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雪聰明的公主
聞人非靖凝神沉思：“如此說來，誰都有可能是他們的雇主？”
清風站起身道：“是。不過依屬下看來，這裏離西秦國界最近，能夠雇傭天鷹幫這麽多殺手，雇主必定富可敵國，也隻有西秦皇宮才有如此大手筆。”
聞人非靖沉吟著問：“你們懷疑是西秦皇帝幹的？”
明月點頭，沉穩地說：“我們剛從南梁回國，時間、路徑對方都預料到了，天鷹幫有備而來。東楚既然有心與我們合作，便不會如此作為。而南梁公主也在和親隊伍中，因此也不大可能是他們。”
“切！”趙芊芊反駁道：“兩位，我可不讚同你們的意見哦！”
聞人非靖含笑看著身旁人，意味深長地問道：“喔？不知愛妃有何高見？”
“愛——愛妃？”趙芊芊瞪大了眼睛，瞬間臉色緋紅。
她局促的模樣，令聞人非靖心下生悅，不由伸出食指，愛憐地刮了刮她的瓊鼻，道：“是啦，你剛才都說朕是你男人，難道你不是朕的愛妃？”
“呸！再敢亂叫，小心割了你的舌頭！”芊芊橫眉怒目，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聞人非靖揚眉，邪魅一笑：“好了，愛妃，快說說你的高見！”
“喔——我覺得雇傭這天鷹幫的殺手是誰都有可能呐。”
芊芊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井井有條地分析道：“很顯然，這裏離西秦國界近、西秦最富饒，表麵看來，西秦是最有可能的。可是，如果西秦真要派天鷹幫動手，一路上有許多地方可以設埋伏，何必在這裏徒惹嫌疑？”
說到這裏，她停頓片刻，見聞人非靖眸含笑意，鼓勵著自己繼續說下去，這給了她信心。
芊芊繼續道：“當然，不排除是西秦故意這樣做。可是西秦小皇帝自己都內憂外患皇位不穩，如果這時候派殺手來搞突襲，他難道不怕，萬一聞人非靖你掛掉了，北炎以傾國之力跟他打仗？”
“如果你沒掛掉，你查出來是他們幹的，趁他們小皇帝根基不穩，一舉攻入西秦，豈不是更慘？這點連我都能想到，西秦小皇帝身邊的那些謀臣怎會想不到？”
清風與明月均暗暗點頭，麵色稍疾。
芊芊望了一眼含笑凝視自己的聞人非靖，那深情款款的樣子，讓她心跳驟然加快。
芊芊立即尷尬地低頭，紅著臉，有些口幹舌燥地說：“再說東楚，他們那皇帝也不笨，看上去不太像是幕後黑手。可是，通常看上去越不像凶手的人，往往就是凶手。”這可是看了幾百集名偵探柯南總結出來的真理。
“公主言之有理。”明月這時崇拜地看著她，沒料到區區一個女子，竟也有如此聰慧。
聽了誇獎，趙芊芊心中竊喜，麵有得色：“再說南梁，左將軍剛才追殺我，雖然他說是端貴妃派他這麽做，可是他有什麽理由聽命於端貴妃？說不定是我那皇兄故意而為之，讓天鷹幫黑衣人追殺我也隻是掩人耳目。畢竟，如果能幹掉聞人非靖，令北炎陷入內亂無主中，對南梁的發展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沉默片刻，芊芊的表情變得凝重而哀傷，歎道：“對我皇兄來說，他隻是犧牲一個皇妹，國家發展與個人感情，想必我那皇兄分得很清楚。”
說到這裏，心下一頓。苦澀地想，皇兄，可能會是你嗎？
這並非不可能吧，趙永德那日表現得兄妹情深，可若真是如此，從前的和雅公主又怎會慘死？
再聯想到他勸自己和親所說的那番話，趙芊芊心中一寒。若果真如此，趙永德，這個人太可怕了。自己僅僅是一枚棋子，命運由人擺布……
第一次，芊芊有了一種莫名的酸楚感，飄零異世，自己身無長物，沒有任何能夠自保的本領，隻能任人欺淩。
芍藥這時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喃喃道：“公主？……”
聞人非靖也感覺到趙芊芊的情緒變化，突然一手拉住了芊芊的手，他的指腹摩挲著趙芊芊的掌心，傳來陣陣奇異的力量，令人莫名地安定下來。他笑著道：“繼續說。”
趙芊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直視著聞人非靖，一字一句道：“當然，雇主也不排除可能就是你——聞！人！非！靖！”
“什麽？”
清風與明月同時一驚，怔住了。
聞人非靖依舊麵不改色，笑著眨了眨眼睛，問：“為何懷疑是我？朕都差點死在黑衣人手中。”
“可你畢竟沒死。”
芊芊道：“南梁、西秦、東楚三個國家，如今實力都遠不如北炎。可是北炎要發展，就必須要擴大國土麵積。而無論你想吞並誰，都得有發動戰事的理由。北炎皇帝回朝路上遇襲，這是最好的借口。你隨便把這個罪名安到你想侵略的國家頭上就行了。隻是一個小小的苦肉計卻能達到目標，對你來說也很劃算，我說的對不對，聞人非靖？”
聞人非靖好笑地眨眼，一派淡然道：“不是朕。”
可清風、明月卻狐疑地看著聞人非靖，顯然竟有幾分相信了趙芊芊的話。
