幹枯的手掌，捂住了趙芊芊的嘴巴。
芊芊發不出聲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使勁地掙紮著。
遠處，湖邊的假山旁，清風疑惑地問芍藥：“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芍藥搖搖腦袋：“沒有。你聽見了嗎？什麽聲音？”
清風側著腦袋仔細聽，卻隻有風聲，他攤了攤手：“沒有，可能是野貓叫，我聽錯了吧。”
竹林裏。
一身白衣的怪老頭捂住了趙芊芊的嘴，威脅道：“丫頭，不準叫！我鬆開你，你再叫，我就‘哢嚓’——”
趙芊芊斜眼見老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拚命地點頭。
白衣老頭見狀，鬆開了趙芊芊。
趙芊芊見老頭鬆開，立即張開嘴大喊：“救——”
一個字的聲音還沒發出，白衣老頭出手迅疾如電，飛快地點了她的穴，令趙芊芊發不出聲音來。
白衣老頭繞著芊芊轉圈，站到她麵前，食指指著芊芊，恨得牙癢癢：“臭丫頭，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呢？我老頭兒可是說放你就放你了，你還想咋滴？”
芊芊不能說話，卻一點也不甘示弱，氣呼呼地瞪眼看老頭，嘴裏哼哼唧唧個不停。
白衣老頭嘖嘖兩聲，歎道：“你這丫頭是哪冒出來的？”
芊芊嗚嗚地發聲，繼而發現自己手腳可以動，便邁步向前，準備逃跑。
“站住！”白衣老頭再次點住她的穴位，使得芊芊保持跑步的姿勢不動。這下，她不能說也不能動，隻能傻傻地站著任由宰割了。
“丫頭，我說你跑什麽呀？老頭我又不會吃人！”白衣老頭麵色嚴肅地走到她麵前問。
芊芊隻能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滿之情。
的確，你不會吃人，但誰知道這怪老頭會不會殺人啊！天啊，她剛剛好不容易一路來到這裏，還沒享受清閑日子，可不要這樣不清不楚地死得冤枉啊！
白衣老頭嘖嘖出聲，眼神放光道：“丫頭，你剛才哼的是什麽調調？挺好聽的，再哼給老頭兒我聽聽唄？”
芊芊隻能使勁地眨眼睛，以示抗議。
老頭研究地看著趙芊芊，側著腦袋，半響，一拍大腿道：“噢！瞧我這記性，我忘了你被我點了穴不能開口說話。那這樣可好？我給你解穴，你給我唱歌。但是不準再喊救命，也不準逃跑，不然老頭兒我可不客氣了喲？”
芊芊拚命地眨眼睛，心中恨得牙癢癢。
她打量著眼前的白衣老頭，隻見老頭穿著一身白色長袍，雖然麵有風霜之色，但白袍卻未染風塵。而老頭像小女孩似的，梳著兩個長長的小辮子，一左一右地披散在肩上。
白衣老頭瞪著芊芊，道：“喂，丫頭，老頭問你話呢？同意你就點點頭？”
芊芊恨得直翻眼珠，點頭你妹啊，人家都被你點穴不能動，還怎麽點頭？
白衣老頭忽然拍掌，恍然大悟狀：“對了，我忘了你不能點頭。那好吧，你同意的話就眨眨眼睛，不同意就不眨眼睛，怎麽樣？”
趙芊芊不停地眨眼睛，老頭嘿嘿一笑，食指如電，快速地在芊芊胸口、後背處各點了一下。
“咳咳……”芊芊忍不住咳出聲來，滿臉憋得通紅，不停地拍著胸口，喘氣道：“你這死老頭！我偏不唱，你有本事再點穴啊！”
白衣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剛才不是眨眼睛同意了麽？”
趙芊芊沒好氣地說：“我能不眨眼睛麽？你保持不眨眼睛我看看？”
“呃……”白衣老頭目瞪口呆。
趙芊芊看著白衣老頭呆呆的樣子，忽然覺得他一點都不可怕。她甚至不怕死地伸出手，拽了拽老頭長白的胡子，開心地說：“哇哦，是真的胡子耶！”
“痛，痛啊！”老頭氣得伸手又要點穴，芊芊機敏地閃開，一臉警惕地瞪著他：“喂，臭老頭，你再點穴我就不唱歌給你聽！”
白衣老頭一愣，旋即嘿嘿一笑，道：“對喲，小丫頭，我差點忘了，你哼的什麽調調，快唱給我老頭聽聽！”
芊芊眼珠一轉，道：“哎呦，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我了。我先走了，有空再唱給你聽！”
芊芊說罷一溜煙向竹林入口處跑去。
“喂，小丫頭，別跑……”白衣老頭身隨風動，很快地跟在芊芊身後。
竹林入口處，聞人非靖麵色陰沉。
芍藥與明月焦急地大聲呼道：“公主，公主你在哪裏呀？公主，快出來啊！”
聞人非靖沉聲道：“你們兩個，該當何罪？”
遠遠地，芊芊聽見聞人非靖的聲音，立即抬高聲音道：“聞人非靖，我在這裏！”一邊喊，一邊回頭去看白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