芍藥則呆若木雞地站在公主身側，她的公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芊芊突然咧嘴一笑，拍掌道：“哈哈！你們都被我騙了吧！其實我是瞎猜的，隨便一說，你們別當真，哈哈哈！”
看多了名偵探柯南，偶爾會忍不住胡亂推測一番，這次剛好過足了癮，居然把幾個人糊得一愣一愣的。
聞人非靖搖頭輕笑，轉頭吩咐道：“清風、明月，查出天鷹幫這次行動的幕後黑手是誰，就交給你們了。記住，不要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是，皇上！”清風與明月異口同聲地答道。
“咕咕咕……”
眾人都尋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芊芊一臉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笑：“看什麽看，人家餓了啦……”
聞人非靖抬頭看了看太陽，一本正經地道：“嗯，日上正午，某隻小饞貓確實該進食了。”
這半個月的行程，他也清楚了趙芊芊貪吃嗜睡的個性，含笑對清風道：“清風，你們去看看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吃。”
“遵命！”清風、明月跑了開去。
“我也去！”芍藥識趣地跟在他們身後，一瘸一拐地離開。
芊芊對聞人非靖扮了個鬼臉，吐舌道：“人家是吃貨嘛！怎麽樣，你有意見嗎？”
“不敢！”
聞人非靖笑問：“可是，在下能否請教公主，吃貨是什麽東西？”
趙芊芊立即瞪大了眼睛：“吃貨就是我，我不是東西！啊呸！你才是東西！不，你不是東西！”
聞人非靖哭笑不得：“說話這麽奇怪，你這女人真是神神叨叨的。”
“你才奇怪咧！”
芊芊眼珠一轉，轉移話題道：“身為皇上不愛穿龍袍，總是一身白衣服，你以為你是西門吹雪呐？”
聞人非靖臉色一垮，向前一步逼近她，咄咄逼人地問：“西門吹雪是誰？”
“西門吹雪是……呃……”
芊芊絞盡腦汁，不知該如何解釋，聞人非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你房間裏的男人，嗯？”
芊芊瞪大眼睛看著他，這男人的眼珠子不好使嗎？他竟然沒看出來，左建業便是那晚的那個男人？
芊芊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聞人非靖接著逼問：“聽起來你似乎很喜歡他。”
“這個……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芊芊皺起眉頭，故作沉思地反問。
聞人非靖一愣，片刻，才鬆開了她的肩膀，後退半步，盯著她的眼睛，道：“沒有。隻是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三個月。希望你能找到那個西門吹雪。”
說完，他背轉身向前走去。
約定……
為什麽自己差點忘了這樁事情！
芊芊跳起腳來，立刻朝著聞人非靖的背影喊道：“好吧我告訴你，你猜對了，西門吹雪是我喜歡的男人。他是個江湖俠客，一身白衣，行俠仗義，來無影去無蹤，神秘莫測。等我找到他，就要讓他帶我走。聞人非靖，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到時候你要放我離開喲！”
聞人非靖身形頓住，沉默不語。
芊芊怕他反悔，急忙追上前去，一再確認道：“等我找到西門吹雪，你要放我離開皇宮，給我自由喔！”
“自由？”
聞人非靖仰頭看著天，一臉悵惘。
“喂，你怎麽了？”芊芊用肩膀捅了捅他。
“自由的江湖俠客啊……朕也想當呢，隻是可惜……”
“嗯？你不喜歡當皇帝嗎？三宮六院、呼風喚雨，天下至尊，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不是人人擠破了頭都想當的嘛？”
聞人非靖苦澀地一笑：“誰告訴你皇帝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難道不是嗎？”
“自由呢？我的自由，誰給我？”聞人非靖反問道。
“呃……”
芊芊一愣，有些癡癡呆呆地看著聞人非靖。這個傳聞暴戾殘忍的皇帝，似乎與傳聞有所不同呢。
她正疑惑間，聞人非靖已經快步向前走，芊芊隻好再度小跑著追上去，嘴裏喃喃自語道：“什麽嘛，還自由呢！切，哪有人有絕對的自由？一切自由都是以犧牲為代價的，相對論不知道嘛？！”
相對論又是什麽？這女人滿嘴都是莫名其妙的詞語。她的小腦袋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聞人非靖皺起眉頭，不過卻沒有再答話。
芊芊跟在聞人非靖身後，來到運送食物的糧車前，發現車輛已經被打翻，裏麵的各種幹糧亂七八糟地堆著。
清風與明月各自彎腰翻找了一陣，一人舉起一大塊臘肉，道：“皇上，隻找到這些！”
芍藥怯怯地抱起一顆大白菜，看著芊芊。
聞人非靖皺眉：“那就去做點吃的來。”